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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人比鬼還可怕

姜小雪從小就沒了父母,和相差五歲的姐姐一起被奶奶扶養長大,還好姜小雪和姐姐姜若薇都很爭氣,努力讀書、半工半讀養活自己,不讓年邁的奶奶太過辛苦。

姜若薇研究所一畢業就考上了律師執照進了大型事務所,而姜小雪也才剛應屆考上研究所,暑假過後就是研究生了。學業上看似一帆風順,卻在感情和從鬼門關走過後開始見鬼這兩件事跌了跤。

何語馨不由得輕嘆,她可是見證過姜小雪因為個性好外貌可愛,被大家稱為社會系的小雪寶,還跟大名鼎鼎的財金系系草陳翔交往的那段風光的時期。但那件事發生後,她除了被陳翔甩了,還變成個總是低著頭走路、陰沉神經質還會上課突然尖叫的病驕女,校園裡對她的負面謠言便開始漫天飛舞。

何語馨不是沒幫姜小雪仗義執言過,但姜小雪不願好朋友受牽連,她能理解,誰會喜歡跟整天怪力亂神的人當朋友呢?

姜小雪看清情勢後,阻止何語馨再替她做任何事或辯解,所以何語馨也只能在背後支持她。好在姜小雪的生命中出現了楊永夏,讓她有了期待和希望,連何語馨都看的出來,楊永夏除了不在乎人們對姜小雪的流言蜚語,甚至還對她關懷有佳──雖然姜小雪總說學長對誰都這麼好。

何語馨唯一的心願,就是讓姜小雪走出自卑的陰霾,所以她希望楊永夏就是姜小雪的解藥。

掛下電話後,姜小雪吁了一口氣,大字型的躺在床上,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忽有一道涼意襲來,還帶有梅花的清香,姜小雪瞬間收了笑意──

「額頭上那玩意兒,再不撕下皮膚就要爛了。」他冷冷地說,雙手抱胸,坐在姜小雪的床邊,低頭俯看著她。

姜小雪嚇得坐起身,「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心虛地摸了摸頭上的OK繃,好像在保護什麼寶貝似的。

韓祁冷目一掃,OK繃也就這麼淪為他手中物了。

「啊!」姜小雪急忙伸手,卻來不及阻止他,那小小的紀念品就消失在空氣之中。她一臉哀怨,內心碎碎念,但因為還摸不著這鬼神的脾氣,不敢發作。

韓祁擰著劍眉,「都腫一天了。」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朝著姜小雪的額頭一指,姜小雪紅腫疼痛的額頭傳來一陣涼爽的寒意,頓時減輕了疼痛感。

姜小雪感到有些驚豔,沒想到平常讓她膽戰心驚的寒氣,竟然可以幫助舒緩疼痛,真是方便、方便。

韓祁不曉得小姑娘心裡想啥,只知道,她的命、她的身子──很重要。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姜小雪囁嚅地開口道:「那個……韓、呃……」想想他怎麼自稱的,姜小雪不自在地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喊道:「官人?」這學期上的中國古代文學應該沒白上吧?

韓祁聽她這麼叫,差點沒被自己口水淹死,一陣狂咳,原本穩穩點在額頭上的手指也跟著顫抖,「姜小雪,妳稱本官韓祁便可。這千年多來,本官雖困在那只黑釉膽瓶裡,卻也聽得這世間朝代更迭,世俗百態的變遷,妳……且正常說話。」

聽他這麼說,姜小雪眼睛一亮,是耶,眼前這男鬼可不是尋常的鬼,她湊近了韓祁東看西看,從上至下,這髮束、錦袍、玉珮、鞋子都是活生生的歷史教材,原汁原味、童叟無欺!

看她好奇的模樣,韓祁張開了兩手,「姜小雪,想看看本官的錦袍裡面還有什麼嗎?」這千年來,他在瓷窯裡知道在外界的後人多把這個困住自己的瓷窯當稀世寶貝,對他那朝的歷史文物痴迷,供著護著,各處展覽,若他是個大活人,還不被放在玻璃窗裡展示?

姜小雪身子一僵,頭剛好停在韓祁寬闊的胸前,雙眼的目光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咳,咳咳咳……不不,不好奇,不好奇。」

她正襟危坐,「報告韓祁大官人,雖然答應幫你找人,可是我總該知道點來龍去脈,不想……不想……」

見姜小雪支支吾吾,韓祁點塵不驚,「怕本官尋人是想殺人復仇?」

被說中心思,姜小雪不否認。

韓祁目光一斂,脣角微勾,「如果本官說是,又如何?」

哪可不行!

姜小雪搖頭如撥浪鼓,圓圓的雙眼瞪大了看著他,「那我拒絕!哪有幫鬼害人的道理?」

韓祁溫潤一笑,眼神頓時多了些無奈,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回應:「姜小雪,很多時候,人比鬼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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