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雞鳴很早,儘管昨天入睡時已接近早上,楊熙薇還是在天剛微微亮便被吵醒,她推開門走出房間,卻見因為被厚重窗簾遮蔽住所有窗戶的緣故,房子裡陰暗的如同晚上,她忍著噁心一把拉開納因為灰塵而看不太清楚原本顏色的窗簾,卻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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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後是被黃紙給糊住的玻璃,黃紙上寫滿密密麻麻無法辨識的文字,她嚇的衝下樓梯,只想找到一個人問個清楚,白天的光線讓她得以稍微看見房子裡的景象,她整個人都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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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屋裡亂七八糟布滿灰塵和腳印,伯伯和伯母的房間門口被繞上厚厚的鎖鏈,她嚇得連連後退,轉身跑出門。旁邊老房子的門是脆弱的老木頭,她奮力搖動幾下整扇門甚至直接落下,她跑進房屋,瞥見餐桌上有幾盤剩菜,正覺得稍為安心時,鼻尖的異味卻提醒她這些菜絕非是前一晚上的產物,她懷揣著警覺心在屋裡繞了一下,老屋雖然舊卻處處可見爺爺的生活痕跡,足以見得在爺爺去世前都是在這裡生活的,她掏出手機撥通伯母的電話,「對不起,您撥的電話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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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幾次無果,楊熙薇徹底慌了,明明前幾天才跟伯母連絡過,伯母哽咽通知她爺爺過世的聲音還依稀可見,為甚麼現在卻像人間蒸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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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聽見汽車引擎聲,是人!楊熙薇衝出老房子,看見一台黑色轎車從不遠處的路開過,她只覺得那車的外型有一點眼熟,她圈起手掌大聲呼喊,雙腿也奮力往前邁,但那台車卻只是往前一直開,不久就在一個轉彎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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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熙薇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時她才注意到整座村子都死氣沉沉,半個人影都沒有,她憑著記憶走到村長家附近,卻發現之前總是在門口榕樹下乘涼下棋的阿公、阿嬤全沒出來,村子裡幾乎每家都大門緊閉,沒人在路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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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漸漸靠近村子的外圍,村子最熱鬧的地方就是上善學堂附近了。上善學堂是她爺爺創辦的學校,爺爺從工作後就一直籌備這所學校,退休後更是將退休金和時間通通砸到這個學校裡,他買下土地從零做起,經過二十年終於做出不錯的成績,爺爺卻陡然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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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熙薇腦中胡思亂想的想著,越靠近學校她越確認人說話的聲音是從學校裡傳來的,學校門口鐵門緊閉,年邁的警衛在警衛室打瞌睡,她繞道後方踩在花圃上,試圖看進學校裡。學校的窗戶也被厚重的暗色窗簾遮住,她只能隱約聽見有許多人在說話,聲音有男有女,但學校裡傳出說話聲不是很正常嗎?她只納悶平常街道上的人都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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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救我!」突如其來的抓力讓楊熙薇摔在地上,定睛一看是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穿著一席暗紅色裙子,眼淚鼻涕混雜傷口糊在臉上,少女一把抱住楊熙薇,尖聲喊道:「我被綁架了,他們都是瘋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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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是誰綁架你?他們是誰?」楊熙薇用力支撐住少女癱軟的身體,卻見附近醫院衝出一群醫護人員拖著擔架,幾個人七手八腳架住少女,一人掏出針筒將藥劑注射進少女的手臂,她最後掙扎幾下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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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她是我們醫院的患者,精神狀況不太穩定,你沒有受傷吧?」一名護理師扶起楊熙薇,滿臉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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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沒有受傷。我只是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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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熙薇看著被抬走的少女,深深換氣幾次才稍微平復住慌亂的心跳,那名護理師確認她沒受傷後便離開,楊熙薇站在原地半晌才想起剛剛錯過向她打聽村裡狀況的機會,沉思片刻後她只覺得剛剛被口罩遮住的半張臉有點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剎那她突然想起那張臉神似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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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沒有半分猶豫,拔腿狂奔用力推開醫院大門,「楊勇俊!楊勇俊在哪裡?」她跑向護理站,劈頭就問,但那幾人卻用困惑的眼神相互看了一眼,最靠近她的那名護理師疑惑的開口:「我們醫院沒有人叫楊勇俊,小姐你是不是找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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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剛剛親眼看見他走進來……」楊熙薇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剛剛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甚至不能確定剛剛那個痛苦的少女是不是真的有進入醫院,仔細回想堂哥高中都沒念完就休學,怎麼可能是醫院的護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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