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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銀漢迢迢暗度(1)

你是銀河沒關係,只要我是銀河中的一顆星,就能陪你到永遠。

國中的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呢。

我是曾偉淯,一年十班的學生。

我們班其實跟其他班級一樣,沒什麼太大差異,就是有一些比較special的同學,例如……我們的第一任班長郭文珮。

這個班長的一舉一動都讓人傻眼。就拿我們鄉土老師舉的例子好了,聽說,班長是個…老靈魂。

話說,那是我們開學第一堂鄉土課,鄉土老師正好是班長她暑期輔導時候的班導,所以就在課堂上爆了不少關於我們班長的料。

週五第七節的鄉土課,鄉土老師李老師走進教室,班長立刻喊:「起立!」待全班都站起,她接著又喊「敬禮!」

在大家彎腰敬禮時,我趁機斜眼偷瞄了班長一下,我好喜歡聽她喊「敬禮」時尾音上揚,讓「禮」字變成類似「梨」的音,好可愛又好好聽喔……

咳!現在是上課時間!曾偉淯!把心思收回來!

「好,大家請坐。」李老師讓大家坐下。「班長是哪位?」

「是我。」班長舉起手,老師目光一對到她,馬上笑了,「哎?又是你啊,暑輔的時候好像也是你當班長欸。」

接著老師就開始爆料,「欸你們知道嗎?你們郭文珮班長超級老的,她會看還珠格格啦、包青天啦,然後暑輔的時候我讓他們聽歌,結果她居然點了那個包青天裡面的展昭唱的<新鴛鴦蝴蝶夢>!我一整個嚇到欸!那首歌老到我都沒啥聽過……」老師就這樣說了一堆班長「不為人知」的秘密,全班同學聽的「啊?啊?」亂叫,很難想像自願擔任班長,外表正經八百的她居然是這樣的一個老靈魂,我自然也嚇了一跳,又忍不住探頭看了看班長──她一臉微笑端坐在椅子上,絲毫沒被干擾,反而看起來很享受自己的另一面被翻出來攤在陽光下的樣子。

我看著她的側臉,不知不覺竟迷住了,直到呂言赫轉過來向我道:「欸曾偉淯,借我一張衛生紙。」

「喔。」我不禁有些小小生氣,呂言赫!你也太會挑時間了!人家正在看班長美麗的側臉耶!

不耐煩地將衛生紙遞給他後,我繼續以手支頤,側著身子看向班長。她正和老師有說有笑,笑起來的她看上去更加美麗了。

「曾偉淯,你在看什麼?」呂言赫又轉過頭來看我,我趕緊別過頭:「喔,那個…沒什麼啊。」快速的用幾句話敷衍過去,好在他沒起疑。

話說,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上班長的。

或許,是新生訓練那天,她自願擔任班長那時候吧?

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我就這樣莫名其妙、迷迷糊糊的喜歡上班長了。

但她卻從頭到尾沒有一次正眼看過我。

以班長這種個性,要接近她實在很困難,唯一的方式就是──

讓我來吸引她注意吧。

從此,我每次上課時,總是故意跟呂言赫聊天,讓班長皺著眉頭轉過來瞪我們一眼,瞧著她那神情,足夠讓我的精神維持一整節課。

呵,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啊,甜甜的,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不過,這樣每天故意騷擾班長,倒是讓呂言赫十分討厭班長,因為他受不了有個人上課不斷轉過頭來訓話他,所以常常不服從她的意思。而每當他們又快吵起來時,我就感覺過去幫班長說話,但……

似乎沒有讓班長對我的好感度提升。

沒關係,只要讓她注意到有我這個人的存在就好,我別無所求。

但是我們班卻迎來一個大麻煩,那就是我們班的過動兒──常歡。

不知道他父母取這個名字有什麼用意,可能是想讓身為過動兒的他心情好些,抑或是他父母太喜歡周星馳的《家有囍事》了?

唉,反正,我們班的這位常先生實在是麻煩透頂了。

首先,是數學老師突然在課堂上暴怒。

且說那天,我們在上數學課時,常歡在那兒玩著不知道從誰手上幹來的釘書機,不斷發出「啪啪啪」的聲響。聲音雖說不大,但也足夠造成同學上課的干擾了。我斜眼看他,正想把他全家問候一下時,視線不禁往班長那裡瞥了一眼。

喔喔喔!班長居然在分心!她在玩頭髮!

原來班長上課也會不專心的啊……我在心底默默地道。聽老師說,班長是學校語文資優班的學生,更是全資優班國文最好的一個,看班長這樣,只怕是嚴重偏科。

就當我在偷看班長時,一向溫和的數學老師憤憤地丟下粉筆,暴喝一聲:「你在幹嘛?!」

我大吃一驚,視線停留在班長身上,一時轉不回來,見她大大的抖了一下,顯然也是嚇到了。而老師踩著憤怒的步伐,用比平常快上許多的腳步走到呂言赫後面,常歡的位置旁。班長也轉過頭去看著,順便和我左邊的曾萱玲交換一個驚訝的眼神,全班都把目光焦點放在我們附近,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師憤怒的抓起常歡的手,「這是什麼?釘書機?為什麼在上課時要玩這個東西?你知道這樣會干擾到同學嗎?我在上課,你好歹也要尊重一下……」

大家都沒看數學老師發這麼大的脾氣過,頓時連在竊竊私語的都安靜了下來,整間教室只剩下呼吸聲,以及常歡手中輕按釘書機發出的輕微聲響,他倆僵在那裡,不發一語。常歡倔強的神情配上老師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孔,形成強烈對比。

我忘不了班長當時的表情。跟我身旁的副班長曾萱玲不同,她冷靜地看向他們倆,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如何面對這種情況。而副班長則是一臉好奇地旁觀,比較起來,班長看起來可真是認真多了哪。

嗯…不得不承認,我是有在對她們的比較中加入個人心情與想法啦……

下課後,班長被老師叫去問了幾個問題,不外乎就是「你清楚常歡的情形嗎?」、「常歡平時就是這樣嗎?」、「你們班導知道嗎?」等等的問題。我坐在窗台上,遠遠的看著班長回答老師的問題。她也是個頗懂應對進退的人,說的話自然十分得體,而且班長說話中氣十足,我大老遠都聽的清楚,她的回答果然不是一般小孩會說出來的話,聽的我大是佩服。

只聽到老師交代一句「記得通知你們班導,讓嘉宜老師了解一下這個情形。」便匆匆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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