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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尹重光

他應了杜青雲的請求,並如實在留校時間裡陪伴著他。

看著杜青雲時而皺眉時而專注的模樣,他默默的記在心上。

他注意到杜青雲的一些好惡,像是不喜歡別人過於緊迫盯人,喜歡在沒有雜音的地方思考。

這種時候他都會藉故出去繞繞再回教室看他的情況。

對於一個老師而言,沒有什麼比遇上一個合自己意的學生還要令人高興的。

所以即使杜青雲從不開口問出難處,他也會自己端著畫板到他身旁示範。

隨著初賽的日期一天一天逼近,尹重光的工作量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

同時,那個令他深惡痛絕的季節也跟著到來。

望著窗外久久不散的烏雲,他不忍嘆了口氣。

自那天起,一碰上這種天氣他就渾身發寒。

從底心深處蔓延至血肉的寒意。

手邊整理著要發送到單位的報名表,他輕聲說著「這陣子我沒辦法陪你留校。」

不是老師,而是「我」。

那個時候的他,並沒有察覺到這兩者所代表的不同涵義。

他只是專注在窗外開始落下的雨,心底依然嘆息。

「沒關係。」

如預料的一樣,是那帶著疏遠的笑容與回應。

垂下眼瞼,指尖逐漸泛起冷而無知覺的痛。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杜青雲的回應感到莫名的哀傷。

可能是累了,他想。

等到這天氣好了,或許一切也會跟著好起來。

可當他回到家,不必面對杜青雲那似笑非笑的臉時,心裡的哀傷卻依然沒有好轉。

他很在意。

在意杜青雲看似謙和有禮,卻把人拒於千里之外的原因。

蜷縮在床上,窗簾間隙透著路燈散發的微光,準確的在他眼上停留。

今晚依然無眠。

接連下了三天的雨,依然沒有轉晴的跡象。

他心底升起了一絲詭譎的寒意,而且隨著時間逐漸擴大到令他不安的地步。

直覺告訴他,這跟杜青雲那天的反應有關。

可是,心裡卻有另外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去找了杜青雲,某件事就會牽連到自己的那種預感。

一連串的矛盾在心裡糾結著,窗外漸大的雨更是令他煩躁不安。

在責任感與奇怪的預感相互爭扎後,他還是覺得必須去看看杜青雲究竟怎麼了。

畢竟,有些事錯過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這是他腦中忽然閃過的一句話。

走在放學後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外頭持續下著絲毫沒有打算留情的雨勢。

雨珠拍打在遮雨棚的聲音,一瞬間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總覺得,和那天的景象很相似。

「怎麼可能呢……」

他安慰著自己,可心底的焦躁卻絲毫沒有被撫平的樣子。

步下樓時,他刻意放輕了腳步。

明明知道會被雨聲給掩蓋掉,可他卻還是這樣做了。

在燈光昏暗的教室裡,視覺不佳的情況下,他清楚的看到了。

看到了杜青雲被人壓倒在桌上,倆個人似乎是在接吻的樣子。

頓時間,他有種回到十七年前那一晚的錯覺。

可他這次不再是轉身離開,而是上前把壓在那人身上的人給推開。

他很小心的抱著杜青雲,一個字也不敢說。

總覺得自己似乎只要張了嘴,有些事就會完全變調。

可在他懷裡的杜青雲,卻發出了奇怪的笑聲。

「老師,你可真是會挑時間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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