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的頭好痛。」我一手扶額一手吃力的撐起身體，全身的肌肉因受到大力的撞擊而酸痛不已。我瞥了一眼兩隻手腕上新增的鐐銬，看來我離耶穌一樣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日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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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床、餐桌椅、擺設，連門都修好了，要不是手上多了個鐐銬，還以為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坐在床上抓起棉被，蜷縮在被窩裡，仔細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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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怎麼辦？逃跑？以我現在這副模樣連房門都出不去了，更別談離開這座城堡。就算離開了，我逃到天涯海角還是會被黑魔法師抓回來吧，因為我是珍貴的實驗體。自殺也嘗試過了，不管來幾次還是會被救回來。無論是逃或是死，兩者都沒一個能實現，這就是所謂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我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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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那是一群野獸的吼叫聲，以及人們痛苦哀嚎的聲音。這座城堡底下，究竟關著多少和我一樣無辜的人類？又有多少人已經變成了怪物？如今，我也快要成為他們其中一員了，也許下次再見到黑魔法師的時候就是我身為人類的最後一個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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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願意將你自己交給我做實驗，我不僅能供妳吃住，且包妳衣食無憂。怎麼樣，聽起來相當不錯是吧？」這句話突然在我腦中響起。供我吃住、包我衣食無憂．．．魔獸會有吃住、穿衣的問題嗎？仔細想想，那些魔獸不僅沒穿衣服，也不需要進食，只要依靠黑魔法師的法力就能活著了。那他為什麼要對我開出這樣的條件呢？要不是他會對我做其他「特別」的實驗，就是他在忽悠我。不管是哪一個結果，聽起來都對我十分不利。或許．．．我可以嘗試向他談條件？身為珍貴的實驗體，應該也要有與其他人不同的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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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看看妳臉上那愚蠢的表情。一下困惑、一下苦笑、一下驚恐、一下又恍然大悟。妳那多變的表情，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太可惜了。」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突然多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嚇的我從床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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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嚇死我了，不是大力開門闖進來，就是悄無聲息地出現。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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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妳把棉被裹在自己身上，像隻毛毛蟲般扭來扭去的時候就在這裡了。」他維持著小男孩的樣貌，雙手抱胸靠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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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就是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在這裡了？為什麼每次我剛醒來沒多久的時候，他總是剛好出現在我的眼前？難不成他都一直在暗中監視我，這也太變態了。他都沒有別的事可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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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臉上驚訝的表情、清了清喉嚨，沒好氣的說：「你是吃飽太閒嗎？偷偷摸摸觀察我在做什麼是吧，真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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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隨便妳怎麼想。我可沒沒這個閒工夫跟妳爭。」他從腰間掏出一瓶散發著深紫色霧氣的液體，似乎是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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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我又沒說要成為你的實驗體。要我答應的話，你也必須聽我幾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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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答應妳的要求？以妳現在的處境，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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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答應，我就再死一次給你看。」想起他之前那麼極力的想阻止我自殺，於是我便已死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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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後，他揉了柔眉心，嘆了一口氣道：「嘖，麻煩的人類，算你厲害。說吧，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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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樣就妥協了？看來這個「珍貴實驗體」的身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更有用，以後要好好多加利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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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堡裡關了很多人類，也有不少已經變成怪物的人類，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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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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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對我做無數次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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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事到如今才想反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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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你每對我做一個實驗，就要放走十個被關在這裡的人類，或是恢復他們原本的樣貌並放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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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獅子大開口。但如果能讓你不要一直想著自殺，亦能為我的實驗盡一份力，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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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你不能把我變成醜陋，或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怪物。即使變成了一隻蒼蠅，我也要擁有自己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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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有些慍怒道：「醜陋的怪物？看來妳對我實驗品們的外貌頗有意見。難不成做實驗前，還要先徵求妳的意見，能不能接受那個外貌？別開玩笑了，搞清楚妳現在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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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嘛。但擁有意識這一點我絕不能妥協。」我稍微拿出強硬的態度，外貌什麼的就隨他了，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成為乖乖聽話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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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兩個就杵在原地，彼此對視，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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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協議就這麼定了。」他終於打破沉默，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但別忘了，只要妳做出令我不滿意的事，我隨時可以終止這個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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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伸出一隻手，一張寫了文字的羊皮紙與鵝毛筆憑空出現，漂浮於掌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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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保雙方都會遵守並達成協定，就來簽個契約書吧。違反協定的那方將會受到相對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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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一揮，那份契約書與鵝毛筆便飛到我面前。我伸手接過契約書，小心且仔細地閱讀，以免因文字陷阱而害自己吃虧。但無論我怎麼看，就是讀不懂這張紙上的任何一個文字。越往下看，我的眉頭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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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條件不滿意？」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了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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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這上面的文字我一個也看不懂，就這樣讓我隨便簽名，那我豈不是很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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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我一時忘記愚笨的人類看不懂古語，這是我的疏忽。」雖然他的表情看似充滿歉意，但從他說話的口氣聽來只有滿滿的諷刺。他揮了揮手，文字開始在羊皮紙上不斷分開、重組，逐漸轉換成我看得懂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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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閱讀完後，這份契約書的內容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左下角還有用暗紅色的墨水寫著他的名字。正當我拿起鵝毛筆，準備簽下我的名字時，他突然開口打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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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簽名的時候要用血來簽才有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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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血？我要拿什麼來取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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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用妳手上的鵝毛筆在手指頭劃個小傷，再用筆尖取血簽字啊。不然妳以為鵝毛筆是用來做裝飾的嗎？」他舉起左手的食指，做出動作說明給我看。我在那隻食指上看見了被利器劃破的傷痕，原來他簽名時所用的暗紅色顏料是他的血，而不是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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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按照他所說的用鵝毛筆劃破了手指，並用筆尖取血在紙上簽下我的名字－菲洛‧伊勒斯。就在簽完名字的那一瞬間，契約書與手中的鵝毛筆突然被藍色的火焰吞噬，一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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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契約成立。現在喝下這瓶藥水。」他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並遞上那瓶散發著深紫色霧氣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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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接過瓶子並用力的扭開瓶口的軟木塞，一團紫色霧氣立刻從瓶口噴發到空中最終完全消散。我把鼻子湊上去聞了聞，以為會奇臭無比或刺激嗆鼻，沒想到並無任何異味。我嚥了嚥口水，雙眼直盯著這瓶不明液體心想著：「這個東西喝下去不會有任何問題吧？希望喝下去的時候不會太痛苦。」最後，我昂首將那詭異的紫色液體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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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把瓶中的液體喝得一乾二淨，他拍著手讚許地說：「很好，有勇氣，我很欣賞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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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個頭啊，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抱著死亡的決心喝下去的。結果你在旁邊看好戲，真是夠冷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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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立刻在胃中散發出一股暖意。隨即，全身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熱浪從內部爆發，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雖然這感覺令人有些反胃、不舒服，但還在我可以忍受的程度。我閉著眼坐在床沿，忍著身體的不適，靜待身體的變化。過了幾分鐘，我的額頭已覆上一層薄汗，體內的灼熱感正逐漸的消退，然而身體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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