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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氣質出眾的少年

初煜茉漫無目的的步行於濛濛亮的街道,已經有趕早的農家攤位開始準備,已經算不上幾小時前的空蕩了,這一路初煜茉一直苦惱著自己是不是老了,顧慮的太多,還是最近睡眠不足,腦子犯糊塗。

因為根本就沒有打聽出原本猜想的,那所謂的大人物。

她正準備回家補個覺,偶然路過一個賣水果的攤位。

老闆似乎去搬貨了,此時並不在,因此攤位還未擺齊,只放了兩種最常見的水果,蘋果和香蕉。

初煜茉想起昨天收到的蘋果派,果斷的把視線移動至香蕉身上。

那串香蕉身體黃的發亮,沒有任何黑色斑點,顯然是剛熟,而這,恰巧就是初煜茉最喜歡的熟度。

她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後,肚子“咕嚕”起來的同時摘了一根。

剝開來正準備吃,就聽見一道響亮的少年音,霹靂啪啦的朝她傾倒:「妳沒付錢!!」

初煜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香蕉落地,她先是看了眼沾上土的香蕉,一臉惋惜,而後抬眼尋找處死自己香蕉的罪魁禍首。

這一看,突然覺得自己沒發現那人也挺合理。

攤位隔壁原本安安靜靜的草叢上,突然出現一張臉。

大多時候都是初煜茉在讓別人無語,所以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兩個字的威力了,如今再次體會,對著幾乎被草叢埋沒的那張臉,她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躲在草叢裡的少年長相清秀,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初煜茉的眼神卻十分認真,見她不說話,道:「想吃的話要付錢,妳這叫偷。」

原本打算在攤位留錢的初煜茉:「我的本意就是偷。」

少年凝噎:「......什麼?」

初煜茉不厭其煩的重複:「我、就、是、要、偷。」

少年聽明白了:「你沒錢嗎?我可以借你。」

初煜茉心想自己身上可是有價值上億的東西,忍不住道:「對,我就是沒錢。」

「那我先借你吧。」,少年作勢要草叢裡出來,但他挪出一隻腳後就不動了,隨即聲音變得有些躊躇「好像......卡住了。」

初煜茉一點都不想幫他,也一點都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躲藏在草叢裡,但這少年嗓門不小,只不定要把周圍人全叫來。

一根香蕉而已,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為了爭取早點回家睡覺初煜茉嘆了口氣,上前詢問:「你為什麼要躲這?」

少年似乎是為現況感到羞恥,支支吾吾的:「......抓人。」

「抓人?」,初煜茉繞到他身後,幫著剝開層層樹枝葉片「抓什麼人?」

「我有一個東西被偷了,是我爸媽給我的,還挺貴重......」

初煜茉替他解除封印的雙手一頓,從少年的話裡讀出了點不太一樣的東西。

青少年、長相出眾、腦子不靈光、穿著有種和常人不大一樣的正式,貴重的東西丟了......

這是什麼天將巧合!?初煜茉望眼少年如同衣服一樣包在身上的草叢,......好吧,確實挺正式的。

她感嘆的挑起一邊眉:「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心說這小偷雖然偷了東西,但人品還是挺好的,以為初煜茉是想和自己交朋友,暫時顧不得羞愧,熱情起來:「我叫俄契亞,契約的契,亞聖的亞。」

初煜茉早就停止幫俄契亞解固,腦中搜羅起姓俄的名門,似乎不是什麼特別大牌的家族,這個叫俄契亞的少年......方才死守一根香蕉時那正義的口吻,以及同情一般的提出借錢的種種行為,再結合旅館男孩的描述,應該是個被家庭保護很好,且不問世事的少年,可若說他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嗎,那到不至於,但出身絕對不菲。

