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1.

斜暉市,一個所有人趨之若鶩的城市。

它是犯罪之都,卻也被嚮往它的人稱做夢想城。

在這裡每個人都有無限可能,你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一夜落魄。

他們不看背景、不看學歷,只看膽量。

只要你敢闖、敢拚,就能在此處站穩腳跟,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當然,這些情況僅限那些喜歡遊走法律邊緣,用命去賭未來的人。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能夠出門不受波及,安穩度過一生就很滿足了。

可偏偏,現實總是事與願違。

這日天氣晴朗,太陽以高出摩天大樓一大截的姿態,全力向人類彰顯它的存在。

大鐘樓的鐘響聲不過剛響完七聲,氣溫已經熱得能在柏油路上煮出三菜一湯了。

韓海是被熱醒的,他迷迷糊糊坐起身,發現自己就躺在馬路旁,他努力回憶了一下暈倒之前在幹嘛。

喔,在忙著驗屍。

他摸了摸乾癟的肚子,看來自己又因為低血糖暈倒了。

韓海對自己在馬路上醒來這事已經習以為常。

他撐爬起身,準備回家換身衣服,他模模糊糊走在街道上,邊走大腦逐漸清醒,關於前幾天忙碌著的驗屍內容記憶也陸續回歸。

他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好熱,今天街上好冷清,被熱得都不想出門了吧?

太陽一曬,韓海本就蒼白的臉龐此刻越發白皙。

過長的頭髮披在肩上,再加上一身裹滿髒污的衣服,十分狼狽。

韓海有氣無力地走著,就在此時一輛黑色褓姆車快速駛至他身旁,嘩啦跑下來一群人將他綁上車。

韓海的大腦足足滿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這是什麼情況?

他拼命扭動身體想反抗箝制自己的手,反被一拳揍到了肚子上,「老實一點!」

「唔……」那一拳力道之大,痛得韓海彎下了腰,只能任人擺布。

他雙手被綁、嘴裡塞著布、頭上蓋著麻袋,什麼都看不到,整個人跟晃蕩的車子一起暈呼呼思考。

這幫人是誰?為什麼抓我?

我是不是不小心惹到了誰?又或者說犯了誰的大忌?

韓海身為在斜輝市長大的本地人,從小就將「低調做人」四字貫徹執行到底,雖然不到夾著尾巴做人的程度,但絕對奉公守法、不隨意惹事生非。

因此,現在再去回想近日遇見的人、或者可能與人結怨的場景,半點線索都沒有。

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局裡最近接獲一起凶殺報案,自己一直跟著老大在解剖屍體,試圖找出關鍵性證據、定兇手的罪。

在所有人共同努力了一個星期後,他們終於鎖定了真兇。

今天就是開庭日,他將作為專業法醫學鑑定人員出庭作證。

豈料,就在他打算回家換身衣服,再前往法庭的路上,被抓了。

他不禁懷疑,難道是那個真兇派人抓的自己?

非常有可能,畢竟那人背景不簡單。

韓海突然十分擔心自家老大的安危。

自己只是一個實習生都被抓了,更何況主要負責這起案件的法醫。

汗水從額角滑落,車內的冷氣很強,韓海卻覺得很熱。

在他左右兩邊各坐著一位彪形大漢,將他緊緊夾在中間,嚴防死守他逃跑的可能性。

韓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逃跑應該是跑不了了,不過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將自己殺死,是不是就代表還有談判空間?

也許會讓老大和自己會合,再威脅他們修改鑑定結果也說不定。

韓海抱著一絲僥倖,安靜等待,卻也因此聽清了前座人員的交談內容。

「過了這座橋,就安全了。」從前座傳來了一道人聲。

橋?

斜暉市只有一座連通外島的橋──虹光大橋,看來他們打算帶自己離開斜暉市。

韓海感受了一下,車速高速平穩行駛,他們確實是在橋上沒錯。

「萬一亞撒不來怎麼辦?」還是同一人的聲音。

另一人嗤笑道:「他滿斜暉市地找這小子,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抓到人了,怎麼可能不來。」聲音同樣來自前方,語氣聽著像是小隊的領頭者。

「可是大麥斯才剛重組,他自己勢力都還沒鞏固好,再加上喬山是我們的地盤,他不怕到了那邊,直接被我們一網打盡嗎?」

韓海內心狐疑,大麥斯不是斜暉市最大、歷史最久的黑幫組織嗎?剛重組是什麼意思?他們最近有動盪?怎麼沒聽市局的刑警說過?

還有,亞撒是誰?為什麼要找他?

