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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08.預知的後果(6)

難道這真的是預知能力?可為何⋯⋯小姐對所有人皆瞭若指掌。她清楚沈戚的言靈該如何使用不會消耗太多;她明瞭沈馭的心念該怎麼「想像」才能發揮其效;她知曉自己的獸瞳會於何時較易顯現;她悉知城主與灼月的矛盾等等⋯⋯一切的一切,真的僅是預知能力嗎?唐己懷疑著。

另外,小姐所說的,來自另一個世界⋯⋯那她是如何往生?是不是⋯⋯很痛?唐己輕撫著魏如琢的髮絲。

「我只是想救你們⋯⋯怎麼就這麼難。」魏如琢越想越委屈,猛地離開唐己的懷裡,倉皇的拭淚,獨自焦慮著:「不行!這樣不行!哭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唐己失笑,拿著手帕替她擦拭滿臉的淚痕,對於魏如琢一下倉皇一下憂鬱的思緒哭笑不得,心疼地問著:「您說要救我們,可是小姐⋯⋯誰又能救妳?」

魏如琢落下的淚珠滴入衣襟,疑惑地欸了聲,偏頭啼笑皆非的神情對上唐己似笑非笑地神情,他的眼裡貼著淺淺的不捨。

「別擔心,小姐。大家都沒有那麼弱不禁風,縱使老天讓我們亡,那也得問問我們同不同意。」唐己微微勾起嘴角,安撫地重複著:「放寬心,小姐,一切都會變好的。」

俄頃,唐己帶著情緒恢復的魏如琢來到關押風稹的地方,是在一個地下空間,魏如琢欲進門前瞥見了老相識匆匆而過,她也未因此多留意。甫進門,便瞧見風稹被綁在鐵柱上微蹲著,這個姿勢使得他要坐坐不了、要起起不來,頭垂著似乎尚未清醒過來。

於內心世界裡,灼月所說的話深深地引起了魏如琢的焦躁不安,在親眼見到這個被自己遺忘的這個角色時,她止不住的發顫。唐己察覺到了,輕輕地勾起她的手,安撫意味十足。

唐家衛四人同樣擔憂的看過來,魏如琢吸了口氣後吐出,試圖舒緩內心的惶恐,這才朝著風稹邁去步伐。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嗎?」魏如琢狐疑地捲起裙子,站到風稹前面,被唐楓和唐杏於適當距離阻攔,免得她靠太近有危險。

唐己看了唐頌一眼,害得魏如琢亦跟著看過去,後者回道:「唐楓的麻痹毒和唐綏的軟骨毒,但是小姐放心,他早就醒了。」

唐綏聳肩接著道:「只是裝睡而已。」

「裝睡?」魏如琢回首恰到對上風稹調侃的神情,嚇得她差點大叫,硬是將欲脫口的喊聲給吞回肚子裡。

「將我用成這樣是依公主之命,結果你們現在喊她小姐?」風稹噘嘴思考:「嗯……容我好好想想,所以公主體內有其他亡靈,而你們喊那個亡靈為小姐?」

隨後,玩味地偏頭笑道:「你們那個城主……可知道他的女兒變了人?」

眾人除魏如琢外頓時一愣,萬萬沒想過風稹居然一眼便能望穿,如此直言。唐綏的匕首率先自袖子滑落被握在掌心,接著是唐綏和唐楓將手備戰地貼於配刀、配劍上頭、唐杏則守候於門處。

魏如琢清楚風稹與邪靈玩在一塊,自是對亡靈佔有身軀這件事情相當熟稔,所以她沒說話,而是下定決心似,徑自伸手捉住風稹的臉,於其疑惑時貼近額頭,風稹瞬間猛烈掙扎,旋即整個人癱軟下來、目光呆滯。

「小姐?」唐己連忙扶住往後踉蹌的魏如琢,憂心地問道:「沒事吧?」

魏如琢的腦子彷彿又被打到,熟悉的疼痛自腦袋深處傳來,她低吟了聲扶額。於光明村的所有記憶呼擁而上,灌進魏如琢的腦袋,她迅速於記憶中翻找,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果然⋯⋯從一開始風稹便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人之事,即便有,傷的亦非主角團,他只是相當安分的在光明村邊界數螞蟻,應該是說……風稹與蝙蝠靈的劇情,前者本就無意與蝙蝠靈合作。說到底,風稹只是與邪靈玩的較好罷了,他的內心自有一套準則。

驀然,風稹晃著頭,將嘴角流下的涎沫擦在肩上的衣服,嘻地一聲露出邪佞的表情,對於眼前的少女異常感興趣。「好奇怪,妳怎麼會知道?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該如何破解我的術式。」

魏如琢忍住內疚的眼淚,身子不禁微顫,方才重拾的記憶彷彿告訴她,自己所為究竟做錯了多少,罪惡感猶如撲上來的海浪,將她捲入海裡無法掙脫。她起身沒有理睬風稹,可對方敏銳的心思察覺到了,道:「妳對我心有愧疚?為什麼?因為妳知道妳抓錯人了?」

「我沒有抓錯人。」像是隻被抓到偷吃的老鼠,魏如琢急忙抿唇辯解:「我只是在你做出壞事前先抓到你而已。」

風稹喔了聲似乎懂了,又歪頭笑道:「所以其實我壓根兒還沒做。」

魏如琢好似要掩飾自己的心虛,反過來堅定地指著風稹:「但是你未來一定會做的!絕對會!」

風稹刻意拉長音喔了聲:「在光明村外時,我便對妳充滿好奇。」他歪頭,使勁地扭動身子欲往魏如琢靠近,雙眸睜得大大的,嘻地又是一聲:「真奇怪,佔有人們身軀這件事情……不正是邪靈會做的嗎?他們為何要敬稱妳為『小姐』?」他又自言自語地呿了聲:「因為公主不受寵,所以拿小姐來抵?」

唐绥見魏如琢的表情瞬間鐵青,看不慣地以指將髮梳至後腦,稍稍站往中間把他們倆隔開。「小姐,這種人的嘴能言善辯,您與他是辯論不過,千萬別信。不過屬下可以,一句話就能把他氣死,您想說什麼儘管告訴屬下,屬下幫您用他能懂的語言轉達。」

風稹嘖了聲,哇地一聲,開玩笑的語態同樣攻擊著魏如琢:「奪走公主之軀,還能讓他們如此效忠於妳?可見不是一般角色。」

「公主、小姐我們效忠誰與你何干?難不成你要加入?但我勸你去加入隔壁守衛隊,畢竟守衛隊多的是耍嘴皮子之人。」唐绥懟了回去。

風稹沒理唐绥,而是朝著被唐己護於身後的魏如琢道:「我的手下打探過了,公主曾經以覺醒之力與城主交換條件,給予沈氏女一段時日的安寧。為什麼呢?與沈氏女相交之人不是妳嗎?所以……城主知道妳與公主相互默許彼此存在嗎?還是……是妳控制公主身軀去談判呢?」

「你看!我就知道你這傢伙肯定會做!你何來什麼手下!」魏如琢大為震驚,原先的過意不去成了雲煙,取代之的是不盡的訝然。什麼意思?他的手下?風稹怎麼還會有手下?他不是一向獨來獨往的嘛!

見魏如琢的表情如自己料想中精采,風稹輕咳了聲:「所以妳早知道我,才會去光明村阻攔我?妳在擔心什麼?當時的光明村……有誰是妳如此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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