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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07.都城的危機(下)(8)

自此,沈戚便也沒聽見他們討論有誰跟車了。

唐家衛駕車十分平穩,前方若是有石礫會禮貌地朝著車內提醒;每到一個村落亦會詢問他們需不需要停留。可見教育他們之人有著極高的涵養。

沈戚的情緒自離開東側門後始終保持平靜,就如同往常,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辛宰冥知道,沈戚非常擔憂魏如琢,只是在說服自己,現下僅能等待。

他們於東南側與唐楓和沈馭碰面。沈戚瞧見完好無損的沈馭,頓時一陣酸楚湧上心頭,沈馭依舊是孩子心性,終是沒忍住抱著同樣紅著眼眶的沈戚哭泣。

唐楓和唐綏護衛著他們刻意繞了一圈躲避追兵,而後重返沈氏老宅。由於皇室那頭並未傳來特別緊急之訊息,於是唐綏提議伺候三人小段日子,確認他們不會因為糧食不足而需要外出,這才留下幾名負責警戒及傳遞消息的唐家衛,與唐楓向三人道別。

「戚姑娘,請妳務必保重,切勿過於擔憂小姐。皇室並未傳來不好的消息,何況皇室尚有阿唐哥待在小姐身邊。」唐楓握緊沈戚的手,相處的幾日裡,心思敏銳的唐楓自然也發現了沈戚的笑容又減少了許多。

唐綏朝辛宰冥和沈馭行禮,道:「我們留了幾名唐家衛在這裡,若有需要跑腿,儘管吩咐他們無礙。千萬別離開,否則若是有危難,我們怕是趕不過來。」

「唐綏哥,你們也千萬小心,有任何消息請一定要告訴我們!」沈馭咬唇,暗自嘆著氣。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成為一把利刃了,卻不料一山還有一山高。

與沈戚等人道别,唐楓及唐绥亦迅速趕回皇室,途中接獲到令他們意外的是──公主主動坦白覺醒能力,甚至與城主交換了條件,答應還給沈戚他們一段安寧的日子。

晌午,他們方抵達皇室結界,門外早已候著唐家衛替他們收拾善後。

「绥哥,老大他們在公主那。」其中一名唐家衛報告著:「老大說,請你們一回來先去找他們。」

唐绥不禁一愣,似是有些訝異地與唐楓對望一眼。畢竟唐己通常於他們執行完任務總會讓他們先去收拾一下,休息好再去找他,鮮少會如此著急等待著他們,於是二人連忙趕往公主寢間。

待在寢間外,唐楓原先有些許開心的臉色一下子消沉起來,唐绥以眼神示意詢問,後者僅是輕嘆口氣。

「要待在外面多久?等我去請你們嗎?」灼月的聲音自寢間傳出,唐绥頓時明瞭唐楓是何意。

二人先是敲門後推開,赫然發現所有人都在裡頭,其中唐己的臉色極為難看。

「公主,老大。」二人齊行了禮。

灼月坐在床上,一手拿著小茶杯把玩、一手攢緊魏如琢留下的字條,漫不經心地問著:「沈戚他們如何?」

「回公主,沈戚他們已安然回到老宅,我們留了幾個唐家衛在那守著。」唐绥報著。

灼月再問:「你們聽過有人叫做風稹嗎?沒猜錯的話,與先前攻佔城西與城南主瞭望台的那群白袍者應該是同一批人,他應當是領頭羊。」

二人相覷了眼,搖頭:「未曾。」

灼月嗯了聲,持著茶杯的手鬆開,茶杯順勢掉落地面,裂成碎片,隱隱發怒的模樣惹得眾人悚然,除唐己外之人立馬跪下。灼月念著魏如琢字條上的字:「一、辛冥夜晚會來,勿攔。二、救沈戚離開地牢,盡快。三、小心風稹,近日極有機率攻佔其他瞭望台,最好先找到他。四、留於皇室養傷等我。」

