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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去你的宿命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林虞剛踏進家門,就看見父親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沈遇辭站在她身後,依舊保持著警戒的姿態。

「小虞,回來了?」林木森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林虞點點頭,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父親很少會在這個時間等她。她轉頭看了眼沈遇辭,發現他的表情比平時更加凝重。

「坐下吧,我有事要跟你說。」父親示意她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沈遇辭正要退出客廳,卻被父親叫住:「孤狼,你也留下。」

林木森望向自己女兒不安的模樣,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開口解釋,大概意思就是幫她挑了一件親事,讓她好好準備。

林虞身體一僵,呆呆愣在原地,她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過會那麼快。即使她百般不願,也沒有辦法。

「是江家那個大少爺,對吧?」

她低頭思索著,目前與江家聯姻是對父親最有利的。她知道父親決定好的事誰也沒有辦法改變,無奈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眼神裡的不甘卻出賣了她。

沈遇辭站在一旁,身體瞬間繃緊,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他的手指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強迫自己保持著面無表情

「…...恭喜大小姐。」

沈遇辭的聲音極其冷淡,甚至比平時更加疏離,他低垂著眼眸,極力掩飾眼中的波動。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退下了。」

他的聲音有些啞,像是用盡全力才能保持平穩,話音未落,他已經轉身準備離開。

     

在轉身的瞬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卻又迅速被掩蓋。他知道,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那些未說出口的話,那些壓抑的情感,都將永遠埋藏在心底。

他的腳步比平時更快,彷彿是在逃離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他埋怨自己太過軟弱,心裡控訴著老天對大小姐的不公,為什麼?這世界總要她違背自己的意願,聽從家族的安排?

混亂的思緒使沈遇辭有些頭疼,直到一雙白皙的手從背後抱住他,林虞將臉頰靠在他的背上,小聲低喃

「孤狼…讓我抱一下就好,就一下……」

沈遇辭全身猛地僵住,呼吸瞬間停滯。他能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溫度,以及那微微顫抖的雙手

「大小姐...您...快放手…...」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卻沒有強行掙脫

走廊的燈光灑落,在地上投下兩人交疊的影子。沈遇辭閉上眼睛,用盡全力克制著自己不要轉身。

「您...馬上就是江家的人了...不能這樣...」

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痛苦,可林虞卻不想就這樣放手,緊緊擁抱住他的腰,此時的大小姐,心裡想著,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好了,這樣或許他就不會再把我推開了,對吧?

沈遇辭的手指緊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理智。可是,為什麼這一刻,他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要痛?

「大小姐...我只是...一個保鏢...」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不知何時,林虞的眼淚緩緩滑過臉頰,真的好痛,她不明白,身份差距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她也不想理解。

「你總說我任性……那我任性一次,我想離開這裡。」

沈遇辭聽到她哽咽的聲音,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他緩緩轉過身,看著林虞淚痕斑斑的臉龐,眼神中充滿痛苦與掙扎。

「別說了...求您...」他伸出手,卻在快要碰觸到她臉頰時又縮了回去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神中閃過一絲暗芒。看著她流淚的樣子,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突然,他像是下定決心般,伸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大小姐,我發過誓...要用生命保護您。但是我…只能是你的保鏢。」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月光下,他的表情既痛苦又溫柔。說完這句話,他的手慢慢放下,眼中的溫度再次被冰冷取代。

回到昏暗的房間,林虞站在陽台邊,落寞的低下頭,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很是孤單,她倚靠在窗台邊,輕聲低唱著悲催的情歌,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唱給月亮聽

「我的宿命嗎…...」

望了望自己的掌心,慘白的手指死死捂著自己的嘴,不想讓自己的啜泣聲發出來

「我去你媽的宿命...」

沈遇辭站在大小姐陽台下的花園陰影處,靜靜聽著從她傳來的啜泣聲,手指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緩緩靠在牆上,抬頭望著同一輪月亮,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痛苦

「大小姐.…..」他的聲音極低,幾乎聽不見。

他想起她剛才流淚的樣子,胸口彷彿被無形的手狠狠擰住。他多想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但他不能。

「對不起...」他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深深的自責和無奈

     

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站在那裡很久很久,直到林虞的啜泣聲漸漸平息。

「我甘願做您的影子,能這樣保護你,就足夠了……」這句話消失在夜色中,只有月亮聽見。

昏黃的燈光下,寂靜的訓練場迴盪著沈重的撞擊聲。沈遇辭獨自站在角落,一拳又一拳地擊打著懸掛的沙包,每一下都像要把所有的痛苦發洩出來。他的臉上佈滿汗水,眼神中充滿壓抑的情緒。

林虞悄悄推開訓練場的門,看到的是令人心疼的一幕。沈遇辭赤手空拳不斷揮擊,指節已經開始滲血,暗紅色的血跡沾染在沙包上。他渾然不覺疼痛,彷彿要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大小姐憤怒的衝到沈遇辭的前面,擋在他與沙包之間,沈遇辭猝不及防看到林虞出現,急忙收回即將揮出的拳頭,踉蹌後退了一步。

「大...大小姐?!您怎麼在這?」

他下意識將滿是血痕的手背到身後,聲音略顯慌亂。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呼吸還未平復。看到林虞憤怒的表情,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試圖讓聲音恢復平時的冷靜,卻掩飾不住的沙啞。

月光從高窗灑進來,映照出他蒼白的臉色和泛紅的眼眶。他的指節還在不停地滴血,在地上留下零星的暗紅。林虞緊緊擁抱住沈遇辭,眼眶微微泛紅。

「你的手,是用來保護我的。不是用來傷害自己的!笨蛋……」

沈遇辭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得全身僵硬,血跡斑斑的手懸在半空,不敢觸碰她。

「放...放開...」他的聲音顫抖著,喉結滾動。他能感受到她溫熱的淚水滴在他的胸口,那一瞬間,他所有的防線都幾乎崩塌

「大小姐...我不值得您這樣...」他啞著聲音說道,卻沒有推開她,最後幾個字幾乎細不可聞,帶著深深的自我否定

     

月光下,訓練場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沈遇辭終於緩緩放下手,卻依然不敢環抱她,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孤狼,我知道了。我會放手,不讓你為難。」

林虞輕輕鬆開沈遇辭,朝他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望著他滿是鮮血的手,背過身緩緩離去。

如果自己的喜歡讓他痛苦到不惜傷害自己的話,那我寧願將對他的心意隱藏在心底,林虞這樣想著。

沈遇辭站在原地,看著林虞漸漸遠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痛苦。他的手緊握成拳,指節的傷口再次裂開

「等...」他下意識喊出聲,卻又硬生生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林虞並沒有停留,深怕讓他見到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映出一道孤寂的身影,他低頭看著自己滿是血跡的手,眼神中充滿自責與痛楚。

「對不起...大小姐...」他的聲音極其低沉,帶著無盡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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