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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鋼戒--第一回

      還是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放學後的教室空蕩蕩,只有兩位穿著白色短袖制服的男生還坐在位子上,一位埋頭寫字;另一位玩著魔術方塊。

      李彥把紙撕了一張又一張,感到很懊惱,他沒想到這件事情會比想像中還困難。

      「你用說的就好了啊。」彷彿讀到李彥的心思,徐川湊過去,把李彥桌上那張空白的紙張給抽起來:「不要寫了。」

      「寫信不是比較真誠嗎?」

      「說的也可以很真誠阿,看你怎麼說。」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還是你直接說你喜歡她?」

      雖然目的是如此,但自己的心意被徐川這麼直白地挑明,李彥還是感到有些彆扭:「她會不會以為我在開玩笑阿……」

      「為什麼?」

      「我們不是很常在開玩笑嗎?她搞不好會笑我。」

      難得看到李彥這麼正經謹慎的模樣,徐川也不禁跟著認真起來。

      「不會啦,她哪有那麼遲鈍。」

      「你說呢?」

      徐川在腦海裡迅速地跑了一下自己跟妹妹相處的回憶,徐禾的確是一個很像男孩子的女生。這倒不是說她的外型,因為她留了及腰的長髮,常常穿著長裙就跟他們玩在一起,雖然才高中,卻已經有些女人味。

      不過她的個性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放心啦,我跟你保證她會很高興。」

      「你怎麼知道?」

      被這麼質問兩次,徐川開始有些不耐煩。他一手勾住李彥的脖子,直接連拉帶扯的把李彥從位子上拽走,一路從教室拖到走廊、再拖下樓。

      沒想到徐川的手臂這麼有力,李彥整路都沒有機會能逃脫,轉眼間就被帶到了操場邊的司令台前。徐禾和一位女同學坐在司令台上閒聊,搖晃著腳吃冰。

      「哦,我還以為是誰。」徐禾舔了一口冰棒,用手肘推了推隔壁的女生,再對徐川抬了抬下巴:「我哥。」

      那位女生對徐川禮貌地點了點頭:「哥哥好。」

      徐禾繼續介紹:「旁邊是我哥的小弟。」

      「小弟好。」

      「弟妳頭!」李彥吼著。

      徐禾大笑出來,開心地直拍隔壁女同學的大腿。因為看到李彥的反應,女同學以為自己說錯話,顯得有些慌張。李彥漲紅了臉,急得把徐川的手臂從自己脖子上給抬開。

      「徐禾妳才我小妹!」李彥指著徐禾的鼻頭。

      「誰你小妹阿,我只有一個哥哥!」說著,徐禾跳下司令台,就鑽到徐川的懷裡,把他的手臂攬到自己肩上。這種撒嬌的畫面,讓看著的女同學不自覺有些害臊。

      「妳這麼黏妳哥,他又沒辦法一直保護妳!」

      「那又怎樣?你就可以嗎?」

      「我可以阿!」

      霎時,大家都沉默了。徐川卻因為達成自己的目的而暗笑著。

      那天晚上,聽說他們倆就在一起了。

      徐川也很乾脆,馬上替兩人在放學後的時間,安排了一趟約會行程:先是去吃晚餐,再去電子遊戲場,最後是看一場夜晚的煙火秀。路線都計畫好了,徐川直接把地點寫在紙條上,放學後塞給李彥。

      「煙火秀的時間是九點整,錯過你就自己想辦法。」

      看著手上那張紙條,李彥忽然有點動容。

      「兄弟,你就這樣把你妹給我?」

      「蠢!」徐川揮了他一拳:「什麼叫給你?她還會回家!要是十點前我沒看到人,明天你就完蛋!」

      說是這樣說,兩人卻感性地抱在一塊,又拍拍彼此的背。

      因為徐川的行程安排非常符合兩人的個性,李彥和徐禾非常滿意。徐川還在房間聽到徐禾用家用電話,在客廳跟李彥聊了幾乎一整夜的天。隔天的畢業典禮結束,穿著便服的徐禾神情愉悅地守候在校門口,等看到李彥和徐川走出來後,便小跑過去。

      「哥!」她開心地把藏在身後的一束花掏出來,像是變魔術一樣地瞬間綻放在徐川眼前,讓他眼睛一亮。

      「畢業快樂!」說著,她一個跳步直撲向徐川的胸懷,害他差點站不穩。

      「妳…妳怎麼來了?我不是說不用來嗎?」

      「畢業典禮這麼重要,怎麼可以不來!」

      「爸媽就沒來啊。」

      「我代替他們來啊!」徐禾噘起嘴,不經意撇向旁邊的李彥:「啊,你也在啊。」

      李彥哭笑不得:「我站在這邊多久了,妳最好現在才看到我!」

      「嗯──沒辦法,哥哥太耀眼了。」徐禾轉而對徐川燦爛一笑,徐川也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哪有兄妹像你們這樣的啊,我都要吃醋了。」李彥撇了撇嘴,不高興地走開。

      「欸,欸!」徐禾喊是喊,手臂卻還圈著徐川,就任由李彥的背影越離越遠。

      「妳不去追他?」徐川低頭問。

      「他又不重要。」

      「不重要,妳一直看做什麼?」

      「……」

      「妳就對自己的心誠實點不行嗎?」

      徐禾垂眼,長長的睫毛輕緩地掃著。她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反正之後也會分開。」

      「嗯?」

      「反正畢業之後就離開了,也見不到。哥,你們不是要去外縣市讀大學嗎?」

      「哦,不一定吧。」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跟李彥在討論未來出路時被徐禾聽見了。於是他馬上換了說詞,因為他希望李彥能留下來,不然徐禾會太寂寞。

      「不一定?」

      看見徐禾的眼神忽然閃著光芒,徐川雙手便輕輕扶著她的肩,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反正那是以後的事,現在能把握的就要把握,不然妳會後悔哦。」

      徐禾想了想,沒過幾秒就點點頭,隨後追李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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