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前往目的地的途中，森平從另一間眾人還在玩樂的房裡借了一張椅凳，將它擺在門口進來三步之處，並拉來書桌旁的木製扶手椅，兩者面對面放置，完成了簡易的事前準備。
dBrveiDlqF5ao3Tu1Jh7WEPRHY4bXzVSc8sNntGI
森平在扶手椅上坐定，接著神色越發凝重，我明白他的思緒已進入狀況，就如之前每次對談的過程，這時候不應再去打擾。我決定站到他的斜右後方，倚靠於床尾旁邊，保持專注的默默等著。
T8nxjyY1e35wQ0tI7SpcvPKb49CuaLfGqDWUr2JZ
從走廊上傳來腳步聲，短短幾秒由遠而近，那扇半掩的門被推開，少謙帶著酷力走進了房間。
b5RdIraV6uEFiwWn83sZ9cXm4loPAJv7xUDYgBGT
「你們還專程弄了這些，太用心了吧。」酷力咧嘴笑著，看起來真心覺得好玩。
P6c94szTgbUiOCImNayASlBRq25X3Ke08hEDutrH
「請坐吧。」森平抬手示意。少謙走到他的左後方，一個與我相對的位置，同樣背靠著書桌靜靜觀望。
NVDTYAqeUiOIhCMZ6Gf307rjXndxsPFRvyJS1opE
「所以，調查結果怎麼樣？你知道誰是犯人了嗎？」
zpr2OQs6UTlaXvcqW5GdhPu31tMoVjCfg4I8BxD7
「我知道。我現在就能說出我的推論，只要你聽完以後證實是對的，我們就可以讓對方認罪。」
eJ9mFVtgdSaboCixjlL1cfO5DwTvK8yHzkZn0ErW
「噢……這是因為犯人對我心懷不滿，所以你要向我確認這一點嗎？」
mIWD8apPYtocwnAHLZkhTbJKvsd2QESCBR73z1FG
「沒錯，如果你真的想了解真相，受害者本人的證詞是最重要的。反過來說，你不願意承認的話，等於你也否認了對方犯案的動機，這就會跟你要求我做的事情矛盾。」森平鄭重的說：「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我已盡力完成調查，可是我無法干涉你的選擇。要是你選擇表現出爾反爾，那麼不論由多厲害的偵探來辦案，他也無能為力。」
nYXF5gZQ48RiUtykWefHSrJ6PLOq1ozTNVpwMIDd
酷力聽完，臉上頓時笑意全失，特別狐疑的瞇起眼睛，「我現在比較好奇，你到底調查出了什麼？」
6BW9glHZT1AICfQGkasquNMyLv2PK0OxV7SjzoUX
「你知道以一般市場的行情來說，一隻貓咪結紮的費用大約多少錢嗎？」
CBvON4HQcMky92six3q6ILJtGTAmuUg0z8oDw7h5
此話一出，酷力立即愣住，然後是徹底的困惑，「啊？什麼東西？」
P9HZmRlaydgAF2VJfYNBjXSzTC0r3pLkWMiK45OE
「你能回答嗎？」
hXuqA9DsFU01YLWizvegyKPT5V3JNQItnH274opG
「大概五、六百塊吧，還是一千塊，我不知道啊，你問這做什麼？」
tA9LrmoS5xqilzge82yV741p6KNUX0jWHMcaQhRJ
「你最近才採訪過收容貓咪的中途之家，怎麼會不曉得答案？」
WPhSojnvm6pN7X3TdDAfexUEqZ0kHL4Ku2Qcz8rF
酷力苦笑一聲，「那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我這人對課業比較隨便，報告內容在交完之後就忘了。」
wDkJhrNSYqexcu8ECTG9VFiM1jnQBpvRg6fasm7A
「你不應該忘記的，」森平冷淡的回覆，「尤其是你曾經在直播上提到這件事。」
KiW9yXQZ0EUbATtDO7mNgdJqo2I3a5CfjseVuvkH
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繃，急欲說話，被森平強行打斷：「YouTube有一個功能叫『社群』，頻道主可以在自己的頁面發布貼文。我查看了你的社群後，發現你在上個月的一則貼文中提到去參訪流浪貓中途之家的心得，還附上當時跟那位愛媽的合照，更重要的是，你寫到你對於愛媽的辛苦有感而發，希望幫忙支付設備換新和治療病貓的費用。為此我大致去看了一個月前的直播檔，找到你至少有三天曾經向觀眾推廣這件事，那時你還能條理清晰的解釋一隻母貓結紮需要三千元、公貓一千五百元，光這項開銷中途之家平均每月就要負擔一萬到兩萬元以上，結果現在你全都忘了，代表你應該是利用其他組員做的報告，照稿把內容唸出來而已。」
