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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啟蒙篇 第二話「平盛國 前篇」——2

      肉的香氣讓我睜開了眼,雖然分辨不了是哪一種,不過它讓我回滿了體力。

      我立馬坐正身子後,一入眼的是自己沒見過的超大桌子。

      臭書呆坐在我的右邊,對面是那個制服老頭。

      桌子連接著一個鐵製圓弧平鍋,然後還有一個穿著廚師服的人站在一旁守候。

      等等。

      腦袋有點運轉不過來,我只能呆看著那個陌生人。

      這是哪位?我沒有在書上看過這種服務啊?

      「萊昂,我幫你裝好了菜,拿去吃吧。」

      臭書呆拿了裝滿肉的盤子到我面前,還有一碗米飯。

      哇嗚。

      沒有太多的想法,我拿起餐具之後就開吃了。

      誰知夾起一塊肉入口後。

      每一次的咀嚼都爆發出汁水,肉香在嘴裡久久不能飄散。

      上頭沒有醬汁或香料。

      本來感覺很可惜,卻也是因為這樣而更能感受到食材本身的鮮美風味。

      不過,還是撒上了一些胡椒鹽,除了這個簡單的調味,就沒有其他的佐料了。

      「界系蛇麼右?(這是什麼肉?)」

      我下意識地問了出口。

      「這是旋角風牛,牛小排。」

      坐在我對面的制服老頭一邊擺著細細品嘗的表情,一邊語氣漠然地回答我的問題。

      這看起來很老古板的傢伙,意外的很有品味啊⋯⋯

      啊。

      沒想到我在一瞬間就把風牛肉給全部吃光了。

      旁邊還有整整一碗米飯呢,這是要我怎麼吃?

      「哎呀⋯⋯真是不懂吃的臭小鬼。你一下子就把配菜都吃光了,這樣根本不叫做用餐,只是純純的填飽肚子而已。」

      對面的制服老頭對著我搖搖頭,還自以為是地消遣我。

      不過他也說的對。

      覺得可惜的我,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最後我望向臭書呆,她這時正靜靜地用餐呢,看起來真享受。

      唉,只能祈禱這次之後,老爸在某天會帶我來這裡吃飯。

      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記得慢慢吃的。

      大概吧。

      然後,貌似是注意到我的視線了,這傢伙暗自把面前的肉給推到我碰不到的地方。

      是怎樣啊,我會做那種事嗎?

      接著,她向某人打了個眼色。

      是誰啊?

      「再幫我製作一份旋角風牛小排,麻煩了。」

      制服老頭突然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

      「我知道了。」

      那本在守候的廚師慢慢走到鍋子前方,並操縱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機關,看起來是在調整?

      搗股完後,他拿起一旁的罐子,在那一面平鍋塗滿了⋯⋯油?

      透明狀的液體,怎麼看都像是油。

      應該不會是水,真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好笑了,有誰會特地用這種平鍋來煮水?

      我可能會,因為感覺很好玩。

      過了一陣子,上頭的液體開始沸騰,因為沒有蒸發,讓我確信了那的確是油沒錯。

      不對,我在想什麼呢,會那樣做的只有我吧。

      那位廚師也意識到這一點了,隨即把已經準備好的肉塊擺在上頭煎煮。

      從哪裡拿出來的我還真的沒有看到,剛剛的注意力都被那平鍋給吸引去了。

      接著,他抄起了擺在腰間的兩把小鐵鏟,看起來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雙刀流劍士一般。

      只是這個刀的形狀比較奇特。

      牛肉塊的一面煎熟之後,他便翻面,並且會時不時把漸漸四溢的油給聚集在一起。

      剛剛吃到的肉沒有特別的調味,這次也是如此,只是撒了些許胡椒而已。

      但是在我印象中,書裡記載的烹調方式沒有這麼簡單啊?

      可是為什麼就是這樣簡單的料理,卻能讓我的口水不斷冒出呢?

      唰唰幾刀,肉塊一下子就被切成了好入口的樣子。

      喂,他手上的不是鍋鏟嗎?

      等等,我看出來了,他手上的鍋鏟很奇特。

      跟莎拉阿姨平時用的不同,它的尖端被磨得鋒利,也難怪能這麼簡單地切斷肉塊。

      最後,廚師把風牛肉給重新裝盤,擺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著牛小排的油亮晶澤,不禁吞了口水。

      又望向了制服老頭。

      他應該不會再有意見了吧?

      「謝謝啦⋯⋯」

      「你該感謝的對象不是我,是大小姐。」

      那老頭直接打斷了我的道謝。

      感覺他超難搞又超固執的。

      實在沒辦法,我只能把目光轉向那臭書呆了。

      這話是很有道理沒錯啦。

      但是要我對這閉眼吃著食物,裝模作樣的「大小姐」道謝?

      還早一百年咧。

      「喂,所以他到底是誰啊?」

      我刻意拉近距離,裝作在道謝的樣子和她小聲講話。

      不然我怕那老頭又要開始唸了。

      「咦?我以為你要跟我道謝呢。」

      「唔⋯⋯不要吵啦,先回答我的問題嘛。」

      「嘻嘻,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欠我一次人情。」

      「為什麼這種事還可以⋯⋯」

      「咳咳⋯⋯我們為什麼不讓本人來回答呢?賴瑞先生?」

      說到最後她就抬高了聲音。

      可惡,不管是這傢伙還是那老頭都一樣打斷了我,他們都不講理的嗎?

