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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前敘

四目相交的剎那,裴甯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眼前這位新大人風度翩翩,但他的雙眼帶著些魅惑和震懾,似是一眼便能將人看穿。

裴甯立馬低下頭,彎下膝敬禮:

"參見...參見...參見大人!"

"免禮"

"大人要是沒什麼要吩咐的,屬下就先退下了..."

"站住"

這一聲令,語氣溫和卻令人不敢不從。

裴甯不由自主的戰慄,她提著膽問道:

"大人有何事交代?"

還是那戲謔的嗓音,語速緩緩問道:

"你就是裴老判官的女兒?叫什麼?"

裴甯憋著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

"屬下名叫裴甯,正是老判官之女"

這位新大人未再多問什麼,裴甯便自覺默默退下了。

*

隔日,裴甯依照先前的慣例,召集衙中差役進行晨練。

"一、二、一、二"

"跨、突擊、收!"

裴甯大聲喊著口號,底下差役照著她口號一令一動作,呼嗤哼哈地練著。

聲音傳到書房案几的晏珩耳邊,他放下卷宗,信步前往校場查看,因著輕功功力不差,腳步聲趨近於無對他來說並非難事。

隔著些距離,他看不清裴甯此刻的表情,但知此人就是昨日闖入辦公處之人,畢竟整個府衙中也只有她一個女官差。

晏珩目光轉移到底下差役,大多差役都跟著口號動作,僅有幾個在一旁偷閒,被人抓到了還理直氣壯。

"大彪!你們幾個練不練!不要以為傍上了李遙這個公子哥,你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為首的大彪率先將兵器摔在地,大聲喝斥道:

"你又有甚麼資格說我們?你不就是靠著你義父是前任府尹嗎?我看新的府尹上任了,你還不像像從前威風!"

裴甯氣不過:

"我靠著文武試前三甲上的位,你呢?連榜上都無名,有何資格說我?"

大彪惱怒,一跨步就要動手,底下又有一人先他一步,牽制住他:

"我勸你,適可而止!"

說完微微一施力,就讓大彪疼的跪下:

"好好好!我走!放手!放手!"

文昇看了眼裴甯,見她點了點頭,他才放手,隨後大彪便帶著幾個人氣憤離去,剩下的人無不拍手叫好,看來也是隱忍他們許久。

一幕幕都沒被不遠處的晏珩忽視,他想起前幾日初來乍到,所有人看起來懶懶散散,毫無體統,與今日相比,撇除大彪那幾人之外,其餘人顯然是不願認自己這個新任府尹。

晏珩倒並不意外,自古本就有許多此類先例,破解之法便是掌握帶頭之人,只要他歸順了,底下之人便迎刃而解。

在眾人解散前,晏珩已離開校場,隨後吩咐兌永,他的貼身侍衛:

"剛才有看到?"

兌永點頭道:

"有"

晏珩將卷宗翻開,邊看的同時發話道:

"把那幾個不聽話的踢出去...另外,那位裴甯...替我去查一下她"

"是!"

話音剛落,窗外便傳來鳥鳴聲,兌永將紙條取出後赫然寫著兩個大字:尋寶

他將信鴿輕輕放入鳥籠中,還不忘餵些糧食和水,若有所思道:

"這孤島寶藏讓裴老判官被盯上,不得不辭官,如今聖上也要尋...有趣..."

兌永擔憂道:

"大人,我們初來乍到,若是要尋寶,這府衙中恐怕找不到人啊!"

晏珩將紙條焚燒,在火光中他道:

"我自有辦法"

*

酒肆內

裴甯邊啃著瓜子邊小口小口啜著佳釀:

"前幾日我不在,那新大人是如何的人?"

聽到裴甯欲談論這位新大人,文昇噔的一下眼睛都亮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不知道啊!他剛來那日就召集了所有人,大家表面上恭恭敬敬...但...就只是表面上,而且我聽說啊..."

文昇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才小聲開口道:

"他啊...是聖上親自下派來的,明明吧...這官六品就做得,也不知為何這晏大人高了好幾階卻被聖上下派至此...你說他得聖心吧,他又被下派,你說他不得聖心吧,他要是天子欽定..."

裴甯認同的點了點頭:

"確實難評!"

她復開口說道:

"你說這麼久,也沒說到他是怎樣的人啊?像不像個好官?還是就是個紈褲子弟?"

文昇面露難色:

"你沒聽過他在京城響噹噹的名聲?"

裴甯搖搖頭,文昇嘆氣道: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他在這可被稱為京城第一不肖子,聽起來可比李遙花花公子稱號嚴重多了!"

裴甯皺著眉,手上的酒頓覺一點也不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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