roxas8vUM5HyKYcIqgfijztewCAO204pblBnmWVJ
「你到底有什麼問題？」酷力格外輕蔑的笑著，「我每天那麼忙，只要目的有達到就好了，難不成還得永遠記住所有細節？」
xYSmNfkAGInrwbQDqoRWl8XHyFT3tz2jvK6sP5ai
「我注意到，透過你在文章底部附上的連結，能夠通往一個可以個人名義發起公眾籌款的募資平台。你在上面建立的專案，目標是新台幣五萬元，為期一個月。普遍而言，各類募資網站有不同的運作方式，你選擇的平台不會對專案抽成，而且無論是否達標，總金額皆會提供給發起者，任何人的需求都有機會得到幫助正是該平台的特色。」森平說：「那項專案在上週已截止，如同少謙提到過，你擁有一群死忠的粉絲，有超過三十人願意資助，結果也順利達標。然而那些錢卻沒有轉交給中途之家，現在也不在你手裡，因為你早就把錢全花光了。」
Tdt4R1SOMIZVfLUhBin39JGsl6Y8e2uKyPDbx0Qc
「胡扯！」酷力氣憤的嘶吼，整張臉漲紅，像某種快發狂的野獸，「你在亂說什麼鬼話！你隨便汙衊我、我可以告你知道嗎？」
zRs8WK9ircto4ITAhBLd307jaNEeqGpuXk12nvyY
「你可以出示捐款證明，或者你和那位愛媽的聯絡訊息，這麼善良的行為她肯定對你感激不盡。」
unVm9l2fRCrZ4cpLhIo6Sw18yQzHisTDMBbKJUGe
他飆了句髒話，凶狠的瞪著對方，「你真是錯得離譜！我像是需要做這種事嗎？我在網路上那麼有名，我有的是錢，那幾萬塊我根本不稀罕！」
43csXijOZ7IdN62USnu890vGqeE5gfAKPxbRaFLB
「你的頻道目前訂閱人數是20.1萬，相較去年年底只花三個月就從8萬成長20萬，這一年來你的訂閱者只增加了1千多人。況且，去年以前你的每部直播觀看數可達四萬次以上，今年三月起卻降到了約莫一、兩萬，六月之後平均只剩兩千出頭。」
yErSMDfmTcVkjUxOB6LvhwnY0p4HANFsuRil71aC
森平不受影響，更沉著的說：「按照時間線來推算，你從五月開始為了追求女友，這半年來一直維持奢侈的花費，起初沒什麼大礙，隨著頻道的收益逐月遞減，估計三個月後你也會有所警覺。你是個聰明的人，懂得利用網路獲得想要的一切，理應很快就找到另一份收入，可能是某種高報酬的投資方式，凡是抓到訣竅都能輕鬆賺得一筆，那便是所謂的『新手運』，與此同時，『久賭必輸』的道理也並非虛假，後續的高風險往往只會讓人越輸越多，也許到了十月左右，情況終於變得窮途末路，才會促使你考慮改變頻道的經營方針。這也能說明你情緒化的表現，其實是來自對於現況的不安，逢人炫耀則是為了維護形象的手段。」
yvGmJs639iIaxQrTpFU7zPKShN8D2Vno0fHe1wZ5
房間短暫的安靜，森平再開口：「募款是十一月的事，最後累計的總金額約五萬兩千元，假設你的目的是拍攝與剪輯影片，容量應該會選擇更大的512GB，那樣正好符合官網的售價。另外上週專案剛結束，這週你就接著買了新手機，有些微妙的巧合也是讓我在意的原因之一。」
WdQRwxzaKY2hSb5G19TiMqH7pnmcotPIrl6Fjegu
依舊無人說話，酷力的表情從震怒轉為震驚，混雜了不敢置信的慌張。
jnrMOf1zZ398gDRoKLsUVGuI5J2eS4CqBkxmlyYQ
「我的推論是否有錯誤的地方？」
izvBuEgRUAfeXYFkp0J6x15cGjhHNyOsqtmKS2bQ
「瘋了。」他倏地起身、倒退踢翻椅凳，回神後面目猙獰，嘶聲怒吼著：「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胡亂鬼扯！汙辱我的人格！你知道我多有名嗎？我是網紅！我未來會破百萬訂閱、我會賺好幾千萬、我會火遍全世界！我還是實況界的標竿，跟我同齡的沒多少人像我一樣有名，說出去到處都是羨慕我的傢伙，你這白痴在那邊嘴我的觀看數很少，實際上我的粉絲就是有20萬！無論如何都會有20萬人喜歡我、支持我，換作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種成就！」
