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Chapter 1

二零一八年夏天,初見,程綿記不清了,是在哪日午後哪條走廊。只記得原本刺眼的陽光在那日好像格外柔和。

身為英文小老師的她邊抱著作業抽查的習作前往教務處,邊聽好友陳曦嘰嘰喳喳。陳曦的個性很陰晴不定程綿是了解的,但沒想到她可以上一秒抓著頭髮、暴跳如雷咒罵著躺分的組員,下一秒又立馬挺直腰桿、面帶微笑,表面上姿勢淑女地在和程綿聊天,實際上是瘋狂示意程綿快點抬頭看前方的人。

「欸欸欸欸程綿,他就是英語演講高你一分贏你的那個———。」

程綿馬上抬頭,尋找疑似勁敵的身影。

雖然才入學沒多久,但一中向來以雙語教學為榮,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剛開學就有一系列英語比賽的原因。而程綿為入學考英語前三高的優良學生,自是被老師親自點名,接下了這份任務。對於講稿她自認內容準備的豐富,上台也從容自信,評審們的評價反應也很好,所以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出來的名次跟當時台下老師給的承諾不一樣。

「我倒是要看看讓Rebeca改變心意的究竟是何方神聖。」程綿念念有詞。

抬眼間,陽光灑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身上,黑髮被鍍上一層朦朧的金,制服上整片汗水的痕跡,肆意解開的幾顆釦子,指尖上轉動的籃球,都為他添上幾絲桀驁不馴的氣息。濃黑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和眼角那顆淚痣都令人過目不忘。可仔細一看,上揚的嘴角始終保持同個弧度,看似對身旁朋友的談笑都熱情回應,可藏在陽光外表下似乎是一顆難已融化的心。

「我剛剛是不是超屌,那個三分球誰看誰不心動啊我真的帥死了,旁邊的女生都在為我尖叫我都聽到了。」

「別高興太早你是不是忘了你旁邊是梁遠。」

「你們都沒人發現他剛剛撩衣服擦汗嗎?真的是都在背著我們偷偷耍帥欸。」

「尤其擦完汗的那個挑眉,我一個男的都想撲上去了。」

「??齊沐恆我要跟你女友告狀。」

面對他們的談笑打趣,少年只是薄唇微啟說了句:「忘記轉方向了。」垂眸漫不經心地把玩他指尖的籃球。

下一秒,程綿和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本以為刺鼻的汗臭會充斥著鼻腔,結果撲面而來的卻是一股薄荷的清香,不濃不淡。

「噢買尬原來他就是剛開學的時候學校告白版上爆紅的雞腿哥哦。」陳曦聽到梁遠的名字突然覺得很耳熟,才想到他就是高一剛入學去合作社買午餐時傳聞兇巴巴的合作社阿姨竟然能笑地花枝亂顫,甚至大方的送給他那天最後一隻超難搶的烤雞腿。為什麼會知道的如此詳細呢?因為陳曦就是排在梁遠後面、下課後就馬不停蹄地從五樓衝下去地下室合作社只為要搶雞腿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落入別人手中的那位倒霉蛋。

「什麼雞腿哥很難聽欸。」程綿敢賭她這個花痴朋友沒記得梁遠的長相是因為她那天只顧生氣、耿耿於懷她的雞腿而忘記欣賞這張盛事容顏。「好啦我要是阿姨看到這張臉我也會送他一拖拉庫的食物。」陳曦釋懷地說。

她們和歡聲笑語的一群人漸行漸遠,但那抹身影一直徘徊在程綿腦袋。

沒有電視劇裡的俗套場景,沒有撞到沒有對視,可程綿還是注意到了他。不可否認地,程綿真的被他出眾的外貌給驚艷到,她甚至可以理解老師若是因為他的外貌讓他英語演講加分得第一也不意外。但對於那似笑非笑的弧度才是她最想深入瞭解———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紅榜上的前茅,老師口中的模範生,男生心中的好哥們,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可程綿總覺得,還差點意思。

他好像對事物都抱持著似有若無的態度,站在他身旁時,好像離他很近亦或很遠。他好像沒有開懷大笑過,上揚的弧度始終保持如一。那清澈的雙眸,看上去雖明亮卻也銳利。儘管嘴角並無波動過,但從他身上散發的冷峻氣息,始終沒有淡過,像刻在骨子裡般揮之不去。該怎麼形容,外熱內冷。

而在一個尋常不過的午休時間,程綿照慣例地偷溜去頂樓吹吹風。不料,一抹腦海裡的身影出現在一旁。黑髮被風恣意撩起,走近,那股薄荷香添加了菸草味。低頭一看,還沒完全熄滅的小巧火星。哦,原來,孤狼也有褪去狗皮的一天。

摸了摸兜裡的打火機,程綿決定大膽一試,熟練的從制服裙口袋掏出一包煙,從裡挑出兩根。「同學,借個打火機?」梁遠還是一樣從容淡定,沒有被發現秘密般的驚慌失措,不慌不忙的從口袋掏出,順便接過程綿手中那根。全程,並無看她一眼。煙霧中,安靜了幾秒後,梁遠開口了。  

「抽這麼涼的?」正在想要如何找話題時的程綿愣住,隨後吐了個嗯。就這樣並肩在同側,都不說話,自顧自吞雲吐霧。天空很藍,太陽依舊耀眼,但身旁的少年似乎已與陽光豪無瓜葛。就這樣靜默了許久,他滅了煙,挪了挪腳步,準備離去時,對拿出第二根的程綿說了句。「少抽點,涼菸更傷身。」

須臾間,程綿的心不自主的抖動了一下。「你不也是嗎。」回應她的是和往常一樣的那抹笑容,像風一樣輕且淡。少年轉身後程綿才看到他手上裝煙蒂的垃圾袋,她便輕笑了一下。接著拿出口袋中的衛生紙把

程綿突然種有預感,或許接下來會很常遇見。

可沒想到的是下午就出現。

球場旁的販賣機,女生三五成群的排著隊,旁邊朋友嘰哩呱啦的訴說著昨晚跟男友吵架的經歷,程綿在一旁興致缺缺。霎時,一顆球往這砸,她下意識的伸手但太遲了,眼看就要砸上來的瞬間,一隻手接住了。

鼻尖已充斥著那熟悉的薄荷味。

「嘖,同學,可以借個零錢買瓶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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