「距離城主遇襲都過了多少時日,不僅守衛隊被滅了一小團,連你也找不到那個叫風稹的人?」灼月輕拂自己的裙角,拍散灰塵,隨後一把將字條重重拍在唐己胸膛,大聲斥責:「就剩下這一個了!找到風稹!幹掉他!對你來說有這麼困難嗎?」

「唐頌!你找到風稹了嗎?」灼月瞬間將目標轉移至擅長偵查的唐頌身上,一個銳利的眼神掃過去,後者冷汗直冒,咬緊牙根緩慢地搖頭。

灼月見狀更氣了:「一群廢物!一群廢物!啊!」

唐己同樣抿緊唇不說話,灼月見他這模樣簡直越看越氣,抬手惡狠狠地摑了唐己一巴掌,氣息難以平順。「我只想要阿琢回來!區區一個無名氏都找不到,究竟養你做何用!」

聞言,唐家衛們登時倒抽一口氣,彷彿明白了什麼。

公主和小姐的身體掌控權切換,是不是存在著某種定律?例如,小姐需要公主的幫助就會透過自殘引出公主,但若公主未能完成小姐的囑咐,那小姐便回不來?是這個意思吧?

灼月雖與城主達成和解,但她其實更希望這份喜悅是可以和魏如琢分享的,若非魏如琢,怎會有如今的她?可是……自從上回自曝覺醒能力開始,她便感受不到魏如琢的存在。當時她急忙返回寢間,找到魏如琢留下的紙條,猛地發現尚餘一條未能完成,她罕見好脾氣的找來唐頌和唐己,讓他們趕緊去找。

至今已有約兩周,灼月已經有兩周的時間未能與魏如琢產生連結,她甚至找不到魏如琢存在於自己體內的任何一點意識。

唐绥嚥了口唾沫,輕聲抱怨著:「沒有線索誰會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樣?」隨後,他感覺到自己面前有道陰影,他暗自罵了聲髒話,將頭垂得更低。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給的線索不夠?」灼月撩起裙子,蹲在唐绥面前,語態平穩地回答他:「白袍、男子、沒有異瞳。夠了嗎?」

唐绥的腦子一抽,正想繼續抱怨,忽然想起來最初離開東側門那幾天尾隨他們之人,不正是身著白袍之人嗎?「公主!公主!屬下記起來了,剛離開東側門那時,確實有幾個白袍者跟著我們!」他們和辛宰冥穿的白衣不同,辛宰冥的白衣更像是一件白色披風。

灼月哦了聲,又問:「知情未報?」

唐楓趕緊地唐绥解圍:「因為當時情況危急,所以未能與老大聯繫上,是屬下的過錯,請公主息怒!」

灼月一個眼神掃過去,輕笑:「妳覺得自己跟過阿琢幾個月,便敢這般與我說話?」

「屬下不敢。只是屬下知道小姐心善,肯定不喜公主如此遷怒於眾人。」唐楓直言。

場上除唐杏外,唐頌與唐绥瞬間狠狠倒抽一口氣,他們雖與魏如琢碰過面,卻沒有時時刻刻貼身伺候,因此未能切身感受唐杏與唐楓所說的「小姐心善」。

本以為灼月會大發雷霆,豈料她彷彿贊同唐楓所言,嗯了聲起身,坐回床上。「我已經無法再等待。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找到風稹,甚至於你們懷疑為風稹之人,全部全部、一個個都不要放過,寧可錯殺亦不要誤放。」她將視線瞟至唐己身上,道:「尤其是你,唐己。」

唐家衛於此刻開始,正是單方面與白袍者及其首領風稹開戰,天際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烏雲及陣陣雷電,似乎在為他們吹響號角。

與此同時,風稹哈哈嘲諷著被唐绥的小炸藥炸得體無完膚的手下們。

「……拜託,你還是閉嘴吧。」手下們是習慣了風稹的傻樣,卻沒習慣疼痛,相互包紮的同時各自發出嘶哈嘶哈的痛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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