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38_我已經在你身邊

      那天之後,忙碌的實習日常中,林文羽沒有再見過黃曜曦拿出那套雕刻刀組。

      她悄悄觀察了一個禮拜,依然不見他重新開始新作品,於是挑了一個兩人又留下來加班的時刻,滑著辦公椅到他旁邊,若無其事問他:「最近有想雕什麼嗎?」

      黃曜曦避開她的目光,澀聲道:「沒什麼靈感,或許等以後吧。」

      林文羽微微愣住,她從來沒想過,那個徹夜不眠趕製作品的人,會有說出等以後再做的一天。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林文羽欲言又止,看到黃曜曦盯著電腦螢幕的眼睛盈滿血絲,戴著整天的耳機還塞在耳中,一般人會以為他只是在聽音樂,只有林文羽知道他是在聽朗讀軟體。

      她沒有再追問,任由這個話題悄悄湮沒在繁瑣日常中。因為有滿滿的實習,暑假像是被按了加速鍵,一轉眼就到開學的時候。

      林文羽又被黃母指派新任務,要陪黃曜曦辦理好開學和選課手續。

      系上迎新那天一早兩人約在校園門口,林文羽遠遠看見脫下西裝和制服的黃曜曦只穿著簡單的黑色夾克,失焦的視線漫無目的望著遠方,直到林文羽出聲喚他。

      因為不需要進辦公室,林文羽難得也換下襯衣,穿著天藍色上衣搭格子短裙,黃曜曦不自覺多看一眼,「妳穿藍色很好看。」

      他率先邁步向前走,林文羽頓了一秒趕緊跟上,一邊暗恨自己對黃曜曦的隨口讚美絲毫沒有抵抗力。

      校園裡到處是準備報到的新生,臉上都是鮮活的喜悅,他們穿梭其中,似乎也沾染上那樣輕快的氛圍,林文羽有種錯覺,好像她與黃曜曦也只是一般同學,踏一步就能融入身邊普通但歡樂的校園生活。

      但事實是他們只是工作關係,總是在太陽西落後才離開辦公室的兩人,連輕鬆走在陽光下的時刻都珍貴得奢侈。

      她悄悄側頭偷覷,陽光綴在黃曜曦漆黑的衣領,沿著頸部優美的曲線往上爬,像動漫裡絢麗的光影錯落。他們走得太近,兩人手背不小心擦過,林文羽侷促地把手收起,覺得那一小塊皮膚像被陽光燒著了,火辣辣地燙起來。

      她沒來由地慌亂,隨口找話題打破寧靜:「雪岑念哪間學校呢?」

      「她去台中唸教育大學了。妳幹嘛總是關心她?」

      林文羽還來不及找藉口,黃曜曦看一眼手機裡的地圖,一把拉住她,「禮堂在這邊。」

      迎新典禮是千篇一律的冗長,結束後得再去各系聽學長姐的分享。

      投影片上是密密麻麻的選課注意事項,因為黃母再三叮囑過不能讓黃曜曦的在校成績太難看,學長姐講到哪些甜課好拿學分時林文羽聽得格外認真,一轉頭,卻發現黃曜曦百無聊賴地在紙上細細畫著什麼。

      見林文羽盯著他,黃曜曦撕下紙條,綁上林文羽的筆尖,垂下的兩頭長條拖在桌上,搭著紙上密密麻麻的羽毛狀塗鴉,恰好是翅翼的樣子。

      綁好後黃曜曦就心滿意足再次轉開視線,林文羽趁他不注意,偷偷把紙條藏進了口袋。

      結束後新生們開始互相加聯繫方式,把彼此加進通訊群組,坐在他們旁邊的一位黃衣新生先加了黃曜曦的帳號,又熱心探頭過來,「還有這位也加一下吧。」

      黃曜曦看他一眼,「她是外校的,不需要加。」

      黃衣男眼睛緊緊黏在林文羽身上,仍不放棄道:「外校的也可以加一下聯絡方式呀,大家都是大學生,交個朋友。」

      黃曜曦飛快覷一眼林文羽有幾許勉強的神色,語氣冷下來:「我說了,她不用。」

      黃衣男自討沒趣,小聲嘀咕一句:「幹嘛,她是你女朋友嗎?」

      黃曜曦掛在臉上的禮貌性笑容也消失殆盡,林文羽悄悄拉他一把,黃曜曦輕輕吸口氣,拉起她的袖口,沒有管還在互相交談的同學,逕自離去。

      林文羽在走廊上慢下腳步,強制他停下來:「人家只是開玩笑,不用反應這麼大嘛,你們以後還要當同學,沒必要搞壞關係。」

      「如果妳是我同學就好了。」

      這句話說得太快太輕,林文羽詫異地轉頭問:「你說什麼?」

      黃曜曦的聲音依然很輕:「只是開玩笑的,妳這麼優秀,應該去更高更遠的地方。」

      「誰說的?如果今天是考雕刻,你就會比我還要優秀啊,更何況我不需要去更高更遠的地方,我已經在你身邊了。」

      林文羽被陽光刺了下眼,瞇起眼,沒能看清此刻黃曜曦眼裡的柔軟,只是輕輕晃起被黃曜曦拉著走的袖口,又說道:「既然不想待了,那我今天帶你去找一個人玩,你一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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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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