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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豪門端木

就這樣,楊敬華稀里糊塗入住端木家,成為端木家近百年來第二位客卿。

自家陽冥司突然帶回來一個野男人,楊敬華免不了要面對端木族人的審視與質疑。

「這人是誰?他憑什麼擔任客卿?」一位古典美少女率先發難。

「這位是......?」楊敬華悄聲詢問端木熙。

「她是我的妹妹,端木寺芸。」端木熙也小聲回答。

楊敬華打量端木寺芸,目光讚嘆,「你們家都是俊男美女呀!」

端木熙表情古怪,「......你該不會看上我妹妹了吧?她還小呢!」

「什麼話!別說得我像個色鬼一樣!」

「難道不是?你誤以為我是女孩子的時候,不就是這種色瞇瞇的眼神嗎?」

「我哪有色瞇瞇地看你!」就算有也不會承認,「我那是被你嚇到了!話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是誰在大庭廣眾下對人動手動腳摟摟抱抱啊!」

這兩位自顧自聊起天來,絕不是沒把端木寺芸放在眼裡,而是有專業人士上前對付。

「這位先生姓楊,名敬華,其祖楊寧與端木家有段淵源,亦是赫赫有名的除妖師、鑄劍師,想必二小姐聽聞過他的名頭。」

應付端木寺芸的人,正是神龍章軒,此人是端木熙的貼身護衛,辦事穩妥俐落,對於端木熙突如其來要將楊敬華帶回家的想法,也不反對,而是井然有序安排一切,當天晚上就讓楊敬華打包好行李,來到端木家。

聽了神龍章軒的說辭,眾人看待楊敬華的眼神立時不一般了,楊敬華卻是才剛認識他那位了不起的祖先,眼神有些迷茫。

「軒哥說的是真的嗎?我那位祖宗還會打鐵?」

「章軒已經調查過你的身家背景了。」

「感覺有點滲人呀......」

面對神龍章軒,寺芸的姿態明顯沒那麼咄咄逼人了,她冷哼一聲,「他祖先的事,與他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講再多,想必都無法說服妳吧。」端木熙插入談話,他的口吻冷淡,「不如妳忍耐幾日,看看他的表現,如何?還是說,妳就這麼不信任我挑選的人?」

楊敬華微感詫異,沒想到端木熙還有這副冷酷面孔,難道他與端木寺芸的關係不好嗎?

話說到這份上,端木寺芸也不好再刁難楊敬華,氣呼呼地還想說什麼,與此同時,一位僕從從門外走來,躬身對端木熙行禮:

「掌門,太奶奶有事找你。」

「好,我馬上過去。章軒,楊先生就拜託你了。」

「遵命。」

頂著眾人探究的眼神,楊敬華跟隨神龍章軒離開,在偌大的端木家繞來繞去,頭都暈了,才總算抵達目的地。

楊敬華震撼地瞪著眼前兩層高的樓房,「這......這根本是別墅嘛!這麼大的地方,就我一個人住?」

神龍章軒笑道,「當然不是——」

「呼,我就說嘛......」楊敬華鬆了口氣,又不免感到有些遺憾。

「——你跟少掌門住一起。」

「哦......啊??」

「這是少掌門的意思,這樣他教你靈術比較方便。」

神龍章軒簡單解釋後,推開拉門,一處寬敞而素淨的客廳展現在楊敬華眼前。

「楊先生,一樓就是你的住處,你可以隨意使用,從外頭樓梯上去,便是少掌門的臥室與書房,沒有經過他允許,請不要上樓。衣服與寢具都為你準備好,已經放置在你的房間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跟我說。」

楊敬華像劉姥姥初到大觀園一般,新奇地在廳室裡亂晃,即便以他的土味審美,也能領略到這又是山水墨跡、又是園林景緻的古雅韻味,他忍不住感慨,「我一個市井小民,突然來到這樣大富大貴的人家,感覺像在作夢呢!」

神龍章軒溫和一笑,「楊先生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楊敬華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對了,別再叫我楊先生了,真彆扭。」

神龍章軒搖搖頭,「楊先生,你身為客卿,任何人都必須給予一定程度的尊重,當然,私底下少掌門怎麼稱呼你都沒關係。」

「說的好像我跟端木熙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神龍章軒正色道,「楊先生,我很高興你能答應少掌門的請求(警花OS.他那算請求?是逼迫吧!),他一直念著你,也找你很久了。」

楊敬華愕然,雖然在與端木熙重逢時,楊敬華就隱約有這種感覺,但此刻被神龍章軒直接點出,還是讓他心頭湧現出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受,自從親人亡故,他已許久沒有被人這般牽掛了。

