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Ch1-1

看著檢查報告上確定為弱精症這幾個字,褚清晏內心鬆了一口氣又覺得自己很可笑,沒有生育能力的A,在這世界究竟算是什麼存在,他自嘲的笑,淚滴卻無預警的滑過臉頰,不想自己的狼狽被看見,他捂著眼起身,下秒一頭撞進溫暖的懷抱裡。

「清晏哥?」那是獨屬少年人,有些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期待的疑問。

胡亂抹去臉頰的淚痕,他頂著紅潤的眼眶放下手微微揚起頭,對上的是一張脫去稚氣,俊朗又熟悉的臉;

「海群?」

少年人臉上綻出燦爛的笑意,微彎的眼角、那顆顯眼的小虎牙,一切都和褚清晏記憶中一樣;他像是看不見褚清晏的窘迫,先是給了一個擁抱,隨後自顧自的說起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我下週要去新單位報到,但要先做全身體檢,今天是來拿報告的」

溫海群說著,伸手從懷裡拿出折起的一小疊紙晃了晃又放回,隨後轉向有些發愣的褚清晏。

「清晏哥也來檢查身體啊?」

內心的慌亂和不安,讓褚清晏下意識捏緊報告,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掙扎,落入那雙淺色的眼瞳中,溫海群又自顧自的開始說起話,伸手握住褚清晏的手,他的手溫暖粗礪,虎口和關節處有明顯的厚繭,唯獨這雙手不像是少年人該有的。

「我啊,有無精症」

在褚清晏沈默的第十分鐘,兩人已經走到醫院外的小公園,溫海群一邊說家常一邊說出如炸彈般的消息。

「清晏哥在那個門診,應該也是檢查這個吧?」

他回頭,在斜陽的照射下橘金色的髮色鍍上一層細閃的金光,模糊了他的面龐,也模糊了褚清晏翻湧的心緒。

「如果沒到我那麼糟的情況,一起去吃飯吧!」

褚清晏開始回憶這個記憶中老是黏在身後的弟弟,是什麼時候長成這樣細膩的;溫海群是B,因為有兩個A的哥哥姊姊,在整個家族裡,他都是透明的,因為營養不良而過度纖細的身軀,被忽視而加重的天生疾病,還有,無論天塌了也沒變過的,露出虎牙的笑容。

『我上次見到他是多久前?十年?還是更久』

他感覺記憶已經模糊,只有溫海群的笑,在被淡忘的時光裡,依舊鮮明。

整個晚餐褚清晏都昏昏愣愣,等到思緒稍微清晰,拿著的手機已經新增上溫海群的聯繫方式,他站在大樓的管理室前,被保全大伯喊了好幾聲,才回神匆匆上樓。

浴室裡,熱水沖刷著身體,水滴順著纖長濃密的睫毛滑落,褚清晏伸出手,顫巍巍的摸向大腿,凌亂交錯的疤痕,因為熱水的沖淋微微浮起泛著紅,他覺得心底有股難以說出感覺,扭曲的、痛苦的,在見到溫海群後,那種感覺快擰碎他的心臟,明明比自己更加悲慘,為何他還是能露出笑容,幼時被自己憐憫的人,為何能活的如此灑脫;褚清晏感覺一陣窒息,熱水沖淋著,身體卻無比寒冷。

濕濡的身軀搖搖晃晃的走到廚房,他拿起放在角落的水果刀,在刀片的反射下,看見自己狼狽嫉妒醜惡的表情,眼眶的熱意伴隨揚起的手,和涌溢出的鮮血在潔白的磁磚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愛,是和恨,一併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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