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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風波之後

副總管帶人出山莊綁行李,聽見便轉過頭諷刺那位婦人:「王大福怠忽職守害得三小姐被抓,沒報官抓走都輕了。我要是你,見舊主都要羞愧得繞路走,還敢來乞憐,我長這麼大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那位婦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惡事是當家的做下我也就認了,遭人構陷還不能喊兩聲冤嗎?就是知縣來我也喊冤!」

副總管「呸!」了一聲:「你跟你弟難道不是同一個娘生,你弟做的惡事還不牽連你當家?那日歹徒從你當家的手裡放進來擄人,眾所皆知還敢喊冤!」

那婦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本來正拉總管的褲管被副總管使來的人拉開,直接在地上打起滾:「你有本事把我那禍害弟弟抓走啊,我們當家是冤枉的。老爺啊、夫人啊,你們聽見了嗎?為我們作主啊,副總管跟總管刁難我們這些小民,我們冤枉啊,一家六口人靠我當家的工作餬口,這是要叫我們死嗎?」

總管也使人:「老爺夫人待會兒要上車,快將這娘們兒架走,成何體統?」走來兩個粗使的婆子,就要將婦人架走。

婦人見了其中一個婆子,破口大罵:「林大牛家的,你家的人頂了我當家的工作,是不是你串通總管、副總管將我當家的換掉,好狠的心,要害我一家六口人活活餓死!」竟然伸手撓了婆子的臉,婆子也不是吃素的,啐了一口,打了婦人一個耳刮子,正要扭到後面去,跪在一旁的小女孩忽然發作咬住婆子的手!

那婆子即使對付小女孩也不會手軟,就要將小女孩叉出門去,婦人怎麼可能任由婆子掐小女孩的頸子,拿自己的頭狠狠的撞婆子,孰料婆子一閃,那婦人竟活生生撞死在綠水山莊的石獅子血花四濺--謝蘭茵掀起簾子看到此處,嚇得捂嘴失聲,有人拉起簾子,遮住她的眼眸:「莫再看!」

傳來的幽香鑽入腦海,一時間她想起了自己被綁,失了清白自盡的那一刻⋯⋯渾身冰涼嗆了水,那樣的感覺好痛苦好難受,她不想死了,她想活著。可是沒有人希望她活著,那樣的悲涼無處訴說,天下之大竟無處容身,好可怕、好孤單啊!

她的情緒潰堤,在馬車裡痛哭。馬車裡抱住她的人開口:「昔日歹人闖入綠水山莊,老爺要將王大福跟王大福家的弟弟送官嚴辦,王大福家的弟弟逃了,剩一個王大福不知道要不要饒。夫人大發善心,將她們一家趕出綠水山莊就作罷此事,如今她們尋上門來胡攪蠻纏,這不是找死嗎?」

她聽出這是姨娘的聲音,姨娘輕拍她的背又接著說:「謝蘭茵你且記住,這世間沒有不用付出代價的事,凡事有因必有果。」

馬車外有人驚呼:「哎啊,芝麻的籠衣濺血了,這可是從那塊妝花緞裁下來,珍貴的很!」

另一人答:「洗洗就掉了不是嗎?」

那人又應:「沾過血,夫人小姐肯定不會要了!」

兩人的聲音中夾雜小女孩的哭叫聲:「你們害死我娘,還我娘命來!」

她先讓姨娘的有因必有果說得發怔,後來再聽小女孩的哭喊只覺心碎欲裂,拔下金簪,正要下馬又讓人拉住。回頭見是流雲拉她,她扯出一抹微笑,說:「我去去就回。」

姨娘坐在窗邊淡漠的臉皺起眉來,她欲撇過臉去就被叫住:「謝蘭茵,收起你的憐憫。你當這種事總管、副總管沒遇過嗎?我若是小女孩收了金簪第一件事就是紮死你,說到底就是你害了她們全家。你拎不清便是愚昧。」

她脾氣上來,說:「我拎不清好也過你的冷心腸。你這般百伶百俐,又如何活成這樣?」

姨娘氣得咳了好幾聲,說:「流雲,放開她,讓她下去!」

她掀了簾子便見一對提鳥籠的使女走來,對她說:「三小姐,您怎麼下車了?快上去,沒的讓人衝撞,那對母女晦氣的很!」

她說:「我有一隻金簪,可以幫我拿給小女孩嗎?」

使女福身後收下金簪,往小女孩那處去,她則踩了凳子準備回馬車,回首卻見小女孩怨恨的瞪著她看,她嚇了一跳差點掉下凳子。

流雲拉住她,說:「三小姐,簪子也送了,那便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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