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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湧

沈廷的出現讓霍驍微微吃驚。阮影只是一個目擊證人,目前也只是處於配合他們調查的階段,沈廷的介入超出了他的預料。

「霍督察,我是阮小姐的律師。如果阮小姐已經錄完口供,我要帶我的當事人離開。」沈廷走到霍驍面前,熟練地跟他打招呼。

霍驍點頭,意識到今晚不可能繼續留下阮影。

「可以,錄完口供了。如果有新疑問,希望阮小姐能積極配合我們日後的調查。」

「自然。」阮影點頭微笑,跟著沉廷離去。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大堂,酒店正門已經堆滿了記者。他們跟隨酒店經理,來到無人知道的後門,門外靜靜停著一輛豪車。

沉廷幫阮影拉開車門,隨後也自己上車,坐到副駕位置。

「這點小事,怎麼驚動到義父了?」阮影對著坐在車後座的男子甜美笑道。

男子看著她,溫和地輕拍著她的手背。

「你的事,怎麼會是小事?」

男子的外貌與氣質之間存在一種明顯的割裂感,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被強行結合在了一起。他的容貌看起來似乎只有二十多歲,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清爽與溫和,臉部輪廓沒有那些「精英」們慣有的銳利鋒芒,反而略顯柔和,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與溫文。

然而,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冷漠氣場卻令人無法忽視,深沉而強大,仿佛歷經了世間的滄桑,看透了世間的黑暗。那雙狹長的眼睛,雖然透著笑意,卻總像是被一層若有若無的冰霧籠罩著,幽深莫測,透著一股淡淡的殺伐感,讓人捉摸不透,與他臉上的溫文爾雅形成鮮明對比。

這麼一位看似隨和溫柔的俊美男子,很難想像他便是掌握著T國最大社團天羽會的掌舵一哥,厲長宏。

沒人比阮影更清楚,在他那溫文爾雅的容貌下,隱藏著怎樣一個深不可測,狠厲果斷的心思,而這,也正是她對他無比敬畏,也深感懼怕的原因。

厲長宏正了正神色,開口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以為你不會答應他。」

「只是不想他繼續糾纏,反正,跟他搞好關係對天羽來說總有好處。但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筆。」阮影低下頭,輕聲道。

厲長宏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半響後淡淡道:「以後,你不想做的事情便不用做,不管是誰糾纏。」

阮影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我知道了,義父。」

厲長宏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車子很快便淹沒在A市,車水馬龍的繁華喧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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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裡,霍驍跟顧鳴兩個,在現場仔細勘察著。

「子彈是從外部射入死者後腦,可以初步排除房內人員作案的可能性。」顧鳴邊檢查,邊說出看法。

「子彈透過玻璃,從死者後腦入,前額出,直接穿透,並繼續飛行,嵌入牆壁。」顧鳴仔細查看著牆壁上的彈孔,確認了嵌入其中的彈頭,微微皺眉,「從彈頭的形狀和彈道紋理來看,應該是.338拉普阿麥格農,詳細報告等我取出彈頭,送去實驗室進一步分析後再給你。」

顧鳴看著窗外林立的高樓大廈,微鎖眉頭,在心中估算著。

「從子彈射入的角度,飛行路線,和嵌入牆壁的深度,還有玻璃的破碎程度來看,我稍後可以通過武器專家,通過彈道計算,告訴你槍手大概是從哪個位置開槍的。」

「好。」霍驍點頭。

顧鳴沒多做停留,記錄下一切現場資料後,便命人抬走了屍首。

霍驍留在現場,仔細搜查著,不放過房裡每一處細節。視線落在隨意丟在床上的一件浴袍上。

他拿起浴袍,一陣淡幽的香味傳來,提醒著他阮影身上的香味。看來,這件浴袍是阮影在事發時穿過的。他像是想到什麼,走到套房客廳,來到還在錄口供的保鏢面前。

錄口供的警員見到他,停下對話。

「跟我說說你當時在哪裡,在做什麼。」霍驍直接問道。

「就在這個客廳裡,在看電視。」

「然後呢?」

「然後聽到她的尖叫聲,就馬上沖了進去。」

「看到什麼?」

「看到議員已經倒在地上。」

「你看得很清楚?房間裡當時很光亮嗎?」

保鏢呆了呆,思索片刻。

「是,我沖進去的時候,房間裡的燈是像現在這樣亮著的。」

「她呢?當時是怎樣的狀態?」

「她很驚慌,坐在地上。」

「離議員有多遠?」

保鏢微微皺眉,領著他們朝臥室走去。

「她大概是坐在這裡。」他指著距離議員屍首大概一米的地方。

霍驍點點頭,繼續問道:「她當時可有穿衣服?」

「有,穿著浴袍。」

「浴袍很完整的穿在身上?可有松脫或其他淩亂跡象?」

保鏢微怔,努力回憶著。

「應該沒有松脫,因為我印象中,沒看到任何不應該看到的部位。」

那樣一個美女,如果他看到什麼,肯定會有印象啊!

「她當時身上可有血跡?」

「沒有。」

「你如此肯定?」

「我當時第一反應是她沒受傷,因為沒在她身上看到血跡。如果有,我肯定會注意到。」

「之後呢?在我們到來之前,你們兩個一直在一起?」

「我一直在這個房間裡,她去浴室換了衣服。」

霍驍沉思片刻,點頭對那個警員道:「你們繼續。」

他來到床邊,拿起浴袍,仔細觀察著,浴袍上除了傳來淡淡幽香外,並無一滴血跡。取過證物袋,他把浴袍小心地裝入袋中。

然後,他打開平板電腦,仔細閱讀著阿昌給阮影錄的口供。口供顯示,事發時,她正蹲在議員身前,被議員按著頭,準備口交。

他抬頭看向窗外幽黑的夜空,縱使窗外高樓大廈都閃爍著耀眼的霓虹,但房內眾人的身影,還是清晰可見地倒映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犀利的眼眸微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在他唇邊勾起。

與此同時,阮影被厲長宏送回到自己的高級豪華公寓後,迅速把自己丟入到浴缸裡。

片刻後,浴室裡傳來低微的啜泣聲。良久,阮影從浴室出來,神情安然平靜。

她來到書房,打開保險櫃,取出一部手機,開機後,一個陌生號碼顯示出一條未讀資訊。

「已登機,即將離開T國,永不再見,保重!」

眼底泛起一絲不舍和依戀。輕歎一聲後,關掉手機,取出裡面的太空卡,拿著手機來到浴室,把手機丟入還滿是水的浴缸裡,把卡丟入馬桶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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