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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高中就該是玫瑰色的?

這位名叫奉太郎的少年無奈地說道:「姊姊真麻煩,不要一直叫我做事好不好。」

折木供惠,也就是他的姊姊,比他大五歲。

今年也就是大二的年紀,放著好好的大學不讀,

自行休學,拿著在大學一年級打工存下的錢,獨自跑去國外壯遊了!

去得還不是什麼常見的歐洲、美國,

而是往中東、印度那些神秘且陌生的國度探索。

我雖然知道允文允武的姊姊,她的探索心強,

但是我是真的沒想到她能夠大膽成那樣。

奉太郎又無奈地說道:「真是太任性了。」

抱怨姊姊一番後,奉太郎將自己的身體丟在床上,

現在的時間還早,不過由於剛開學的緣故,他的身體早已沒了能量。

呼吸漸漸變沉,意識慢慢抽離,他就此睡去,

而學校的西裝制服口袋裡早已裝進了折木供惠的信。

常人提起高中生活,大多是玫瑰色的。

高中這個年紀,不像大學距離社會僅一步之遙,學生們被迫著現實起來,

也不像中學的孩子一般,懵懂無知。

高中生就像是吃下禁果的亞當和夏娃,用有了智慧但卻依然赤裸著身子,赤子之心應如是。

高中生是有智慧的,並且有熱情理想和與之相符的行動力,去追求自己的目標,

所以,高中生的生活,常人大多認為是玫瑰色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高中生都期待著玫瑰色的生活。

好比說,有些人對課業、運動、戀愛等等全都興趣缺缺,只喜歡灰色的生活,

這種人就我所見也不少,卻是相當寂寥的人生觀。

白天課程結束,夕陽西下時,我在教室里對老朋友福部里志說起這些事,里志聽了,臉上依舊掛著他一貫的微笑。

「就是說啊,但我就是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這種自虐傾向。」

這話還真令人不悅。我抗議道:「你是說,我是灰色的?」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說你的…   ,但是奉太郎,你覺得你對課業、運動、戀愛有任何積極的態度嗎?」

這傢伙還是一如繼往的毒舌。「我也沒有多消極吧?」

「是是是。」里志的笑意更深了。

「你只是在『節能』,是吧?」

我悶哼一聲表示同意。知道就好,我也不是真的排斥積極,

只是覺得,我目前所必須要做的事情太麻煩了,

唸書、上學什麼的,都不是我主動想要做的。

所以我對那些事不太感興趣。

珍惜地球資源的「節能」正是我的行事準則,以標語方式來表現就是,

「沒必要的事不做,必要的事儘快做。」

唸書、上學,是法律規定我要做的,

所以是必要的,而及格也是必要的,

所以我會來上學並且成績及格,但除此之外,不要奢望我會做更多。

我發表這句個人信條時,里志總是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說:

「節能也好,厭世也罷,還不都一樣?你知道什麼是工具主義㊟嗎?」

注:工具主義(Instrumentalism),

杜威(John   Dewey,1859-1952)的學說,

認為思想和理論是支配環境的工具,主張有用性決定真理的價值。

「不知道。」

「簡單說,你對什麼都興趣缺缺,進入神山高中這個社團活動多采多姿的寶殿卻不參加社團,

單就『結果』來看,奉太郎你就是灰色的。」

「照你這樣以『結果論』,那麼『殺人』和『業務過失致死』不就都一樣了?」

聽到我的提問,里志毫不遲疑地回答:

「從某個角度來看的確如此,反正結果一樣是死。

除非因別人業務過失而死的死者升天時,

心裡很清楚地認定『喔……,我會死是因為某人的業務過失啊』,那又另當別論。」

「…」

這傢伙真是好辯。我重新打量眼前這個男生,福部里志。

里志在男生當中算是矮的,升上高中後體形依舊嬌小,

遠遠望去還會被人誤認是女生,但他的內在卻一點也不嬌小。

我很難解釋他的特別之處,總之這傢伙就是與眾不同,好比他的眼睛和嘴角一向帶著笑意,

總是提著一隻束口袋,特別是能言善辯這一點,

幾乎已經成了他的註冊商標。

他參加的社團是手工藝社,

至於加入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和這傢伙辯論只是在浪費時間。

我甩甩手表示想結束話題,節能。

「隨便啦,你早點回家吧。」

「也對,今天不沒有社團活動…,還是回家吧。」

里志正要起身,突然詫異地望著我。「你會叫我回家?真稀奇呢。」

「哪裡稀奇?」

「依你的習性,應該自個兒先走了才對啊?哪會留到現在叫我回家。你又沒參加社團,莫非放學後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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