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二年級

    一年過去了,月潭除了我、雪谷和一些人之外,也還是被其他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雖然之前那件事是化解了,但是演變成現在每天中午都要和兩人一起吃飯,尷尬的我被夾在中間,只能莫不吭聲的低著頭。

  「對了對了,下個月就是運動會了吧?你們又要參加什麼項目嗎?」

  雪谷用筷子指著我和月潭。

  「我嗎…」

  月潭想了想,說,自己也許可以參加籃球比賽,畢竟之前她也幫過籃球社的隊員……

  我的話,也許不會參加任何比賽吧…我從小學開始就不太會運動,國中時我根本沒專心上過體育課……這種事,我想連雪谷也不知道了……

    午休之後,老師利用了國文課的前幾分鐘要選出比賽名單,我還是一樣,安靜的坐在位子上,但是老師卻提出了每個人都要參加的規定,殺得我措手不急,平常沒在運動的我只能挑別人選剩下的……

  借物賽跑……

  只剩這個選擇,沒辦法,只好參加了。

  雪谷和月潭聽到這件事後都很驚喜,說要幫我訓練,不會拒絕……所以只好接受了……

    書上總說,女人心有如海底撈針一般,無法猜測,我到現在才了解,原來是這種意思,雪谷及月潭表面上雖然看起來越來越熟悉彼此,但是背後那份對於對方的臆測與對峙的心態是隱藏不住的。

  那日,月潭和我在操場上練習,她擺了多樣物品在地上,再抽籤選出需要的東西,雪谷本來也會來的,但是礙於社團活動會晚一點才到。

  明明這樣的練習沒有什麼意義,但因為兩人的好意,我不得拒絕。

  當豔陽已將滑落地平線之時,我正在跑步,月潭竟無聲無息的從後面抱住了我,我一時之間還以為這是夢,感覺,炙熱的血液滲透全身,熱得跟陽光一般。

  「妳…妳做什麼?」

  我等了一下才發問。

  「其實….我…」

    我一轉頭,便看見雪谷站在遠方的草坪上…..

  月潭也看見了,她馬上就放開了我,又再一次,陷入尷尬的僵局……..

    兩人相隔之遠,她的臉龐我卻清晰可見,純白中流淌著令人悲傷、失望、心碎的血,就像白雪的天地裡覆蓋的血泊,結晶,從她右眼的眼角慢慢滑落,沿著臉頰……

  她哭著,轉身跑去了。

  月潭把手放下了,她也不是不會看情況的人,雖說她也站在原地不動了。

  我脫離月潭的雙手,二話不說就往雪谷跑去的方向跑。

    果然……雪谷比較重要吧……

    她一定在哭。

  她會往哪裡跑?

  找著找到了夜晚,連個人影都沒有,我想她應該回家了,於是也就回家了,我打過電話到他們家,雖然雪谷沒有接,但是她的父母告訴我她已經在家裡了。

  是不是也該打給月潭?

  她明明害雪谷受傷了,我卻還是擔心她,或是我該怨恨她?但是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打,我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情面對她,她當時想說什麼?

猜不透,

我真的不知道……

    運動會前夕,月潭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她在電話裡跟我道歉了,但卻沒有提到她當時想說的事,我明明想問,卻因為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便沒有追問了。

  那天之後,雪谷不再與我聯絡,在學校若是見到,她也會迴避我,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中午吃飯時也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時光……

  夜裡,我翻來覆去,一方面是因為雪谷的事,另一方面是因為比賽的關係,搞得整夜沒睡,結果導致我十點多才起床,急急忙忙的馬上就出門了,到學校時,已經快輪到我上場了,雖然還迷迷糊糊的,但還是硬撐著上場了。

  我站好位置,只見裁判將手伸入前方的箱子裡,摸出一張紙條,他看了看,把口對上麥克風,說道:「各位選手,第一場借物賽跑的物品是…..」

  各班選手的緊張的握緊拳頭。

  「是….喜歡的人!」

  蛤?

