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為崔沄希拉棉被,卻被女人打斷,「等等,我身上的東西?」崔沄希想起那隻極為關鍵的黑管,她慌張地想下床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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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一把將她抱住,不讓她做出劇烈的動作,「妳的所有東西,包括已經破損的衣服,我都放在桌上了,不要急。」鄭宇炫用眼神示意方向,崔沄希看著黑管好好地擺在那,鬆了一口氣,但隨即有股激動的情緒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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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你做得太過頭了!你不該干涉我的事情,尤其是AI管理局的任務!」職責所在,她即便是昏倒在酒店裡給人逮到,都不該讓這些機密事務給一個實體AI碰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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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眼色一歛,「為什麼?只因為我是實體AI,就無權關心妳的一切嗎?妳知道我看到妳了受傷有多害怕嗎?」那股酸澀的情緒再度浮現,停頓了幾秒後,他接著說:「放心,我知道自己的分寸,我不知道妳有什麼任務,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我在乎的只有妳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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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沄希看著他落寞的表情,用淡然的語氣說出這些,心頭微微一顫,胸口有股說不出的窒悶。他一直都是這麼純粹的只想照顧、呵護自己,而自己不斷的質疑、抗拒他,強調他們之間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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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為什麼知道妳在哪裡……,自從上次妳在酒吧喝醉差點被人侵犯,我就在妳的腕表動了小心思,追蹤器很便宜,到處都有賣。」他沒有辦法掩飾自己做了這個不恰當的舉動,乾脆如實已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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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該對一個管理組組長做出這種事,妳逮捕我吧。」鄭宇炫乖乖地將雙手併攏,握緊拳頭朝上,一副要任崔沄希處置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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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沄希覺得自己的職業道德和情感在拉扯,她沉默了一會兒,嚴肅的說:「你確實不應該這麼做,」此刻與其說擔心自己秘密行動暴露,更多的是害怕鄭宇炫因此被組織設定為銷毀目標,「等我休息夠了,我們再討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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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後,她覺得自己胸前一陣涼意,「你……我……」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已經換成寬鬆的T桖和棉質長褲,傷口處用白色科技繃帶包紮妥當,「都是你處裡的?」她越想越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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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都什麼時候了,止血治療要緊,我哪有時間想那些邪惡的。」他的語調相當平靜,表情卻不太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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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嘴角上揚!」崔沄希生氣的把他推開,將棉被往身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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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忍不住笑意,「妳好好休息,不吵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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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身,手卻被拉住,「等等,你……可以留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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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的神經網絡處理器又開始出現矛盾,但他已經習慣不去依照運算結果和邏輯分析做事,「好。」他溫柔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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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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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乖乖拉起棉被,把自己塞進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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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沄希輕輕地用沒有受傷的那一側轉身,側躺在他懷裡,今晚,她一如往常的置身於危險之中;今晚,她弄得自己滿身傷;今晚,她感覺自己被組織欺騙;今晚,她差點無法活著回來,但是……今晚,鄭宇炫救了她,而且她不再需要自己一個人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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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懷裡的人輕輕地顫抖著,鄭宇炫知道,此刻她很需要自己的陪伴,不需要出聲,不需要詢問,只要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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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你真的……對每個客戶都這樣嗎?」不知道是今晚特別累,還是她有些神志不清,崔沄希壓抑不住自己對男人的滿腹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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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沉思半晌,「不,只要妳需要我,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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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沄希的心頭微微一顫,卻沒有完全相信,「喔,這回覆很AI,意思是……如果我沒有提出需求,你就會結束服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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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他摸了摸崔沄希的頭髮,懷中的人緩緩抬起頭看著他,在昏暗的小燈下,崔沄希澄澈的雙眼格外動人,他知道,崔沄希正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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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組長,如果我說想待在妳身邊,即便沒有續約,妳願意信任我、讓我留下來嗎?」鄭宇炫的手順著她的髮絲,由上而下的摩娑到她的側臉、她的下巴,輕柔而克制的動作,深怕碰觸到她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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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沄希的心像被撞擊了一下,是呀,她有什麼立場質疑鄭宇炫的真心?自己的身分如此敏感,稍早甚至責備他不應該管自己的事,這樣的她,有資格把鄭宇炫留在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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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從她眼中的憂傷讀出了部分心思,他用大拇指撫了撫崔沄希的臉頰,溫柔的說:「不用急著回答我,妳只要知道,我會等妳想清楚,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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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目光對視,一股無法抵擋的吸引力在其中拉扯,接著鄭宇炫不再猶豫,低下頭,用手指頭輕輕勾住她的下巴,親吻了崔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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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沄希閉上眼沒有抗拒,她的理智每分每秒都在警告自己,要跟鄭宇炫──這名實體AI保持距離,如果他不如表面上說的純粹,別有居心怎辦?但自己心裡卻無法抵擋那股想被理解、被保護的渴望,還有他的表白,是如此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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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晚,在她的房間裡,只聽見細微而濕潤的摩擦聲,以及兩人益發粗重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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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睡了,」幾分鐘後,鄭宇炫的嘴脣離開她的,用壓抑的聲音說,「妳的傷,不允許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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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宇炫磁性的嗓音說出這些,讓崔沄希有些無地自容,她將頭又埋進男人胸前,含糊不清的說:「我知道,你一定要說得這麼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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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他們相擁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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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崔沄希沒有察覺的是,此刻,張昱因為她的行動,被AI特警逮捕,鋃鐺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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