即便被草叢遮擋住全身,也掩蓋不了俄契亞嫩白的皮膚和俊秀的眉宇,他現在的處境就像個出逃的年輕公子。

因沉思下垂的眼皮微微一抬,初煜茉問:「你是不是有個哥哥?」

俄契亞這個方向看不到初煜茉,也不懷疑她什麼,聞言反而激動起來:「對啊!我跟你說,我哥他很厲害,他可是......」

「獨角翼特種軍總隊,隊長醉影。」,初煜茉脫口而出,神色晦暗不明轉瞬突然,後腰交叉的削短型霰彈槍微不可察的晃了晃。

「沒錯!原來你知道啊,你認識我哥嗎?」

初煜茉發了會兒呆,繼續摘除樹枝,她回道:「不認識。」

「那你怎麼知道我哥的?」

初煜茉沒說謊,她確實不認識俄契亞的哥哥,醉影只是代號,完整的名字她也不清楚,只不過是對這個姓俄的隊長有點印象。

根據初煜茉往昔打探到的消息,醉影並非來自名門世家,只是家境不錯,俄家旗下好像有幾家小公司。

但不知為何,家族本該接管家業的大兒子突然跑去參加特種部隊選拔。

那個不爭氣的大兒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竟以排名第一的超標成績通過了選拔,後來入隊沒幾年就當上了總隊隊長。

而恰巧,這人代號醉影,也就是俄契亞的親哥。

即使沒見過真人,但初煜茉也能摸透,他的實力無疑是強的。

然而,這並不是初煜茉真正在乎的,讓她感到熟悉的,其實是特種軍總隊。

那個充滿堅韌、權威的部隊,被譽為獨角翼凝聚前線的最強戰力,令人敬畏又渴望。

初煜茉情不自盡的把手移至後腰的雙槍,撫摸上那皮質的槍套,套上烙印著一個勳章似的圖騰,圖案兩側安插著一對翅膀,裡面是一隻拱背的獨角獸。

姿態熱烈奔放,跟兩側的羽翼一樣,為之翱翔。

那是獨角翼的國徵,象徵自由、和平、倔強和傳奇。

這圖騰不大,通常也沒人會注意,但不會有人不知道,獨角翼的國徵,只有在軍用武器上才能留下烙印的痕跡。

「呃......姐姐,你解開了嗎?實在不行的話,也沒關係。」

少年的聲音把初煜茉喚回現實,她迅速的將手移開槍套,回道:「快了。」

她又開始搗鼓起枝葉:「話說,你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到草叢裡的?」

俄契亞聞言忍不住又羞紅了臉:「我想隱身起來,因為我記得東西是在這附近弄丟的,所以我就從下面鑽。怎麼說,就挺順利的進來了。」

呵呵,隱身,果然還是個少年。

初煜茉不是很理解具體是怎麼做到的,但這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再一陣啪啦過後俄契亞總算從草叢裡全身而退,他甩了甩身上的葉子,初煜茉也終於看清少年的全貌。

俄契亞的身高不算矮,介於一百八上下,比初煜茉高上幾公分,他穿了件普通的白襯衫和西裝褲,腳上配了雙皮質小白鞋,但淺色的衣著顯然經過旅途的奔波變的有些骯髒。

「謝謝你啊!」,俄契亞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找錢包「等一下,我找個錢包。」

初煜茉也沒閒著,撿起地上的香蕉,找了個水龍頭小心的沖去上面的汙土,把袖子裡的黑游蛇叫出來,讓它吃香蕉。

然後就坐著等俄契亞掏錢包,初煜茉撐著下巴等了將近五分鐘,他還在翻口袋。

「你不會把錢包也丟了吧?」,初煜茉露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小黑香蕉也吃完了,溜到主人手上一起看丟了翡翠紅鑽的傻少年找錢包。

俄契亞開始有點慌,現在不但把爸媽交給他的鑽石遺失,錢包也跟著長腿跑路了:「明明我進草叢前還在的,怎麼就不見了。」

初煜茉看著越來越著急的少年打了個哈欠,眼角跟著溢出一滴生理淚,她將其拭去,微微偏頭時忽然瞥見扛貨回來的老闆。

要完!

