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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和賽局

「零和賽局中,所有賽局方的利益和為零。簡單來講,就是一方贏,另一方就輸了。」

李廷瑜在經濟學的課堂上昏昏欲睡,總是如此,他偷偷說服自己,一堂課只要吸收一點知識就足夠,比如一句話、一個理論、一條定理,他今天只記得零和賽局。

一方贏了,另一方就輸了。「那贏的人一定很內疚吧。」他反覆想著,想到終於下了課。

他反覆確認著開著勿擾模式的手機,邊走下樓,今天的天氣很好,把清水模建築外的欒樹照得閃閃發亮,但廷瑜並沒有看見,他總是忙於確認,確認著——「李廷瑜!」他太專注,以至於不知道究竟是手機,還是外頭的聲音。眼前走來略比他高的女孩子,過肩、自然捲的中長髮,俐落地綁成一捲馬尾,總是穿著條紋衣服,李廷瑜總說這像斑馬。

斑馬的主人是林子晨,但廷瑜不會直呼名諱,他會帶著一點戲弄,說:「學姊!」子晨會翻翻白眼,出身女校的他,對學姊學妹制毫無招架之力。

「唉呦!怎麼在這裡也可以遇到你啊?我最近是不是忘了拜拜......」子晨嚷嚷著,總是太大聲了。

「欸你禮貌嗎?」廷瑜回嘴,吵吵鬧鬧地。

「你工作做完了沒啊?如果你們開天窗我就要辭職!」子晨是系學會的幹部,廷瑜小他一屆,是他的部屬。

「快弄好了啦!我昨天跟你聊天就說快好了,都沒在聽!」廷瑜和夥伴負責辦電影節,最近忙著設計海報、跑跑行政流程,日子就是如此枯燥。

終於迎來罕見的安靜,廷瑜眨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子晨,眼前的人躲開視線,他一向不擅長面對他人的注視。

子晨打破寧靜,說:「你知道嗎?他生氣了。」

「誰?」廷瑜想要裝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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