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2 心,我的心,這卻是為何?

記不清有多少個夜晚,在不經意間,相思成災。

何曾想到,竟與她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回憶似雨點般滴落,打濕了心尖那一汪淺池。

難以言說的感覺,酸澀也好,久違的悸動也罷,一時間抑制了呼吸。

沒記錯的話,當年的‘今天’確實是一系列變化的開端。

“剛剛他倆是那個了吧”“扶風意外地很純情呢”“小情侶又在放閃,快跑”“義作逃走了”

這群傢伙裡頭還參雜了幾個損友的聲音,碰到這種話題就總是很來勁,懶得搭理他們。

如果說接受了自己回到過往的事實,也就意味著擁有了一定程度的千里眼。

雖說是青梅竹馬,但自從國中畢業後,自己和未央的交集明顯少了許多,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她當時留在了鄉下的高中。

高二那會兒突然轉學過來,到了會寧澗,直到高三也才從普通班級升入我們現在的A班。

記得是在交往之後,有次她告訴我說‘是因為有最喜歡的你在’。

從未懷疑過那個誠實且正直的她…   但到事到如今,即便自己再怎麼一廂情願,‘喜歡’也早已成了過去式。

記得當時,兩人雖已身在同一個班裡,可她依然把我當普通同學對待。還是那個時候的自己率先忍不住,道明瞭和她青梅竹馬的身份,有點宣示主權的意味,害得現在那幫小鬼逮住機會就來起哄。

轉捩點是未央說服了父母,允許她獨自在學校旁邊租房住,那樣就不用每天從城郊的家裡早早起來趕電車上學了。而且還順帶有通知我爸媽,可能覺得女兒獨自出來住,有個兒時朋友在會比較有安全感。

自搬家起,未央開始每天給我帶便當,在母親加班的日子裡,自己也總喜歡腆著臉去她那邊解決晚飯。

由此而清閒下來的老媽,經常要求我拿些特產禮物以及食材甜點之類的,送到未央那邊。或是以雙人電影票、水族館門票這樣的約會道具為報酬,讓我們兩個幫她一些小忙。

不管怎麼看都是王道的戀愛劇情,然而直到謝幕演出,才臨時決定用悲劇收場,帶給觀眾以致命一擊。

想來,我就是這個爛故事的製片人兼主演吧…   如此自嘲著。

…  

不再重蹈覆轍,是給自己定下的底線。在此之外,和未央普通的要好、保持朋友的關係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把關係搞僵什麼的,才更讓人心累。

至於傍晚幫忙搬家的事,雖然想避免過度介入私生活,但對商量好的約定還是要盡成年人的責任。

我安靜地在位置上打發著時間,不做主動的那方。

沒來由地想到,未央憋不住向我搭話時的表情,應該會很有趣…

“那個,扶風君…”

放學鈴已經打響了,她終於還是沒沉住氣嗎。

“盯著我看太久了…   ”未央紅著臉有些不滿地嘟嘟嘴。

“啥?”

意料之外的開場白。

“已經一整個下午了哦,我以為義作君有什麼事情找我,”未央沒有理會我的呆樣,收拾完書包便起身,“幫我搬家的事情,阿姨應該提前有跟你說明吧,那就拜託了哦~   ”

她小小地綻出一朵微笑,蕩漾了我的視界。

瞬間被擊沉,這和預想的不一樣。

…  

緩步走在廊子裡,有意讓未央先換好室內鞋,避免兩人在學校走得太近。

“快點嘛,搬家貨車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哦。”她回頭朝我眯了眯眼,嘴角略微升起一抹弧度。

春日慵懶的斜陽,流過柳梢,在女孩身上投下朦朧的光斑。

“好…   ”  

不可避免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無論語氣還是舉止,與記憶中的不大一樣,高中時候的她,是這麼甜美的存在嗎…  

走在未央後頭大約幾個身位的距離,保持讓她領路的感覺,即使這條路已經不知走了多少遍。

道旁人家院子裡的果樹,羞赧地伸出枝椏,吐露青澀的芽孢。

充斥著春意的周圍,卻好似容不下自己,因為她的存在…  

每望一眼,只覺秋水微瀾。

心中已不知劃過多少舟船,櫓聲悠悠,蕩起淺淺波紋,搖碎了迷夢中女孩的臉龐…  

眼前那端正、不多加裝飾的纖細身影,忽地停住了。

未央轉過身來,有點鄭重地大步走到面前。

「好近…   」

“唔~   今天的扶風君有點奇怪呢,明明一起走就好了啊。”她抬頭望著我,柳眉微慍。

隨後有些強硬地拉了拉我的衣袖,讓自己走在她身邊。

“…”

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只能乖乖就範。

女孩那頭漂亮的黑髮隨著步伐,被春風輕輕扶動,時斷時續,帶來洗髮水的清香。

用餘光偷看了幾眼,她溫潤玉白的臉頰上,還點綴著些許粉色。

一路上兩人很少說話,可對這樣的沉默,卻並不會覺得厭。

“到了哦,雖然有些小,但我挺喜歡的。”隨著鑰匙轉動的聲音,未央輕輕打開房門。

前面就是,那個充滿了回憶的,‘兩人曾經的小家’。

“但我有點不敢讓扶風君進來呢。”

“欸?”

