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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哥哥院裡

兩人又訴了京城時興衣服的話,聊得不亦樂乎。這時謝蘭茵也到了大哥的懷恩院,經過小丫鬟通傳,大哥讓綠枝來請。綠枝一到便對她行禮:「三小姐,您怎麼來了?」接著引她進懷恩院。

懷恩院放在整個府邸是除老爺夫人院子外,唯一居中的院子,坐南朝北,院子裡假山高聳、池塘凝碧、映著青色的涼亭與臺階。正張望之際,已進到內堂,綠枝說:「大少爺還在裡頭畫畫,一會兒出來,三小姐先坐。」

一盞茶時間她將茶喝得差不多了,綠枝前腳收走茶杯,後腳大哥走出來:「我一畫圖便收不住了,抱歉,讓你等我。」

她笑答:「畫圖忘時間、讀書也忘時間,這樣才像大哥。」

大哥坐下來也讓綠枝倒茶,喝完茶,說:「我還沒喘口氣蘭芝便急匆匆跑來,到我這兒翻箱倒櫃,問她的禮物在哪裡?綠枝拿來匣子,她還問有沒有別的?翻完活像遭了賊,將綠枝氣得七竅生煙。」

她答:「二姐就是這樣的脾性⋯⋯對了,大哥可有將霜華姐的禮物另外放,以免二姐拿錯。」

大哥說:「這陣子江蘇流行起景泰藍的首飾,我買了兩匣子回來。給蘭芝、霜華的並沒有分別,我料想讓蘭芝翻過的不好贈給霜華,已交待其中一匣壓在下邊,才不叫蘭芝胡亂挑揀。」

她聽了頓時放下心來:「只要二姐沒拿錯就好。」

大哥聞言笑了:「蘭茵怎麼不問大哥要你的禮物呢?」

她開心的對大哥笑:「那我可要腆臉跟哥哥要禮物了,二姐挑剩的部分還是耳環嗎?」

哥哥讓綠枝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你的部分早讓綠枝藏起來,省得教讓蘭芝拿走。」

她接過盒子打開來,裡頭是一對白玉小兔子,垂著瑩白珍珠,很是可愛。她驚得笑出來:「多謝大哥!」

大哥摸了摸她的頭,答:「兄弟姊妹只有你屬兔,我見這副耳墜便想著你。」大哥盯著她今日的髮髻,說:「你多了隻牡丹白玉簪啊。」

她說:「白玉簪是白姨娘所贈,我又拿了哥哥給的白兔耳墜,恰恰配作一對。」她看著大哥眼裡的笑意,覺得親昵,頭一熱便問:「不知大哥怎麼看白姨娘進府這件事?」

問了之後才覺得唐突,她見大哥因為這個問題怔著,立刻說:「大哥,我問錯話了,對不住,你別答!」

大哥莞爾一笑,說:「白姨娘進府是好事,祖母不也說咱們家男丁單薄。除去族裏的學田不說,我們家的土地分了五個男兒也綽綽有餘。何況白家是富商,給白姨娘的陪嫁不少,將來白姨娘把妝奩給她的孩兒,足以保障咱們弟妹的富足。對我們而言多了互相扶持的弟弟妹妹,人生這麼長,誰幫忙誰還難說!」

她聽著心頭一暖,答:「我喜歡哥哥這麼說,能當你的妹妹真好。」

大哥不知想到什麼,接著說:「我從前有個同窗與我一起考秀才,不知是不是吃壞肚子,總說肚子疼,連水都不敢多喝,考完試榜都還沒出來就一命嗚呼⋯⋯他家也跟我們家彷若,只一個兒子。教族裏逼著過繼,他爹不願,後來又娶一房小妾,今年生了兒子。」

她覺得這個故事好像聽過,於是問:「哥哥的同窗姓杜嗎?是不是爹的同僚杜大人?」

哥哥勉為其難的點頭,於是她接著說:「杜大人的姨娘恰恰是咱們府白姨娘的妹妹,爹還寫了首文彩斐然的賀洗兒詩相贈。」

哥哥沉著臉問:「誰對你說了這些事?」

她答:「前陣子杜姐姐跟二姐說過這件事,一面說一面哭,我聽了一回,也勸了二姐一回。後面杜姐姐來,便不再找我相陪。」

哥哥沉思了一會兒,說:「所以蘭芝才會摔了白玉簪是嗎?」

她輕聲的說:「⋯興許過陣子二姐不與杜姐姐好了,也就沒事。」

哥哥歎了一口氣沒再多聊,叫綠枝拿來一刀的灑金紙,另使一名小廝陪她回暖翠閣。臨走前對她說:「我讓娘看著蘭芝些,若蘭芝又欺負你,告訴哥哥,我來教蘭芝。」

她答了:「好。」明明來時陽光正好,這時竟下起雨來,躊躇間一聲輕咳出現在她身後,綠枝拿了傘來。「三小姐,我讓小丫鬟幫您撐傘。」

她問:「綠枝姐,你還好嗎?」

綠枝笑答:「謝三小姐關心,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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