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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第二節、初遇的夜晚】

從咖啡廳外的窗戶望進去咖啡廳中,咖啡廳的燈光是黃色的暖色燈光,咖啡廳的人很少,只有一位男老闆,沒有看見店員。蔄芳看見只有一對情侶在交談,與一位穿著休閒的男子,這男子手上還有一根已經點著了的煙,這位男子在看一本書。蔄芳看見對方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書中的內容。

蔄芳推開了咖啡廳的門,咖啡廳的音樂正在撥放著張學友和梅艷芳合唱的《相愛很難》。蔄芳只覺得第一次踏進這裡,她就喜歡上這裡的整體空間布置,老闆親切的上前問候招呼。老闆問蔄芳:「妳是第一次來對吧?」

蔄芳回答:「對的,我是第一次來。」

老闆熱情的笑著介紹間咖啡廳的由來。

老闆說:「這間咖啡廳是我老婆開的,但因為她得了癌症的緣故,在前一年去世了,所以就由我來繼續經營下去,這是我老婆一生的心血,這間店也是我老婆留給我最後相愛的證明,我老婆當初為了要圓我的一個創業夢,特地與身邊的朋友們借錢,還向銀行貸款了兩百萬裝潢了這間咖啡廳,甚至,最後因為裝潢的錢不夠,還將自己存的錢拿出來湊,我覺得,在我老婆在世時,我沒有好好對她,這一直我內疚的地方,現在的我,應該要好好的替她活下去,不說了不說了,越說氣氛越不對哈哈哈。」

緊接著,老闆盛情的請蔄芳找個位置坐著聊天或者點餐。蔄芳選擇了與那位抽菸和看書的陌生男子距離很近的隔壁桌,蔄芳接過老闆給的菜單。

蔄芳說:「老闆,您真的很疼愛您的妻子。那麼請問您的妻子是台灣人嗎?因為我看見咖啡廳的招牌上寫的是日文,我很好奇。」

還沒等蔄芳問完,本來是要由老闆回答,卻被坐在咖啡廳內的那位抽菸看著書的陌生男子搶先回答了。

那位陌生男子說:「老闆的妻子是日本人,店名是他妻子取的。」

這位男子用帶著半冷漠半溫柔的語氣說著,他說著這些話的同時,眼睛仍專注在書本上。蔄芳好奇的看向這位男子,由於蔄芳距離這位陌生男子很近,免不得好奇。蔄芳只覺得他的側臉看起來真的好好看,比她之前大學學校的校草好看多了。對方的皮膚有一點黑,但沒有真的到很黑地步,他臉上幾乎一塵不染,沒有皺紋、沒有痘疤,也沒有鬍渣。蔄芳的目光直盯著對方很久,老闆不好意打斷蔄芳的欣賞,很識相的跑去後廚房了。

烏黑的頭髮中帶著極少數一兩根的白髮,他留著旁分的髮型,右邊的頭髮有點垂至眉峰上,但這類型的髮型可以打理得看起來很率性灑脫,同時也可以打理的如英國貴族男士的髮型。他頭髮長度剛好,頭髮好像用髮油抓過,但看起來又像沒有特別經過打理的樣子。眼皮是外雙,認真看起來像是單眼皮,眼睛很有神,眼睫毛偏長,眨眼時,眼睫毛很輕的點過皮膚,嘴唇右上方,接近鼻子人中靠右邊一點的位置,有一顆淺淺的痣。

而他的嘴唇,在蔄芳目前看過的所有男人中的嘴型中偏小,嘴唇的唇色偏深紫色,看起來獨一無二,蔄芳心想,是不是因為抽菸過後的緣故,因為沒抽菸的男人,唇色並不是這樣的顏色。尼古丁及煙霧會滲入嘴唇的皮膚,讓唇色變得更加暗沉。長期吸菸的嘴唇能明顯地看出來唇紋較沒抽菸習慣的人要深很多。

他的氣質散發出的整體感覺是很嚴肅的,雖說生人勿近,但總是遮掩不住他一絲溫柔的氣息。對方穿搭休閒,黑色素T恤,搭配一件咖啡色短褲,但令人覺得有意思的是,對方穿著懶人涼鞋,和穿著一雙白色襪子。應該很少人會這麼搭配,至少蔄方看來是如此。

蔄芳心想,這樣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人呢?這不禁引起他的好奇心。

此時的蔄芳才回過神來,剛才,老闆看見蔄芳看的出神,很識趣的跑去泡了一壺蘋果茶給她。蔄芳接過老闆泡的蘋果茶,蔄芳說:「謝謝老闆。」

老闆問:「聽妳的口音不像台灣人,妳是大陸人嗎?還是?」

蔄芳回答:「我是中國人,來台灣念書。」

老闆說:「妳自己一個人來台灣念書嗎?那是這樣的話很不容易耶。」蔄芳:「對,我自己一個人來,是挺不容易,但我習慣了。」

老闆沒有多問,老闆看向店內時鐘的時間,老闆驚覺有些不好意思。

老闆說:「哎呀!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比較長舌愛聊天,都忘記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耽誤了妳十幾分鐘的用餐時間。」

蔄芳搖頭笑著說著:「沒關係。」

蔄芳拿起手中的菜單,將菜單從頭開始看到尾,所幸,蔄芳看得懂繁體字,很快選了青醬蛤蠣義大利麵。蔄芳告訴老闆後,老闆也到後廚房準備餐點。蔄芳在等待的過程中,偷偷的往左邊瞟著他,蔄芳不敢上前搭話,只敢這樣子偷偷的看著那位抽著菸看著書的陌生男子。

那位男子似乎知道蔄芳在看著自己,他的眼神並沒有直接望向蔄芳的方向。蔄芳知道對方肯定要看回來,所以,馬上將眼神撇開,而蔄芳將手機拿出來假裝忙著滑著社交軟體,尷尬的喝著手邊的蘋果茶。

而那位陌生男子,將視線看向蔄芳的方向,他覺得蔄芳的舉動雖然很怪,但又有點好笑和可愛。臉上難得露出微笑,心裡想著:「現在的大學生都會這樣子嗎?」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蔄芳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三十五分了,老闆此時也從廚房端了做好的義大利麵出來,老闆知道蔄芳應該很餓了,示意蔄芳快些吃。蔄芳確實很餓了,畢竟從下了飛機到現在,都還沒吃過一餐,這餐吃的狼吞虎嚥,蔄芳不久便將一整盤義大利麵吃個精光。蔄芳吃飽之後,看著自己手錶上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正要與老闆道別,誰曾想,這位陌生男子卻比蔄芳早一步與老闆道謝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咖啡廳了。這讓蔄芳的心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蔄芳覺得,應該她先走一步,才能讓這個男人記住她,即便自己以後不會常來這裡,這個男人也能記住有她的存在。

蔄芳和老闆道別後,一整夜,回去學校宿舍的路上,蔄芳都在想這個令他失魂落魄,右手抽菸,左手上拿著一本書的男人。回到宿舍,開門的那個瞬間,她記起了那個男人的整個樣子。今天,蔄芳也很累了,一路舟車勞頓加上在飛機上不怎麼睡得著,所以,蔄芳廁所刷牙洗臉後,再簡單洗個澡,躺到床上完全躺平時,就已經熟睡了。

今夜,在另一處的男子,他坐在自家沙發上,不知為何失眠的無法入睡,興許是那位咖啡店令她難忘的一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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