初煜茉連忙起身,順手又拿了根香蕉,趁著俄契亞焦急找錢包的同時,以極快的速度躲進附近巷弄,靈巧的肢體找到最接近的房牆,一步登上屋頂,毫不猶豫地開逃。

在初煜茉的認知裡,逃跑時走屋頂永遠是首選,因為普通人是不可能和她一樣一步登上屋頂,也不可能第一時間抬頭看向屋頂,何況以她的身手,鎮上沒人能抓到她。

身後傳來老闆的質問和怒罵,緊接著聽到俄契亞明顯狀況外的疑聲,初煜茉悅目的勾起燦笑,沒有回頭,心裡暗自竊喜。

「付錢的事就拜託你啦!俄少年。」

脖子上的小黑在她頰邊吐了吐舌頭,彷彿在說:「你就沒有一點同理心麼!?」

初煜茉也朝牠吐出舌頭:「同理心也不能給太多,我可不想吃虧,而且不都幫他從草叢脫身了麼。」

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她這麼做已經比平時大肚很多了,至於那少年的翡翠紅鑽嗎......

畢竟是他自己弄丟的,怨不得別人。

太陽已然升起,春天的早晨飽含著草葉的露珠。

初煜茉沒去當鋪找龐克,而是直接回了家,獨自生活這麼多年,她永遠把睡覺排在事業之前,雖然她的工作不太見得著光就是了。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翡翠紅鑽收進密碼箱,洗個熱水澡,然後把自己埋進被子裡。

小黑早早的溜回自己的角落小窩,捲成一顆球,看著像一坨不明黑團。

初煜茉剛出浴室,身上還帶著點蒸氣,沐浴的清香淡雅舒心,是自然的檀香。

她把自己包進小小的單人床墊上。

「啊~好舒服。」,初煜茉抱著枕頭打滾,陽光從窗戶照射進小小的房間,溫暖著被褥,沒過多久她便沉沉睡去,一覺睡到下午。

與此同時。

還不明白自己為何被拋下的俄契亞正低著頭,懷裡抱著串香蕉,頹喪的往旅館的方向走,原本戴在腳上的帥氣小白鞋早已不知所蹤,光溜溜的嫩白腳丫踩著沙土前進。

剛才他把身上的所有口袋都翻出來,就差脫下褲子曬屁股,也還是沒找到錢包。

他幾乎是哽咽著在跟老闆解釋,滿臉不知所措。

好在那老闆也算是個好人,見他真像是急迫了身家,驚惶的六神無主,最後看上了俄契亞的那雙小白鞋,大發慈悲的收下後還送了他一串香蕉。

俄契亞一點都不想吃香蕉。

沒人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離開家,   爸媽傳給他的翡翠紅鑽不但被人撿走了,錢包也跟著丟了,他最愛的一雙真皮小白鞋還拿去贖別人的債。

「啊啊啊啊啊!!!!」,回到房間的俄契亞抬手想摔香蕉,最後還是怕弄髒、浪費,洩氣的把水果輕放到桌上。

「什麼跟什麼啊!」,他搓火種似的揉起本就亂糟糟的頭髮「我都遇到什麼什麼人了!?!」

年輕俊秀的臉龐埋進手掌,哭聲洩漏,眼淚順著指縫流出。

過了幾十分鐘後,房門被敲響,俄契亞頂著雙紅腫的眼應聲去開門。

腫到幾乎睜不開的眼睛對上一個身高相對較矮的男孩,他嗓子又啞又乾:「......什麼事。」

男孩也被他這副模樣震驚,儘量委婉道:「那個....隔壁房間有人投訴,您哭的有點大聲......」

俄契亞的嘴唇開始抖動,眼睛重新盛滿淚光,但他死死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含糊不清的倒了歉。

男孩看他這副模樣也堵著口氣:「您是有什麼困難嗎?可以和我說沒關係。」

俄契亞彷彿看到光,一下子跪倒地上扯住男孩的衣擺:「拜託你幫幫我吧,我的....我的錢包不見了,爸媽託付給我的鑽石也丟了!嗚嗚嗚......」

聽到鑽石二字,男孩突然想起幾個小時前到訪的初煜茉,她不是說她在找鑽石的主人歸還嗎?不會就是這個少年吧?

男孩扶起俄契亞:「你先別哭,我知道你的鑽石在哪。」

俄契亞抹了把鼻涕:「......額?」

男孩繼續細心解釋:「不久前有人找過我們,想找到鑽石的主人,還希望歸還,你在找的鑽石是紅綠色的對吧?」

俄契亞:「!?」

他當即止住哭泣,奮力的點點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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