  全部人在剎那間都呆滯了,我也是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管他的,豁出去了。

  我趁著其他的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率先跑了起來。

  喜歡的人?

  我想了想,是雪谷嗎?我踏出第一步便是往雪谷的方向跑去,她似乎很驚訝,呆呆的看著我……

    就在即將到達之際,有一個聲音從旁邊進入了我的耳朵。

  「龍正同學!我喜歡你!」

  什麼?!我心頭一震,轉身看過去,是月潭…..所有人都注視著她…她漸漸的低下頭。

  我該如何是好?

  若是不找她,她是否會遭到他人的嘲笑…?

  突然,有一人從我身邊衝出去,有人開始行動了。

  我只好轉向往月潭跑去,雪谷…..對不起….她靜靜的看著我,眼淚再次滴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不只是現實世界,我想,內心也是。

  我還是牽起了月潭的手,她笑了,但這是多大毒藥,她也許不知,我只能一個人在人際關係間的空白處服下,它一步步的瓦解我的身心靈,而卻我無能為力,任由它毀滅我的世界。

  雖然沒有贏得比賽,但我贏得了月潭的心,這不是我想要的,我連自己的感情都還不清楚,月潭就已殺了進來….

  我不想說話,不想見任何人,我只想找到雪谷…..她不在學校裡,我穿梭於人群,那絲光芒越來越渺小,小到幾乎看不見了,自不量力,我給自己的評價…..什麼事都做不了,自己的人生被月潭所控制,如同傀儡,在也不能見到那自由的藍天了……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

    我又一次的拿起電話,卻沒有決心撥打,又將它放下,便回到房間內準備就寢了。

  隔日,我在學校裡沒有看見雪谷的人影,竟然找不到我也不去多想了,只是專心的上課,中午之時,我一個人在座位上用餐,月潭……我不敢靠近她,她身後的觸手若隱若現的撫摸著我,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可怕之處。

  「大家!有人站在頂樓好像要自殺啊!」

  「?!」

  大家聽到後都擠到窗戶旁觀看,我也站到人群後,從窗戶的角落看出去。

  是雪谷…她站於另一棟建築的頂樓邊緣…我的腦袋突然之間完全空白,她在做什麼?她是認真的嗎?還是……只是用這樣的方式博取同情?該怎麼辦?這件事因我而起,是否應該由我解決?

  想到這裡,我已經跑出教室,全力的向雪谷的所在位置跑去,衝出樓梯間的門,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她身上,她似乎沒有很驚喜,更像是早已料到我會出現。

  「你來了啊。」

  這句話中帶點淡淡的憂傷,卻被更多的欣慰所覆蓋。

  「妳在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看看風景而已。」

  她轉向我,雙手抓著欄杆。

  「謝謝你,到這個時候還會擔心我……」

  話未說完,她便往後一倒....

    我依附於欄杆,眼睜睜看著雪谷墜落,看著她躺在血泊之中,我卻什麼都做不了,過去和她的記憶一幕幕撕裂著我的五臟六腑,好痛…..

  她的臉,如同惡魔的視線,直直盯著我看,柔順的髮絲散落一地,一步一步的被鮮血侵蝕。

    葬禮上,我一句話也沒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和誰說,警方已經開始調查,不久後我就會被盤查吧。

  月潭也是,一語不發的跟在我身邊,學校的學生都不靠近我們,在他們眼裡,我倆就像是殺人兇手吧…….

  雪谷的身軀,被花朵覆蓋,安詳的睡顏,闔上眼之後,再也不能張開了…..對不起…對不起..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因為我的關係….紅了雙眼,想哭卻哭不出來,眼淚在眼眶打轉。

  我還能指望什麼?

  我向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幫忙整理雪谷的東西。

  ….要我走出來嗎?我卻不曾陷入。這邊的風景果然不錯啊….難怪雪谷會選擇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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