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殺,就會死。 就像水到了一百度便會沸騰,到零度就會結成冰,這些事情都是讓人習以為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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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將這世上的所有事情變成常識,從宇宙的誕生到咖哩的做法,從生命的意義到書法的撰寫,將這一切的一切化為常識,此乃‘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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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將一切不可能化為可能,從飛在空中到一秒完成五百字的罰寫,從創造新生命到一口吃下十公斤的牛排,將這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化為可能,此乃‘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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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集二者於一身的我,即為“全知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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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書本翻頁,仰躺在王座上的方天宇,終於捨得將視線給眼前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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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眼前有六人,是一男五女,雖然只要思考一下就能知道他們的名字,但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人事物,方天宇一向不會浪費力氣去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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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眼前眾人自稱勇者還讓他勉強提起了一點興趣,然而這樣的興趣只到他們進來後兩分鐘不到就失去了,看著自己的預測完美命中,方天宇已經對眼前的眾人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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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定被討厭了吧?不然怎麼會讓你們來刺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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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方天宇嘲弄般的言語,被禁錮住的勇者,洛無塵完全沒有開口反駁,只是不斷冒冷汗的看著眼前躺在王座上的方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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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己一行人踏進這個房間開始,對方就沒有移動分毫,然而自己以及同伴的所有攻擊卻全被擋了下來,不是被滴下的水滴破壞了魔法陣,就是被落下的石頭阻止,而水滴和石頭又組成了禁錮魔法陣,將所有人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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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全都發生在進來這個房間不到六十秒的時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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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錮之後方天宇就開始自顧自的演講起來,從他開始演講已經過去三十分鐘,但禁錮法陣卻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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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成為勇者之後,到抵達這裡之前殺過無數魔王軍幹部,四天王、魔王軍幹部或者遠古魔族……,跨級戰鬥也不是沒有過,但卻沒有任何一次讓他如此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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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眼前之人連動都沒有動,但一切卻全都在他的計算之中,明明只是初次見面,卻被他狠狠的玩弄於鼓掌之中,這種感覺令勇者本能的感到畏懼,並且他並不是唯一一個有這種感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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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身邊的神官、精靈法師、弓手、聖女以及暗影刺客,所有人都一臉凝重,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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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這一切的元凶則是又開始挪動他的屁股,將自己的背靠上扶手並把腳放上另一邊的扶手,將姿勢從倒坐在王座上改成躺著,繼續翻弄著手上的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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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應該差不多可以說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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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宇一邊翻頁,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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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也發現確實如此之後,艱難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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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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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宇,種族人性別男,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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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他媽開玩笑了!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勇者有些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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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除了你以外的所有魔族,在這當中沒有任何一個魔族跟你一樣,你絕對不是魔王,真正的魔王在哪裡?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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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勇者歇斯底里的質問,方天宇沒有任何反應,對於自己的話被打斷有些不滿,不過還是平淡的回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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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們一樣的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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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異世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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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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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勇者的疑問,方天宇第一次露出平淡以外的情緒,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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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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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宇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隨後繼續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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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們說的魔王,應該是被我殺掉了,但我沒記把他丟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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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方天宇輕描淡寫的樣子,勇者有些錯愕,跟魔王軍幹部戰鬥過的他,很明白魔王應該要有怎麼樣的實力,實在無法相信眼前之人說的話,但仔細想想剛剛發生的事又覺得也許並不是那麼不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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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仍就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明明他們跨越了那麼多障礙,打倒了那麼多強者,好不容易才抵達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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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們離和平只差一步……” 勇者身旁的黑髮少女緊咬牙關的說道,而另一位有著長耳朵的精靈少女也同樣憤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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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要你死去,這個世界就能和平,你為什麼不去死一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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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精靈少女那歇斯底里的吼叫,方天宇突然噗哧一笑,隨後開始捧腹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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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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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們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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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宇雖然笑的很誇張,但他的眼睛卻沒有任何笑意,只是玩味的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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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以為現在的戰爭與混亂只因我一人而起,真的以為我死後這個世界就能夠和平,真的是這樣覺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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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宇說到這裡不禁冷笑一聲,不屑的瞥了勇者一行人,勇者一行臉色各異,然而除了勇者臉色有些陰沉外,其他人的臉色似乎都認為是這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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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還不算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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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勇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愚蠢。 方天宇突然端正坐姿,同時伸出手,這個舉動嚇到了勇者一行,但他們卻毫無辦法,而方天宇也毫不在意地往勇者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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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如此想要,那就賜予你們吧。” 嗖的一聲,勇者別在腰間的勇者之劍突然飛出,直直往方天宇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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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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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唯一能殺死魔王的劍要被破壞的勇者有些驚慌,然而眼前發生的事情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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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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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隨著傷口流淌而出,方天宇無趣的看著穿過自己胸膛的勇者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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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忘記疼痛的感覺了,原來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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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從嘴角流出,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逝,但方天宇仍舊無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要死的不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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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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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一切的精靈少女不可置信的看著被勇者之劍釘在椅子上的方天宇,不經意的輕輕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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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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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想過會得到答案,精靈少女微微一愣,但方天宇並沒有理會她的反應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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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全知全能的生活啊,很無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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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帶給人的是枯燥與乏味,全能則會讓人失去目的與理想,在這樣的世界活著與屍體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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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宇低下了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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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就是人與神的差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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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活在這裡與活在天堂或地獄沒有區別,那麼就成全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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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先到地獄去,看著你們為了和平難看的掙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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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輕易放棄哦,我期待著你們創造一個……我不曾預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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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一個不知是釋然還是解脫的笑容,方天宇眼裡的光芒隨著氣息一同消失了,同時一起消失的還有禁錮住勇者一行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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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眾人即便掙脫了禁錮卻仍然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已經化為屍體的方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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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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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少女仍舊不敢相信,從他們進入魔王之間到現在只過了不到一小時,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原以為的激戰沒有到來,有的只有不同次元的絕望,然而正當他們以為完蛋了的時候,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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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局令人猝不及防,也令人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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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到精靈少女的發言,勇者只是不發一語的看著方天宇的屍體,回想著他臨死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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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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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一臉擔憂的看著勇者,聽到聖女的聲音勇者才回過神來,上前拔出了插在魔王胸前的勇者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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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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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和平,是在這之後才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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