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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美人墨絲

第五章

紅綠交錯的火持續燃燒,美人伸出雙手端詳著自己,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其實,你衣服可以不用畫如此漂亮。」美人自個兒繞一圈,衣服隨風擺盪,順的把火光給繞沒了。

「還記得上次你跟我鬧嗎?」畫筆支撐封語藍一半的力氣,她指了指那個難纏的大嬸。

美人,不,應該要叫她墨絲,她勾起微笑,偏頭旁觀了一下,隨後甩出了鞭子,鞭子纏住了大嬸的右手,立刻出現一個完美的斬首機會,淺墨籬敏銳的轉過身,充滿敵意的看著墨絲,而風殤夙夜一個閃身,大嬸的頭就被砍了下來。

咚。封語藍在心底還自帶頭落地的音效。

墨絲對封語藍點頭示意,不去理會淺墨籬的敵意,立刻閃身過去一個巴掌拍在大嬸的身上,大嬸立刻化為陣陣血色煙霧。

若不即時處理妖,這妖還會反覆滋長。

生生不息殺不死啊!

墨絲看了一眼有敵意的淺墨籬,根據封語藍對她的了解,墨絲長相艷麗的女子總是抱持著敵意,應該是說有點兒見不得人漂亮。

這樣不好哦,美人。

封語藍將靠在畫筆上的身軀向前動了動,假裝體力不支的要向地板撲去,口中低喃:「墨絲……」

墨絲,我要倒地了哦,來救我吧。

墨絲?

那個……

墨絲啊啊啊啊啊!

封語藍真的雙手一滑,閉嘴雙眼,準備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墨絲擰著眉,似忽然出現在封語藍的旁邊,左手把封語藍撈了起來,讓她依著休息,不滿的說:「好生休息。」

封語藍其實也沒有很虛弱,只是很清楚墨絲待她如親姊妹,所以篤定了墨絲絕對會過來保護她,而淺墨籬已經收起了對墨絲的敵意,並且朝封語藍走了過去。

為什麼要過來?

墨絲妳的殺氣收斂一下啦。

在封語藍覺得一切都沒救的時候,淺墨籬停了腳步,輕聲問道:「封小姐,你還好嗎?」

咚咚。內心深處那靜止的水面被敲起了漣漪。

封語藍赫然不知如何面對,錯愕的張望。

大抵是太久沒遇過這種帶著關切的問候。

忽然回憶如海嘯湧了上來,入侵了五臟六腑。

昔日好友匡嫣然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封語藍眼前,與淺墨籬的身影重疊。

奇怪,她們明明長得不一樣……

「封小姐?封小姐?」淺墨籬的聲音顯得焦急,伸出來手探封語藍的狀況。

而封語藍的意識宛如與過往交疊,眼前是一片火海,匡嫣然她一頭火紅色的頭髮與火焰交疊著,宛如隻浴火重生的鳳凰,在那一刻美的令人自息,伸出來手將封語藍推了出去。

「小藍!你快走!」

封語藍的呼吸凝滯了一段時間,這樣做彷彿能夠再聽到一次。

那聲音卻未再出現一次,而她的身影漸漸被火焰給掩埋,此刻封語藍才發現,她不是不畏火的鳳凰。

「主人!」墨絲低聲嚇道,將封語藍的意識喚了回來。

「沒,沒事。」封語藍感到整身都泛起了冷汗,一隻手扶著額頭,將重量放在墨絲的身上,巧妙的避開淺墨籬伸過來的手,也順帶的抹去眼睛匯集成水珠的淚水。

「妳要不要休息一下?」淺墨籬不著痕跡的收回手,擔憂著問。

封語藍回憶著剛剛的聲音,那情急之下喊出的話語,刺痛著心。

「不必了。」封語藍抬起頭,冷汗沿著臉龐滑落。

忘了她,人逝不可回。

可封語藍又急切想著乘著雲回到畫間,抱著她的畫像痛哭一場。

封語藍透過深呼吸來調解思想,睹到畫筆上所掛的一條絲帶正在一點一滴的焚燒掉,墨絲存在的時間也一點一滴的在流逝。

「我們前進下一個地方,墨絲。」封語藍將畫筆縮回普通大小,身體倚在墨絲旁邊,墨絲俯身伸手讓封語藍輕搭她的手背,朝著村長家前進。

自從那大嬸出現後,街上在叫賣的老伯,坐在小館吃食的紈褲子弟,甚至跟著的大人的孩童,全都出現了妖氣,明明是陽光明媚的日子,身在這個村莊裡,就如同泡在結凍的河水裡,冷到身體不似自己的。