hnOk51o0WTxqaRJVLsc6uSiCM3QEtmZeUIXKy274
「酷力，夠了！」少謙朝他喝止，向前走去。他的眼底隱含詫異，但態度相當鎮定，「冷靜點，有話好好說，我們沒有這些意思。」
X8Jhzp59ivSqTsCbcPl1j2AMGYURwB3O0eFf7Z6x
酷力瞪他一眼，又罵髒話，不爽的抬高下巴挑釁，說話莫名變得跳針，「現在是怎樣？現在是怎樣？我叫你們找誰砸壞我手機，結果講一堆嘰嘰歪歪，就是想弄我是不是？」
1xiRszJno0ZlGf7NMCvUKYVXTjkq82he6wtQA93O
我當時真的很擔心他會動手，不過他突然既嘲諷又無所謂的喊著：「好啊，這件事就算了，我看你講了那麼多廢話，還不就是找不到凶手，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在裝模作樣。我明天就去買一支新的，你放心、我錢很多，至於砸壞手機的人我管他去死，反正不用揪出來也知道是個垃圾。還有，我勸你以後注意點，少在那邊瞎說別人的私事，好像自以為很厲害，其實就是個混帳！」
YH6GWUcvJZXV0MgqrlAtbpeDBjThnmIxC7fKPi8y
「酷力，等一下……」
zBDYa8dIQCno1wA6lihxuUHr3p2JWGRsVgXkPMOK
少謙還想挽留，對方直接回頭甩門，大步衝出房間，留下室內一股錯愕不已的氣氛。
rqf17XvMhSFUd4ITiD9Jsj2C5GbOmuc6HywBenK8
他暫時追上去確認情況，我則打破沉默，「天啊，你沒事嗎？」
kmG0rZD5vRf7XFI9yo8HpbUluQt3hjPxJeTNOMBw
森平沒有回答，我過去扶起被踢翻的椅凳，才聽到他說：「也許我顧慮得太少了。」
kEomGeBHpNy2UXwvtdWiz80jZrP3Y1IO75nCSau4
當下我沒想通那句話的意思，但隱約感到應該是某種自責，這就是我說他容易心軟的原因。
bFg4TfQEoKs7BCXUIPW8GvhDm2ynRMNxcHlA61uL
隔了一會，少謙回到房裡並關上房門，對我們鬆了口氣，「酷力很不開心，但他下樓後真的沒多說什麼，只是叫其他人別再管這件事，我看他們馬上就要走了。」
NXOF0HrkaJ5897P1IZcz2WLtYpC3UGxelQquigw6
「他們要走了？」我尷尬的搔了搔頭，「那我們還要……」
AoCZcXOvd2wDU8uFheg3VPyHRzIJn9WtxfTKiQ1b
少謙撇著嘴，跟我一樣拿不定主意，「可是酷力已經不在乎了，就算要去逼凶手認罪，也沒理由非得這麼做了。」
m3NV4H9yLTpCEkBIZhAwvFriQugnxOjUaSMzoJ1d
「這是你的家、你的派對，你想知道我們還是可以叫他過來。」
gco0WfepH4R5Eyid2zm9MYCKQnBultj7AFVIxSJr
「沒事的，我的派對很好，我本來就只希望事件能夠平息。但你講得也對，我還是會好奇答案。」少謙看向森平，「我覺得……乾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凶手的身分我們三個知道就好，無法被證實也沒關係，這樣是最恰當的做法吧。」
UE08CtADjiWSxsXVcg5Zru2nfNMFv4lIQd6yKqBY
森平點頭，放鬆的躺倒在椅背上，「我贊成你的主意。整個過程並不複雜，但你聽了也會稍感意外……找個地方坐吧，你可以跟易煇一起待在床上，我想想要從哪裡解釋比較好。首先，破壞了手機的凶手是……」
pVkzEtyg0jn1GmFNXIHa2CKiY6eSRr7Qxq5LMfWB
房門被敲了兩下。
LF76d10yxtGmc2BEZWr4AJlkKRPw8pXbhsUguS5D
我們三個同時被嚇到，驚駭的望向門口，一時之間誰都沒反應過來，動也不動的呆愣著。
64wPOyS0rLtIKdgR7AziHneYT1MUv2V5jlsJ9BcN
「是誰？」少謙滿臉困惑，下床走去開門，門後站著的對象又讓我們嚇了一跳。