沒怎麼明白她的話,自己只是本能地注意到,未央藏在鏡框後的淺色眼瞳,很漂亮。

“今天總是被扶風君盯著看,剛剛走路的時候也是,總覺得今天的扶風君有點危險。”

那被還帶著寒氣的春風,吹得有些紅撲撲的臉蛋,此刻變得更紅了。

“嘛,怎麼會呢…   ”

“明明就這樣…”

送貨的卡車響著喇叭開到了樓下,我沒有聽清未央在嘟囔著什麼。

…  

東西搬運和整理得已有七七八八,剩下就是些衣物的放置,這個環節,男人也不好意思在場。而且家裡意外的已經通了水電天然氣,倒是有提供實施計畫的可行性。

趁這段時間我跑去附近的小超市買了必要的食材和調味料,肋小排、蔥薑大蒜,以及蠔油、中華十三香和洋蔥用來做蠔油豬排;黃瓜、竹輪、檸檬、鳳爪、辣椒和芝麻油用來做涼拌菜,鹽、糖、料酒、和醬油這種基本的未央已經從家裡帶過來了,飯的話今天就用微波爐速食飯湊合一下吧。還好今天挪用了些高中時期小金庫的錢,買齊材料還是要花不少的。

等自己回到公寓的時候未央已經換了一身家居服,寬鬆的衣著讓美少女多了一份悠哉的感覺,看來已經收拾完了。

“啊~   義…扶風君你去買東西了嗎?”未央看起來有點驚訝的樣子,“是用來做晚餐的食材嗎,雖然有些菜色我可能做不好…”她有些擔心地歪了歪頭。

“沒事,由我來做就好,你剛搬到城裡,老媽說我應該盡地主之誼,麻煩借用一下廚房了。”   「雖然老媽並沒有說過」

“義…扶風君原來已經會做飯了啊。”未央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

「雖說也不用這麼驚訝,而且她好像兩次都差點叫出我的名字」

“畢竟上班…   咳,上學回來,爸媽有可能在加班,就學會了。”

“原來是這樣啊,扶風君很可靠呢。”未央好像從驚訝中緩過來了,轉而有些落寞地說道。

嘛,適當展示一下廚藝水準,就能避免送便當和來家裡吃晚飯事件,稍微有些得意自己的謀劃。

今天這兩道菜,無論在食材處理還是烹飪技法上都比較簡單,早點做完也可以及時開溜。

“含涼同學麻煩你盛飯咯,菜已經做好了。”收完汁關掉火,將散發著濃郁氣息的豬排裝盤,這可是我的自信之作。

看著桌上的菜色,未央興奮地想要找手機拍照,可在屋子裡晃悠了一圈也還是沒結果。

“…   找不到,我好像沒帶欸,好可惜…   ”

因為校規的緣故,這個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從不帶手機到校這點,自己姑且有點印象。不過大部分學生都會帶,其實也沒啥問題。

“盯~   我發現…扶風君做的好像爸爸他們喜歡的下酒菜來著,對嗎?”未央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嘛,被前女友當大叔看待什麼的,總覺得有點奇怪」…

“香料味好濃郁~   ”…“豬排完全不老,肉汁很飽滿呢!”…“用料汁蘸黃瓜吃,原來也能風味十足啊~   ”…  

在她的讚美聲中,這頓晚飯總感覺格外有滋味。

那樣真誠的女孩,就連誇讚也是如此,沒有用一句“好吃”了事。

即便兩人久遠的浪漫,早已化作滿目的沙粒。

可那顆磨損的心,仿佛在此刻,已被她治癒…  

雖然作為燒飯中最討厭的環節,但今天既然誇下海口,確實偷懶不得。

小小的水槽邊擠著兩個人,只有了了幾隻碗,洗碗時間卻顯得格外漫長。

「太近了…   頭髮的味道,好香…」

極力避免碰到未央的手,我保持著彆扭的姿勢行動著。

“已經很久很久沒說這麼多話了,而且還看到了扶風君新的一面,我真的,好開心…”

「也沒那麼久吧…  

在她而言,

可我呢?

很久很久什麼的,

應該是我來說的吧…  

擅自跑開的是你,  

斷了線的風箏,無論怎樣努力都再難夠到。  

我沒有回答,沉默籠罩了小小的房子,壓抑著兩人,為了早些能去外頭透氣,手上動作快了起來,洗好了碗筷,收拾完書包就準備離開。

“那個,含涼同學,今天就叨擾到這裡,我先走了,好嗎。”不知為何,自己的語氣好似在徵求意見。

詢問無果,我有些用力地轉開了門把手,打算離開。

“等下…   不要走…”聲音有些斷續。

感到袖口被人輕輕抓住了,  

“只有今天…   不要走,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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