這是封語藍打自匡嫣然死去以來,感受最為強烈的妖氣。

一夥人大致逛了一下熟悉這裡的地圖,便拐進巷子裡。

風殤夙夜將大家帶到了暗巷,一旁的淺墨籬手擱置在她長槍的把柄上,微微蒼白的唇蹦的死緊,一副隨時開打的模樣。

看樣子妖氣正在吸食我們的精氣。

「這樣不行。」風殤夙夜依在牆邊,搖著頭一手擋住了淺墨籬的去路,抬眼看向喧嘩的市集道:「這兒的人都沾染著妖氣,不知道誰是妖誰是人了,不宜停留,現在得走。」

「你打算拋下黎民百姓?」淺墨籬不可思議地望向他,用她媚人的鳳眼瞪他,魄力十足。

風殤夙夜一手按住她的嘴巴,她的聲音略大,吸引了路旁人的注意,他語氣急切的說:「愚蠢!倘若這裡的人都妖化,妳打得過嗎?妳受傷了妳怎麼辦?封語藍她還小,她怎麼辦?」

封語藍頓時跳了起來,話還未吐出半字,風殤夙夜狠狠將淺墨籬推向封語藍,將她壓在底下。

「碰!」巷子口的房子赫然倒塌,要不是風殤夙夜反應極快,封語藍與淺墨籬早就被埋在了紅磚之下,不得動彈。

「夙夜!」淺墨籬的語氣急切,聲音破碎,她整個人手腳並用地往煙霧方向爬,可以感覺道她整個人再顫抖。

當眼前迷霧散開,封語藍才看到風殤夙夜被壓在瓦礫堆下,頭上被砸出一個血窟,血沿著臉龐滑下,觸目驚心,他雙眼雖迷茫,卻未失去意識,伸手推開了淺墨籬的手說著:「快走。」

「你......」淺墨籬想用力的把風殤夙夜跩出來,卻被風殤夙夜一把推到了地上,封語藍立刻向前將淺墨籬抱住。

「妳看看現在是什麼狀況!」風殤夙夜低吼。

封語藍雙手死死抱住淺墨籬,望向巷口的人。

它們似鬼魅一般,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未握任何兵器,雙眼發著紅光,似一個比一個飢渴,對他們一行人低聲嘶吼著。

太陽不知何時躲了起來,身旁空氣冷的刺骨。

不行,在拖下去我們會被他們生吞活剝的!

淺墨籬不停掙扎哭喊著,聲音引來了更多的妖魔。

而風殤夙夜死死的盯著封語藍,用雙眼祈求著她帶走淺墨籬。

封語藍咬緊牙關,帶走淺墨籬我們有可能活下來,而救出他後我們也只是可能死去。

這機率一半一半,不至於得丟下同伴。

思及其,封語藍抬眼對上了墨絲黑如墨水的雙眼,只見臉色蒼白的她對封語藍勾起了好看的笑容,穿越了瓦礫堆朝那群人攻去。

墨絲剛剛的位置想必是想替風殤夙夜擋一擋瓦礫堆,卻忘記了自己是如同鬼魅般的人,碰不到物體的。

封語藍懂得她的無力,她們的情緒是共享的。

她選擇不去看墨絲,鬆開了對淺墨籬的牽制,腰間的畫筆立刻變成與其等身的大小,用力插入紅磚的縫隙,整個身體壓在畫筆的一頭,撬開了紅磚,淺墨籬立刻將風殤給拉起來。

封語藍抽回畫筆,凌空在地面上畫上了木系束縛咒,抬眼睹了一眼陷入膠戰的墨絲,努力的控制自己想要衝過去的想法,對著他們喊:「快走!」

他們一行人朝巷內前進,風殤夙夜的左腳折成不自然的方向,一半的重量背負在淺墨籬的身上,速度緩慢。

忽然畫筆上的絲帶快速燃燒,最後化為灰燼。

「走快點!」封語藍轉身在畫下水系束縛咒,只見前面憑空從地板朝天空長出高大植木,那些妖觸動了第一個木系束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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