「那麼我就不打擾了,請你好好休息,晚安。」

「哦,謝啦,明天見。」

神龍章軒離開後,楊敬華就去洗澡了,剛洗完走入臥房,便見到端木熙穿著睡衣,坐在書桌前看書,面容恬靜。

楊敬華盯了他好一會,才回過神,「端木熙,你怎麼在這?不是睡樓上嗎?」

端木熙抬頭對他微笑,隨手將書闔上,「小哥哥,你洗好久。」

「嘿嘿,沒泡過檜木桶,多享受一會。哎,別轉移話題,這麼晚了,小孩子還不快去睡覺?小心長不高。」

說完,楊敬華吆喝一聲,直接蹦到床上,興奮地歡呼,「哈哈,這床真棒!好軟好彈性!」

端木熙有些嫌棄,「虧你有臉說我是小孩子,幼稚的人到底是誰?」

「突然住進這麼豪華的房子,我的反應已經很平淡了好嘛!」

「好好好,」見楊敬華濕潤的長髮披散在床,端木熙找出吹風機,「先把頭髮吹乾吧,不然頭會疼的。」

「我好睏,不想動......」

「那我幫你吹,你坐起來。」

將懶洋洋的楊敬華拉起來,端木熙直接坐在床邊為他吹髮,楊敬華回頭調侃他,「這是你第一次幫人吹頭髮吧,技巧有待加強呀,小少——哎唷!」

端木熙強摁著楊敬華的後腦勺讓他轉回去,冷酷地說,「別亂動。」

「端木熙你這傢伙!真的越來越不尊重我了!」

「我也沒想到,自已的童年濾鏡這麼快就碎了。」

聽到這,楊敬華忽然得意一笑,「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就這麼喜歡你的小哥哥嗎?」

「是啊,所以才讓你住我樓下,這樣我就能多跟你待在一起了。」

「......為什麼你能毫不害臊說這種肉麻話?」反被撩到的楊敬華面紅耳赤。

「肉麻?我只是實話實說......」

「打住!換個話題,這麼晚來找我做什麼?」

「嗯......就是來看你住的舒不舒服......啊,還有跟你說一下明天的行程。」

「行程?這個詞,好像我變成大人物了。」

「明天我會帶你去見太奶奶與大夫人......」

「咦!?見家長?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端木熙忍不住敲他腦袋,「想什麼!只是跟他們介紹新來的客卿!」

楊敬華還沒有習慣自己的新身分,接著詢問,「說起來,你家不是還有一位客卿嗎?他也是幫忙做委託的?」

「不是呢,那位客卿姓凌,學識淵博,專門教導端木家的子女,也是傳授我武術和靈術的老師。」

「什麼?」楊敬華大驚,猛地回過頭,「同樣作為客卿,怎麼他是你老師,我卻是你的學生!」

「這不是挺有趣的嗎?」

「一點也不有趣!這樣豈不是顯得我很遜!你把我拐回來就拐回來,幹嘛硬給我安上客卿的名頭!」

「因為,如果我能將你從不入流的除妖師培養成合格的客卿,會很有成就感呀。」端木熙開玩笑。

楊敬華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原來你是這麼惡趣味的人嘛!」

「怎麼就惡趣味了?」端木熙笑得都快拿不住吹風機了,「我是對小哥哥你有信心。」

「別老拿這說詞堵我嘴!」頗為受用的楊敬華傲嬌地哼了一聲,「頭髮吹差不多了吧,趕緊洗洗睡了!」

「好——你可真是個大爺。」端木熙好笑地將吹風機收起。

楊大爺則躺回床上滾了一圈,有感而發:

「這床可真大啊,就算我們倆一起睡也綽綽有餘吧!」

端木熙一愣,「你是要我跟你睡?」

「嗯?只要你不介意?」楊敬華無所謂,兩個男的睡一起又沒什麼,他滾到一側,給端木熙讓出空間,「反正你都穿睡衣了,直接關燈躺上來就行。」

楊敬華閉上雙眼,沒一會,便感覺到端木熙輕手輕腳爬上床,或許是因為看不見,嗅覺變得更為敏銳,他能清楚聞到端木熙的體香,像沾染蜂蜜的梨花......呃,他這樣是不是有點變態?

懷著對自己的嫌棄,楊敬華很快睡著了。

夜深人靜時,怨魂的低語會尤為明晰纏人,所以端木熙時常被驚擾得無法入眠,但今夜有楊敬華陪伴,感受對方灼熱的體溫與吐息,竟讓他感到奇異的安心,端木熙轉頭細細觀察楊敬華的睡顏,隱約能從對方的眉目間,窺見他以前的模樣。

「能再次遇見你真是太好了,小哥哥......」

端木熙輕輕握住他的手,眼神溫柔。

「祝你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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