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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不願面對的真相(1)

 

自園遊會過後,何泉映的高中日常有了重大的轉變——尋常生活忽然闖入了一個不請自來的男孩。

起初陸禹日還算客套,以「人手不足故邀請何泉映短暫加入學生會美宣組」的公事為名義正大光明到五班找她搭話,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每每拜訪總會帶些小點心,有時是在百貨公司設櫃的精品巧克力,有時是最近爆紅的千層蛋糕……

何泉映實在不好意思收下,可厚臉皮的鄭盈盈總告訴她「妳不吃我吃」,有時甚至直接當著陸禹日的面拿走食物,故作禮貌地道謝:「我替泉映謝謝會長!」

下節是體育課,何泉映走到後門關上了教室的燈,當她切掉電源時,一聲叫喚在耳邊響起,這幾天她對這個嗓音實在熟悉不過了。

「徐澄月不在啊?」陸禹日右手食指掛著一個白色紙袋,慵懶地靠在門框邊左顧右盼了下。

她偏頭,不太明白他關心這個做什麼,腦中閃過方才澄月與康宥臣勾肩搭背離開教室的親暱模樣,「他跟體育股長先去借球了,你找他嗎?」

「怎麼可能?有點可惜罷了。」陸禹日勾起唇角,笑得有些狡黠,「我來這邊只會是為了找小紅帽而已。」

有時候何泉映會感到疑惑:她那日在保健室遇到的、態度彬彬有禮的學生會長,跟面前這個笑得奸詐的陸禹日真是同一個人嗎?

過去總聽旁人說他和善斯文,怎麼她看來卻不是如此呢?

「這袋曲奇給妳。」眼角餘光瞥見目光緊盯這邊的短髮女孩,陸禹日將音量提高了些,刻意引起她的注意。

果不其然,原先正與其他同學聊天的鄭盈盈小碎步趕了過來,滿臉笑容,「謝謝會長!泉映說上次的抹茶千層她超愛。」

何泉映聽到好友的瞎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是鄭盈盈超愛,整塊蛋糕可都是她吃掉的耶?

注意到了女孩表情的微小變化,陸禹日稍稍挑眉,接著露出了彷彿周遭蒙上了一層微光的溫暖笑容,「這次的曲奇很多塊,妳也可以一起吃喔。」

看著裝模作樣的陸禹日,何泉映不禁打了個冷顫,甚至一瞬間還胡思亂想著餅乾是否有被下毒。

「那我就不客氣啦。」很顯然鄭盈盈沒有意識到不對勁,她樂呵呵地拆開了包裝,沒注意到裡頭有一張叮嚀小卡,直接拿起一塊螺旋紋的曲奇丟入嘴中——

「咳,好難吃!」鄭盈盈的臉皺成一團,立馬逃回位置上,抽出一張衛生紙把嘴裡的食物渣吐出來。

陸禹日眨眨眼,笑意不減:「抱歉,我忘了這個曲奇是專門給狗吃的零食,南瓜泥口味的。」

方才因好友誇張的反應而傻了幾秒的何泉映抽了抽嘴角,想著這人肯定是故意的。

「聽說妳家有養一隻柴犬,前幾天正好在網路上看到客製化寵物零食的工作室,我就訂了一盒。」絲毫不顧某人在旁嚷嚷著「你會有報應」,陸禹日將紙袋遞給面前女孩,「這次總不能再分給別人吃了吧?」

由於待會要到操場集合,何泉映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跟他耗,她也知道自己的笨嘴拙舌肯定說不過學生會長,只得為難地收下這個禮物,「謝謝你……我、我會給柴可夫斯基吃的。」

「妳家的狗叫柴可夫斯基啊?」

「嗯!」提起自家小寶貝,何泉映的矜持都沒了,她低頭掩嘴笑了兩聲,「我爸爸取的名字。」

不料陸禹日卻不再回應,而是默默盯著她看,盯得何泉映笑意逐漸消失,隨之出現的是略微尷尬的表情。

她可以走了嗎?話題結束了對吧?

「妳在我面前多笑一點吧,別只在他面前這樣。」聽到預備鐘響起,在轉身離去前,男孩伸出食指來輕戳了下她的眉心,「掰啦。」

呆然站在原地,何泉映不停思考對方口中的「他」是指誰。

難道陸禹日也看得出她對澄月的心意?

「哇啊……」她害臊地捧著雙頰,這一刻在心裡暗暗祈禱澄月是個在感情方面極為遲鈍的人。

「陸禹日如果不喜歡泉映我就去撞牆!」

「陸禹日如果不喜歡泉映我就把每個月零用錢丟水溝!」

體育課結束返回教室的途中,鄭盈盈與康宥臣一搭一唱地走在前頭大喊,彷彿要比賽誰賭得更絕一樣,到最後連「我就每天穿女僕裝叫陸禹日主人」、「我就把頻道關掉從此不當Youtuber」的狠話都爆出來了。

「你們不要再講了啦!」何泉映朝他們二人走近,難得大聲講話,她捂住因羞愧而發燙的雙耳,實在不想在熙來攘往的走廊上持續聽見自己的名字。

遲鈍如她也感受得到陸禹日對她的獨特執著,只是她實在無法想像對方會看得上平凡的自己。不過無論答案如何,她都不願意這些事被攤開在陽光底下講,尤其更不希望澄月因此誤會些什麼。

走在後頭的澄月聽見好友不停在討論最近發生的事,想起這些日子來的種種、想起他在遠處觀察兩人互動時,陸禹日看向自己露出的得意神情……

惱怒不已的他低頭將前方的小石子用力踢出,不料卻精準飛到了康宥臣的小腿上,受害者隨即爆出一聲髒話,猛然回頭大叫:「誰啦!」

仍在恍神的澄月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緒以物理方式無辜波及到了好友,繼續臭臉走著。

走在他身旁的裴靜聖見狀,明知道他正在氣頭上,卻不禁勾起一抹淺笑,「你吃醋的很明顯喔。」

無論是現在的小脾氣,抑或方才體育課時投籃命中率極低的心浮氣躁……在一旁觀察的她把一切都盡收眼底。

有那麼一刻她心裡期盼著,若是自己也能將心情如此坦率地表達出來就好了。

可是已經忘了是從何時起,她似乎連感受情緒的能力也逐漸消逝,只能在漫無邊際的荒漠中竭力尋找一方水源。

而面前的這四人,便是她如今僅有的綠洲。

「明顯就明顯啊,陸禹日都不怕了,我怕什麼?」澄月忿忿不平道。

「既然你不怕,那有打算告白嗎?」裴靜聖不帶惡意地問,卻就此堵住了澄月的嘴。

澄月不得不承認,即便在他看來何泉映有九成九的機率也對他抱持著相同的好感,可他就是害怕那百分之一的意料之外。

看似無所畏懼的他,喜歡一個女孩子時也不過是個隨處可見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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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陸禹日賤賤ㄉ⋯喜歡⋯(?

真的好愛盈盈跟宥臣講一些很無聊的話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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