      還欠你人情咧,先說我可沒有答應喔。

      「大小姐的意思是?」

      「他想知道你的身分,就這樣。」

      「沒有,其實我⋯⋯」

      「他知道我的名字,我認為這樣已經很足夠了,不需要再讓他知道更多資訊。」

      「不是,你這什麼意思啊?」

      「請注意您的禮節,萊昂.查理。難道您的父親沒有把您給教導好嗎?」

      他惹得我站起身。

      「我父親怎麼了嗎?你有意見是不是?」

      「請您坐下好好用餐。」

      「你是在命令誰啊?」

      「請您坐下。」

      「兩位冷靜,請別打擾餐廳內的其他客人用餐。」

      那位廚師出面喊停了。

      但是我還是壓不下這怒火,憑什麼他要這樣對我說話?

      「喂,妳不覺得他很誇張嗎?」

      一怒之下,我也衝著佐伊大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他不是對妳很恭敬嗎?那妳怎麼不會說他幾句呢?

      妳也是第一天見到他吧?

      「是萊昂太激動了。」

      「什麼?」

      我太激動?

      這傢伙是沒聽清那臭老頭的話嗎?

      都說到我爸了,難道我還能裝作耳邊風?

      「如果二位還想談話,可以移駕到餐廳外方。」

      「不用了。」

      還有這臭老頭怎麼還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那廚師的話?

      態度不好的可是你欸,這邊的人也都聽到了不是嗎?

      哪來的自信?

      「冷靜點,萊昂。賴瑞先生也不是有意的,對吧?」

      佐伊用力拽著我,是想要我坐下嗎?

      不過這臭老頭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實在太囂張了。

      還有那種眼神,彷彿把我看成了路邊的野狗一樣。

      ⋯⋯算了,對他發飆感覺就是在浪費力氣,他還不如我面前這盤美味的牛肉重要呢。

      順著佐伊的意坐下之後,我就重新拿起了餐具。

      「大小姐,恕小的無禮,不過老朽認為這個外來種是學不來人族禮儀的。」

      我快速地站起身,用力地把手裡的餐具朝那老頭擲出。

      鏘的一聲,鐵製餐具被他用刀具彈開了。

      這著實讓我打消了衝到他面前的念頭。

      但是那又如何?

      如果他再說下去的話,我就會什麼都不管,上前揍他一頓。

      那老頭也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我。

      來啊,我可不怕你。

      「賴瑞先生,還想要這份工作嗎?或者你比較想要我將你送回協會重新上一遍保鑣訓練課程?我記得你急需用錢吧?」

      「不、不需要,大小姐。」

      一旁的臭書呆緩緩說著這些我不太懂的話。

      接著制服老頭就收起了臭臉,乖乖地坐下了。

      哼,跟我所想的一樣,懦夫。

      甚至不需要我出手呢。

      不過短短幾句話就有這麼大的威力嗎?

      回去的時候問問老爸吧。

      ⋯⋯對了,懦夫是什麼意思來著?

      「賴瑞先生,雖然此事並不嚴重,不過畢竟發生在我們店裡,這讓我有些為難啊。」

      聽見廚師的這番話,制服老頭望了眼正在愜意喝茶的臭書呆。

      一聲嘆息後,桌面多了三枚銀幣。

      「這是你的額外服務費,收下吧。」

      只見廚師不疾不徐地把銀幣拾起,並分別向兩邊鞠躬。

      「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祝三位客人有好的一天。」

      躂、躂、躂⋯⋯

      廚師離開了,似乎是想趕緊脫離這明顯尷尬的氣氛。

      真是讓我羨慕,如果可以我也想擺脫面前的臭老頭。

      看著他的臉就沒食慾了。

      幾秒鐘之後,一陣吸溜聲從旁傳來。

      過了半晌,聲響終於停止。

      最後是瓷器碰聲。

      除此之外,不只面前的老頭沒有動作,我也因為沒了食慾而動不了碗筷。

      「賴瑞.里佛德,平盛國青鉑階特督兼王族保鑣,『廚式海嘯』事件的見證人。可惜這麼一個人才,活了大半輩子還不知道要放下成見。聽說過你很缺錢,但可別忘記了契約的成立與否是我認定的,如果你不打算迎我的意,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我從佐伊的話裡感受到滿滿的壓力。

      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樣緩慢說話的同時,往往也會給人一種窒息感。

      雖然還是聽不太懂其中的某些詞語,不過我大概能了解她的意思了。

      那是種我現在沒辦法開玩笑地稱她臭書呆的感覺。

      身後傳來腳步聲,但是我不敢往後看。

      因為我知道那是她的腳步聲。

      明顯跟往常不同啊⋯⋯這傢伙原來這麼恐怖⋯⋯

      「萊昂。」

      「幹、幹嘛?」

      「還愣著幹什麼?吃都吃飽了吧?該去協會了。」

      「哦⋯⋯嗯⋯⋯」

      以後要少開她的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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