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先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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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渚同學的說法，他會認為自己有病……咳咳，人格分裂是因為班上同學對自己的態度；有時當他和同學們在交談（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是他的同學單方面在說話），一個閃神、甚至一眨眼，對方卻已換上截然不同的眼神看著自己，而他卻什麼也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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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自己試著上網、查書，才發覺自己可能患有人格分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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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一直認為多重人格什麼的是科幻小說才有的情節，要不是昨天親眼見識到紅髮版的渚同學，我現在可能正在撥精神科醫院的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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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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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同露出笑容，放下背包後坐上沙發，我遞了杯咖啡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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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先生，」他禮貌的點頭，接過我的咖啡後喝了一口：「請問我們今天要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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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抓頭髮，假裝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吧。先從你是誰開始解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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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愣了一下，預料中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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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戴瞳孔變色片呢？昨天的你在我看來並沒有近視，那現在黏在你眼睛上的就不可能是隱眼了。可你的瞳孔還是黑色的，有必要帶著和眼睛一樣顏色又沒有放大效果的變色片嗎？除非，你的瞳孔不是黑色的，而你卻試圖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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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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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是，我所知道的渚同學，」我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煙，抽出裡頭的最後一根指著他：「是不會露出那種笑容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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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笑容？」似乎是下意識撫摸自己的臉，〝渚同學〞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不太一樣，但又像錯覺般一閃即逝。然後，他看著我笑了：「漂亮，柊先生。您的觀察能力果然不同凡響，比我預估的更加優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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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渚同學〞便從包包裡拿出隱形眼鏡的收納盒，也不用洗手或照鏡子什麼的就直接把隱眼拿下來，露出淺棕色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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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好歹我也是個職業偵探，連這點程度的事都不能察覺也太對不起門外那塊招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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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嗎……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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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真的是渚同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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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同學〞又笑了笑，拿起桌上得咖啡啜飲：「不。剛才的推理的確很精采，但我想柊先生恐怕弄錯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們，並不是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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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果然，〝渚同學〞是複數。但，不是人格？雖然會連外表一起改變的人格是很異常，但如果他們不是人格，那他們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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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宮澄一，請多指教。」〝宮澄一〞面帶著從剛剛到現在完全沒有改變的笑容放下空杯。哇塞，你也喝太快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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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先生昨天已經見過小赤了，其他人很快也會和柊先生見面的……」他忽然停住，我也不自覺停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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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像昨天一樣，宮澄一閉上眼睛往沙發倒。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緊張的盯著眼前的少年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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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倒是比較久，莫約五分鐘後他才緩緩睜開眼。黑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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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渚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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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眼睛眨了眨，然後我知道，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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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渚同學〞的頭髮開始轉成棕色，還有點變短……真是太好了，竟然真的跑出其他〝人〞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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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髮的渚同學似乎剛睡醒的樣子，一臉睡眼惺忪的看著我發愣，又足足過了三分鐘他才動了動，開始對我打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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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寫、寫字？你……你要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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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我只好拉開桌子底下的收納櫃隨手抓枝自動筆遞給他。接過上頭掛著棒棒糖吊飾的自動筆，棕髮渚同學換了個手勢拿筆、毫不猶豫的瞄準自己的左手腕刺下去……尬、尬挖凍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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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長了本來就不怎麼長的手，我整個人橫過桌子用力拉住那隻握著自動筆的手，硬是制止了他的動作。「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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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自動筆瞄準的地方其實很偏，卻又剛好擺在可以劃破動脈的位置，要是真刺下去肯定噴血然後痛到爆……這小子想自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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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髮渚同學抬起頭，用一種哀怨的眼神揪著我，揪的我好想往他的頭巴下去。馬的，別以為睜大眼睛裝可憐外加擠幾滴眼淚我就會放手讓你狂捅自己，你要是真的捅下去到時候哭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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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使力搶走自殘未遂的凶器，我拿著自動筆坐回沙發，而坐我對面的棕髮少年又開始打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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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休想我再提供你自殘工具。而且你是不會用說的嗎，幹什麼一直跟我打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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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的腦袋閃過某個很可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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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彈了幾個響指讓他注意我：「我說，你……不能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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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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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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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他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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