XkQY5dhtI3KxMsUnrS2NGJbLPlF7HTmEeAzgVc16
「咦？妳有什麼事嗎？」
VHZnMt3jUagEdDb5ArLWCP7xF1oIRBXlNsG98hYQ
他放開門把，退到旁邊，當吳佳歆走進來時，森平的眼睛睜得特別大，並顯露少見的一絲慌亂。她略低著頭，默默打量在場的人，最後還是森平先掌控局勢，有禮的示意：「請坐。」
nvXDglcfyzxFuKCrUZE3kTJNP0sLGmB7eQVqRtIa
我和少謙仍狀況外，那兩人卻自然而然的開始談話。
6eAqn35TOdZR1fluaSHJsQojbB4CvG0yLitN9XcP
「我能問妳主動過來的原因嗎？」
QRJcuCiT36kr8XhEDxqaBoSzgZfvpnyjA7GVsN2P
「因為我思考過了。」佳歆將雙手交握於膝蓋，視線往地面游移，「我本以為這件事發生後，大家會覺得束手無策而不了了之，隨著時間被淡忘是我期望的結果，沒想到卻被這麼認真的追查，而且嫌犯一下子就鎖定我們六人，當時就讓我的心裡有點警惕。」
ENbo1sug2BPSxhWZ8K0FfmjqMc45rd7RwOADlJpC
她接著說：「但我起初不覺得事情會敗露，你們沒有證據，表面上我也與他無冤無仇，何況利用不在場證明就能輕易脫身。我抱著這樣僥倖的心態，直到實際見到你、和你交談後，我感覺……你是個敏銳的人，你的每個問題顯然有備而來。你已經調查到那個程度，加上我對你的觀察，仔細思考後，我認為自己被發現的機率很大。」
aXKNrx8hJ4ZqR3CQpSTi2WlbsLk1oEG6YvPeFunc
「妳的想法沒錯。」
qVytBp14GrYKTh8Fe5QRnELvXJ6WaOf2lD7xAS3w
「我是為了自己來的。我看見酷力下樓後的表現，還有你們一直沒來找我——當然我可能躲過一劫，但也可能不是。如果不是，我在想以少謙的性格，即使他知道了將來也不會說破，我不希望以後都帶著這種擔憂繼續跟他在學校相處，所以想了想，不如現在來自首才是最好的辦法。」
jL3ltwE1bHFXYRBfv5odANkPUq4xzCcnyuKShIW9
「嗯。」森平靠著扶手，用拇指抵住下巴，「那就這樣吧。妳已經坦承，我無需多說。」
w4zIipug539a2WVjZXBUAbKFQnGMSmHsDvYeOfcr
「我還是想知道，你怎麼發現是我做的？」
cEeRkhWZK9tIYsHaDTML67i3mfGSAXq1nj5u4Uxg
他輕吸口氣，「第一點異常是酷力的頻道狀況與他展現的自滿不太符合，第二點是他對那份報告很不上心，卻特地為中途之家舉辦了募款活動。那我首先要釐清他的財務情形，假如陷入困難就能成為他詐騙的動機。接著我再前往募資平台，查看該項專案的網頁底下列出的資助者名單，因為主要都是酷力的粉絲，大部分人還會留言支持。而我的運氣非常好，找到了一個化名為『隱狼』的網友，她在留言中提到自己也領養了一隻流浪貓，毛色是特殊的灰橘夾雜，有著不討人喜愛的斷尾，但是她很愛牠，支持動物應該受到友善對待。」
tfGM7NT9i34ruLP6YpdWUzAqgH0IyeDFaEZ12Jbo
森平望向對方，「剩下就是推理出妳的行動過程，關鍵在於當我和妳們兩位聊天時，我在李宥薇的隨身包裡看見了一盒香菸，妳的包裡卻沒有。事發之前，你們幾個聚集在屋外，妳只要以不吸菸的名義先行迴避，暗中到屋側破壞手機，再找個藉口出現就好。由於妳離開的時間短暫，另外兩人則忙著討論要事，大概也不會留意到這點。最後是我想起了妳的個性，像我一樣有點完美主義的特質，既然如此，過去妳們在為了新生盃比賽練習時，妳的習慣想必也會盡力做到最好，那些曾經無數次投擲棒球的經驗，放在今晚就是一項具體的證據。」
6rHdJVOXMjRhbKguEz4iZ2DCwq8xvFeP1mynlaBW
「我根本不在乎有沒有丟進去，純粹是巧合而已。」佳歆不置可否，「但你的推論很精確，這讓我非常驚訝。」
MatGsBhDNTKzIg1LwESbkd49fPWQlecF2r3U7Yym
「那麼我的任務已完成。」森平靠向椅背，「歸根究柢，我只是個外人，我不會再發表任何意見了。」
xrCh0wJe8mNE7Y1QcRbt2uL5WzoynUVsvlf4gD3Z
佳歆安靜的坐著，一陣沉思後，仍決定開口。
vQxlHTDUYeIPynBSM97RoqhjgWGducXzE06rC2im
