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凌亂不堪，四處散落木屑、色筆和被揉成一團的圖紙，靠牆的架子隨意放著不少小擺飾。林文羽小心翼翼跨過雜物想走到黃曜曦身邊，還來不及穿越這片混亂，他已率先開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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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羽停在原地，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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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曜曦依然沒有看她，手指緊緊攢著桌上的圖畫紙，「我叫妳出去，沒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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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羽有些受傷，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跟小孩子的無禮計較，「今天我只是來試教，你如果不喜歡我的教法，結束後可以選擇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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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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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這是浪費時間啊，」見少年咄咄逼人，林文羽乾脆在髒亂的地上找了個角落坐下，試圖先拉近一點關係，「你堂哥曜初有告訴我你程度比較弱一些，但我會幫你把進度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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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卻像碰到黃曜曦的什麼逆鱗，他瞬間激動起來，「妳懂什麼？少自以為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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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羽還在驚愕中，黃曜曦已經大步過去拽著她站起來走向門口，力道太大，林文羽失去平衡踩到地上的硬物，頓時痛得扭曲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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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發生太突然，黃曜曦反應比她快，半跪下來把她腳下的物品移開，但鮮紅已經從白襪底部無聲染開，林文羽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踩到一把小小的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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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動，我去拿醫藥箱。」黃曜曦緊緊咬著唇，快步走出房間，林文羽聽不到他向黃母說了什麼，但不一會就聽到高亢的怒罵刺進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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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你那些垃圾早該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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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曜曦很快拿著醫藥箱回來，黃母跟在後面，林文羽怕他被罵得更慘，連忙忍痛堆起笑容，「黃媽媽，是我不小心踩到的，不關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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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母哼了一聲：「不用幫他說話，我自己生的我最了解，他就是愛玩那些沒用的雕刻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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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羽這才明白架子上的小擺飾其實是黃曜曦的作品，小心翼翼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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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聽到黃母的批評，黃曜曦仍面無表情低著頭，在黃母的怒視裡拿出雙氧水。林文羽不好意思讓他幫忙，自己脫了襪子處理，幸好傷口看起來不算深，只是長長一條看上去有些怵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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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消毒包紮後，林文羽坐著仰頭看他們母子，故作輕鬆道：「沒事，小傷，我們繼續試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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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母又唸了一頓才離開房間，林文羽笨拙地踮著傷腳移動，黃曜曦繞過她，把書桌周遭的雜物踢開，好讓她可以安穩坐上書桌旁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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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羽打開帶來的講義和試卷，黃曜曦無聲在她身邊落座，手不斷轉著筆，繃緊的臉龐依然神色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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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來做點簡單的暖身，讓我知道你真實的程度，我比較好安排進度。我們從數學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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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曜曦望向林文羽推給他的試卷，面色慘白，良久才不情願地開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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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羽在他寫出歪扭算式試著解題的時候一邊觀察，越看越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教好。他似乎根本沒看懂題目，寫出來的公式都不相關，更別說數字幾乎都代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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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過黃曜曦程度很差，卻沒有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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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試卷非常簡單、只是一些基本觀念的選擇題，但她左等右等，黃曜曦就是寫不完。眼看試教時間快要用盡，她只好主動開口：「寫不完沒關係，我們先從你完成的部分一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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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曜曦抿著唇沒回答，捏著筆的指節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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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羽開始核對答案，皺緊眉確認了兩次，才終於接受如她所猜測，整份問卷幾乎都是答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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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黃曜曦低頭不語的側影，她的心一點點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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