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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脫

02.逃脫

這間房唯一沒有攝影機的地方只有洗手間,也是米羅不會跟進來的地方。昨晚發現米羅居然是站著睡覺,等到吃完早餐後,我人已在洗手間裡,正努力拆解這扇小窗。到底是誰把它關得這麼緊?

經過一番費勁,咦呀!終於被我打開了。

窗口的闊度大概只能擠得進我,方形小窗口簡直要命。我探頭望向下面有個帳篷在一樓,這裡跳下去應該不會死吧。我不能想太多,趁米羅尚未發現之際,要立即行動。

我踩上浴缸邊緣,先用腳伸出窗外,勉強塞自己的身軀出去。

「砰砰砰!」

有人敲門了,我要加快速度,沒時間去想下面的高度了。我雙手抓緊窗邊緣,整個人已經盪在外牆,我鬆開手指,盡力不叫出聲,然後著落在下面的帳篷,製造了一團嘈音,在地面的人相當驚訝,我沒理會到,一心怕有任何人跟上,便立即跑起來。

我沒帶很多東西,只穿了連帽的黑袍,袋裡有金錢和以便不時之需的煙霧蛋,是我在舊安全屋那邊偷回來的,袋裡應該還有一些以前存下來的道具。

我跑了一會後便緩下來,改以急步穿過大街小巷。我轉頭瞧瞧有沒有人跟上來,沒料到居然有幾個戴著黑眼鏡的人已經瞄著我這邊追來。到底是有多快發現我逃走了?沒法子,我只能跑起來,試圖在人群中得到庇護。我喘著氣來,不斷轉頭望他們的步伐有沒有更近。可怕是他們由四個人,到現在剩下兩個人,而且越來越接近我,想必另外二人走到某處想截住我。

我瞄準一個非常窄的後巷,撞開人群,衝了進去。

這很像是我的夢。以前我夢過自己這樣逃亡,腦裡拼命製造出逃走的路線。無奈現實是這小巷窄得很,只有兩個人的身位,並有幾部摩托車棄置在此。我嘗試打開幾道後門,都不果。

我跑出這條巷,迎來比較小人群的大街,果真見到另外那二人想攔截我。我緊張地拿出煙霧蛋擲開去,嚇人的綠色煙霧隨即彌漫在空氣之中,讓我隱身。

當我聞到煙霧的臭味時,我想吐,幸好我裡面的衣服領能拉起至鼻上。我快步離開,在場的人已陷入一片混亂。我向前一直跑出綠煙,卻見到前面有幾個陌生的臉孔,像流氓一樣眼神兇惡地盯向我這個方向。

不會是想殺我的敵人在此時出現吧?

我趕緊套好帽子,把衣領拉得更上來遮蓋臉容,不讓人見到我的真面目。在慌亂的人影中,我覺得我幾乎被自己突然改變方向而絆倒,雙手借了借旁邊的人靠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向前跑。

現在到底哪種情況較好?被自己的護衛捉回去,受更嚴密的監控,還是被這幫流氓的人殺個痛快?我無法決定。

當我以為自己能跑得遠時,有幾個拿著長刀的人指向我,然後衝來把我撲倒。我伏在地上,像摔了一跤,那兩個大男人一個坐在我的腰上,另一個把我的頭套摘下,我橙啡的髮色因而暴露出來。

我聽見他們說:「就是她了吧?」

相信在這個過程中,越是跑得快又掩飾自己的人,就越明顯是那位主角了吧。

我掙扎著,那人就把我雙手壓在後,痛楚隨即找上我。我在地上向前看,見到一雙穿黑靴子的腳,他蹲下來,側頭看我。

我僵硬起來,是那雙綠眼睛。

「是她。」他淡漠的聲音傳來,跟他的同伴確認。

我轉頭拼命想看清另一人的臉容,卻只來得及見到那個坐在我身上的男人舉刀,要把我的背刺穿。

我不敢相信就這麼輕易被下手,無從反抗也再沒救兵。

就在我緊閉眼睛不看那把刀插下來之際,我原以為會感覺到的痛楚和死亡,並沒有在我的背部或心臟襲來。我睜開眼睛,發現坐在我背上的男人在我旁邊倒下,我雙手回復自由。我起來一看,是那綠眼男把他的同伴殺了。

我難以至信地怔住。他反應很快,隨即從後扣住我脖子,使力將我拖到另一條巷子。

我搞不清楚狀況,只能拼命掙扎著,想在口袋裡再拿個什麼出來,但他的力氣不準我這樣做,更拿出一把尖刀,對準我的脖子。

「別作聲。」我聽到他低語。他的聲音清脆而薄,像風鈴。

他拖我到暗角的後門邊上,從後扣住我雙手,把尖刀放在我脖子上。我無法彈動,感覺那尖刀在我嚥唾液時,就觸碰到。

大街上的人們依然嘈雜,卻無人發現我被拖進這暗角。下一秒,他極快把這後門給開了,再推我進去。裡面暗淡無光,隱約見到有一條樓梯。後門被他關上,現在我雙手被他一隻手鎖住,尖刀仍未離開過我脖子。

「你想要幹什麼?」我不安地問。他該不會想先姦後殺吧。

他沒哼一聲,就帶著我向樓梯走,他在我身後緊隨。

樓梯的盡頭有一間像瞭望台的房間,他用鎖匙打開它,裡面有三塊大玻璃,進去後他粗魯地把我的黑袍脫下,然後用粗繩鎖住我在一張椅子上。他將繩圍在我身上時,那雙綠眼睛更甚氣勢迫人。葛萊不是說當晚會殺光那些人嗎?為什麼……

他把我綁好後,才瞥我一眼。那雙綠眼睛閃出堅定而冷冽的光芒,與我四目交投。他的臉在日光之下清晰許多,不像那晚的陰影臉,而是一條明顯的刀疤劃在鼻樑上,加上他兇狠的眼神,看起來很可怕。在微光之下,那深灰色的頭髮份外好看。

他拉開距離,把窗簾全拉下,他的容貌便消失了。

「你是誰?」我只能問。

「你逃走的技術很糟。」他輕描淡寫地說。

「你想怎樣?把我綁在這裡做餌嗎?」我唯一只能想到這樣。

他拿起我的黑袍,摸索裡面的道具,冷冷笑出:「用這些東西越逃越被人發現。」

我瞪著他,試著不形聲色拆解被綁在後的手。

他把黑袍擲向我,我的臉中正,但又不能撿起來。他打開門,就此離開。

鎖了的門、被綁住在椅子上、三扇不能開的大窗,這完全不能逃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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