「我開始看他的直播是在十六歲的時候。從小我就喜歡玩遊戲，可是在現實中我不擅長與人社交，總是自己默默研究、或透過影片看實況主和別人的互動，光這樣就能讓我滿足。當時會發現酷力是因為我們都玩同一款射擊遊戲，我第一次看他的直播，就覺得有趣到笑個不停，我從來沒看過這麼爛的操作，卻又看得出來他很認真。而且他剛起步那段期間，觀眾只有十幾個人，所以他基本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從生活瑣事到無聊的冷笑話，還有他的人生煩惱，好像真的把我們當成了他交心的對象。」
wEcS7x6nGM9dON8FHmsX3hzVeLUvqoBK1gD52fRy
「後來經過兩年，老實說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們這麼碰巧的變成了同學。我對他的初印象是比預期中友善，在班上也很活躍。我本來一直想告訴他：『我有看你的直播。』但每次都怕尷尬而遲遲說不出口，他嘗試約我出去的那天也是，我太過緊張導致說不上幾句話，他就覺得我很難聊，後來再沒有更深入的交集。但我認為這樣也好，就像你喜歡一個明星，實際上你們也未必相處得來。我只是默默關注著他，慶幸他沒有受到負評的影響，儘管成名以後他的言行確實有變，不過我明白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那麼單純，我只希望他繼續保有熱情、並盡我所能的支持他。」
TcaZFPxOLfdA2EolUvpVq14SnBrzX6yQhNuw8mMg
「今晚在派對現場，我趁著跟他獨處的空檔，不經意聊到中途之家的話題。採訪那天我告訴過他的內容，他像是從來沒記在心上一樣。接著我又試探性的問他會不會考慮幫忙募款，他卻嘲笑般的回答：『白痴喔，我才不要做這種事。』當下我很困惑，隨即瞄到了他的手機，忽然想起這一整週他都在學校炫耀，那是他剛賺到一筆錢才新買的。我心裡覺得不可能，可是沒有更好的解釋，我實在……無法控制自己。」
QzUc5Pnq6y9YrD4gfpoFmOXdZxihjA23KGMEWSkl
她的神情緊繃著，氣息不著痕跡的加重，指尖用力捏緊。一會後、又緩緩鬆開，「——我做錯了所有事情。你們想怎麼辦都可以。」
0DMIAFz9NKCt7r5h1geYQ6TPOu3Bsv4dUSRiwoE2
森平始終無言。我看向少謙，他才收起驚掉的下巴，對佳歆搖頭：「我們什麼也不會做。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妳放心的離開吧。」
Pl3HcBzNYS7xLVk0p2EsrgQn8itFeWXJO6fI9ajy
「少謙，對不起。」她明瞭的應和，從椅凳上站起，「我不打擾你們了。」
QxlydagmRwXEh12KBtSnf6jPYVi4J9NqCUsHOr3L
目送她離去後，少謙馬上嘆了口氣，「唉呀，總算告一段落了。森平、易煇，謝謝你們，今天要是你們沒來我真不曉得該怎麼辦。」
Ywns7vCTreDuZR4N8hiImp9lJk3yMLKoWdc6OtBX
「不用客氣，雖然參加派對並非所願，至少我也沒有虛度這個夜晚。」
cvoCaXz0mBAK8NUjMR3ywP1bWipxO5GqT6D4YFsg
森平坐在椅上翹起腳，難得看見他有些得意的模樣，「我想沒有遺漏的問題了，分散的碎片終於拼湊完整，我意外的感到了一絲樂趣。不過如果你還對複雜的人際關係感到好奇，我只能說相較之下，有眼光的男人或許就是更具吸引力。好了，時間也晚了，我們差不多該告辭，我很懷念以前易煇總會騎著腳踏車載我來你家玩……嗯？少謙，你說什麼？下個月還要舉辦你女友的慶生派對、不，你沒說話？原來如此，是我聽錯了，快點回家吧。最後再祝你一次生日快樂，我的朋友，這確實是一段難忘的回憶。」
LU9df5FoIy4MBCObZQRHD1eVWAvjuGJznNP0ihkS
X6havMHZE7N3IrqeS0g5TC9dAwsFoibcOftzGV8Y
ZYPJxARUdtCOyWLrm6u9zf2V4GnIpoD5vg3eBH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