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四) 慓悍的、聰明的

      這是荷花池傳聞鬧鬼之後的第十一年。芳城幾乎每天都有新鮮事上演,還會在意靈異事故的就只有政府轄下的特殊事故部門、風、夏兩個除靈世家,還有一些流散術士,包括上星期搶去風家精銳小隊飯碗的404。

      404兼職術士,正職清理命案現場,此刻正在位於城南半島重建區域裡的辦公室招聘清潔員。

      會議室內,風雷把視線從窗外新建成的蛋型展覽館移向辦公桌對面一個中年男人身上,等他說完了便問:「你有犯罪記錄?」

      「那時我一時情緒失控,用腳『推』開他……不,就是發生肢體碰撞。」男人頓一頓再說:「我用最低的武力來處理不講道理的人,你們能明白的吧?」

      坐在風雷身邊的夏爾悶著頭笑出聲音,「用腳是推而不是踢,打人打到坐牢能說是講道理。你搞錯了,我們這兒請清潔工,不是公關。」

      精心構思的答案被無情恥笑,男人惱羞成怒向夏爾揮拳。夏爾見風雷動了便懶得反應,就維持慵懶的坐姿等看表演。

      果然,風雷迅速擒住男人的手腕,帶著濃濃的鄙視說:「我有能力一腳把你從這裡踹出去,但我只是掐住你的手讓你停止暴力。這才是你口中的『用最低武來處理不講道理的人』。」

      他的手勁很大,男人用盡力氣也無法把手抽回。等到風雷主動放手,男人破口大罵:「裝什麼裝?撿屍洗地的垃圾!」

      話一出口,二人森冷的目光便鎖住了他。他嚇得落荒而逃,連履歷表也忘記收走。

      接待處前,西裝革履的鬈毛男王家麒和身穿背心短褲長靴的女生蘇靜詩在等候面試。二人在打扮上的差距使王家麒不住偷看她。

      她的墨黑色的短髮一邊長至耳下,一邊長及下巴,右耳上還有Z型鏟青坑紋。她的左手戴著黑色的運動加壓護腕,也許是因為血氣不順,甲色有點紫。

      她頭一偏,冷酷地望向他,神態似是來應徵打手多於清潔工。

      他尷尬地問:「你緊不緊張?」

      暴力男從會議室出來,對上王家麒的錯愕便又想打人。王家麒立刻架起旁邊的椅子,竟有人搶先對付男人。

      他傻眼地看著身無幾兩肉的蘇靜詩用她小小的拳頭包住男人的拳頭,那氣勢令他不由得暗嘆:真不愧是打手。

      出來交還男人履歷表的夏爾看見這一幕,心裡有種被什麼打到了的感覺。

      是被女生的凌厲眼神打中了。

      打手?不,是女神。

      蘇靜詩本來重心向前想回敬暴力男一拳,卻因為夏爾的出現而頓住,神情變得像個被抓著做壞事的小女生,有點可愛。

      他微翹嘴角,決定以行動支持她,直接把暴力男的履歷表丟出,精準地打著他的鼻樑。

      紙張四散,女生放開抓著他的手以免被文件夾砸中,卻在放手之前有意無意地把男人的手往後拗。

      咔嚓一聲,男人的腕骨斷裂,使他痛叫出聲。女生若無其事地坐回去,彷彿剛才的事情不曾發生,她還是冷漠至極的打手,啊不,是應徵者。

      夏爾給山姐一個眼神讓她處理男人,再把目光在蘇靜詩的臉上游轉一圈。注意到她耳畔的鏟青,他對她說:「蘇靜詩小姐,請進。」

      表面上他十分淡定,內裡卻十分激動   —   這個女的,他僱定了。

      「大體化妝師的收入遠比我們的好,你為什麼想轉到這裡來?」風雷問。

      「我因為破壞了客人的遺體而被解僱。」蘇靜詩答得大方,沒有狡辯,也沒有畏縮。

      風雷欣賞她的坦白,卻說:「我們的工作需要細心謹慎。」

      見她毫不留戀地站起,夏爾即刻開口:「你不解釋?」

      「那是我的錯。」

      「如果我給你三個月試用期,你能證明你細心謹慎嗎?」夏爾問。

      風雷偏頭看看夏爾,心想外面還有一個男的,他們不用急著下決定,夏爾卻像鐵了心要聘請她。

      她眨眨眼睛,「我能自己工作嗎?」

      「什麼意思?」風雷問。

      「我不習慣跟別人一起做事。」

      夏爾說:「你可以在團隊裡獨立工作。」

      見她上下打量他的似在考慮,他假裝淡定地把手肘擱到桌上說:「大體化妝師也需要跟人接觸。送大體來的是人,賣化妝品的也是人。一起工作沒你想像中複雜,尤其在我們的團隊裡。」

      接著他挨著椅背,拍拍風雷厚重的肩膊說:「你看我們大猩猩阿大風雷、神奇女俠山姐,還有一個跟你一樣喜歡獨立工作的夏寧皓,他們哪個像會找你麻煩?」

      他的聲音輕盈悅耳,感覺有些狡滑,而且輕浮。

      她眉頭略皺,「你沒有說你自己。」

      他哈哈一笑,「我?加入我們,你慢慢了解。」

      夏寧皓推開404辦公室的大門,跟垂頭喪氣地離開的王家麒擦肩而過。

      山姐的文件掉在地上,夏寧皓過去替她拾起一份智力測試卷,問:「請清潔工也要做智力測試?」

      「阿爾叫的。他說他受不了上次那兩個。」她說。

      他笑了笑,因為卷上的分數一愣。

      「這是誰做的?」

      「剛剛出去的那個男人。」

      夏寧皓回頭看看大門,說:「你把他的履歷給我看。」

      履歷上貼著一個古銅膚色的娃娃臉男人照片,頭髮有點天然鬈。有別與一般證件相,他笑容燦爛,有點傻氣。

      他叫王家麒,26歲,22歲考獲物理系碩士,擔任過兩年研究生,之後做過兩年實驗室助理、文員、售貨員、倉務員、司機、送貨員、紮鐵工人……工作種類五花八門,最高記錄同時打三份工,然而每一份的離職時間都比前一份早。

      夏寧皓托托眼鏡抬頭問山姐:「我們可以請他嗎?」

      「他?」山姐很是愕然,「他行嗎?」

      他肯定地說:「行。」

      「哦,我問問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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