難道今天的綁架跟謀殺案無關,自己其實是被捲入黑幫鬥爭中了?

韓海突然有些無語,他們不會是抓錯人了吧?

自己從小品學兼優,怎麼可能會跟黑幫的人有瓜葛?!

「他如果會怕,就不是亞撒了。」對方聲音依舊是笑著的,但是韓海卻聽出了其中暗藏的忌憚。

車廂陷入一片沉默,竟是無人反駁,氣氛反而因為這句話而有些緊張。

韓海得出結論,那個叫亞撒的人很厲害。

他突然擔心,萬一亞撒真的赴約了,自己落到他手裡,豈不是更加危險?

沒等他想出答案,車子突然一個加速,韓海猝不及防向後倒,然後他聽見有人焦急道:「他來了!」

一陣無法忽視的水滾引擎聲從後頭追了上來。

所以人行動起來,韓海能清楚感受到兩旁之人緊繃的肌肉,以及空氣中劍拔弩張的張力。

他內心一凜,亞撒來了!

「甩掉他!」一人命令道,「過了橋到埋伏地點再說!」

「是!」

油門一踩到底,車子瞬間變成雲霄飛車模式,左顛右拐,韓海都快被晃吐了。

廂型車呼嘯而過,高速運轉的引擎聲與被甩在車後的抗議的喇叭聲混在一塊,聽得韓海心臟砰砰直跳。

車速太快了,他有一種現在只要踩煞車,自己就會沖破擋風玻璃,飛出去的錯覺。

他拼命祈禱希望別出事故,同時用力繃緊身體,努力將自己和座椅融合在一起。

這時車窗被打開,車道上連綿的嗡鳴聲一下子鑽進耳廓,急速感更強了,四面八方的強風湧入,因為麻袋的關係,刮得韓海臉上的皮膚疼痛不已。

突然──

「砰砰──」

「砰砰──」槍聲響起。

出匣的子彈朝緊追不捨的黑色跑車射去。

跑車靈活一閃,呈S型扭動的車輪在地上擦出火星,發出「吱嘎──」的尖銳摩擦聲。

韓海身旁的兩人開槍了!

韓海察覺他們此刻無暇顧及自己,拼命扭頭試圖讓麻袋隨著風勢而掉落,卻偏偏怎麼甩都沒有鬆脫半分,反而腦袋上吃了一記重捶。

「你再動我先一槍崩了你。」是那個領頭人的聲音。

韓海頓時不敢動了,他再次讓自己貼合椅背坐好,此時溫熱的液體從腦殼上汩汩湧出。

流血了,他想,心情沒有過多起伏。

飛車追逐還在繼續。

槍聲不絕於耳,卻好似都沒打中目標。

「媽的,跟這小子也太難纏了吧!」領頭人道,又是砰砰兩道聲響。

「你們盡量干擾他,我們快下橋了!」司機道。

廂型車是比不過跑車的,這也是他們被後來居上的原因。

司機不停留意著後視鏡中雙方的距離,眼看著亞撒離自己越來越近,他心中的擔憂越來越大。

要是被追上,就死定了。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

明明亞撒只是一個人,可也許是之前火拼時,對方瘋子的形象太過深刻,即便此時他單搶匹馬而來,他依舊慌得不行。

油門已經踩到底,他還是覺得不夠快。

跨海大橋明明只有10公里的距離,卻彷彿開了100公里那麼遠。

好不容易,他看見了告示牌,再300公尺就要抵達喬山了,他內心剛鬆一口氣,便見跑車一下子超車自己,緊接著180度大迴旋,面對面朝自己衝撞過來。

司機被嚇得心臟差點停止,他死命地打方向盤,嘴裡飆出了一大串的髒話。

所有人都被亞撒的操作給嚇得夠嗆,廂型車在柏油路上轉了好幾圈,車內的人像是坐咖啡杯一樣,被帶著轉了許多圈。

咒罵聲連成一片。

韓海最慘,他沒有繫安全帶再加上啥都看不見,沒給任何反應時間以及心理準備,整個人直接往車門上撞去,頭暈目眩之外,手臂好像還脫臼了。

車子好不容易穩下來,然而沒等他們看清敵人的身影,「碰!」地一個巨大的聲響和晃蕩,跑車直接朝車頭側邊撞了過來。

廂型車被逼到了橋邊、卡在橋側的支柱上,徹底熄了火。

前坐的兩人當場死亡,後座的兩人還在驚嚇中沒回過神。

韓海的頭套在方才的混亂中,不知道飛去哪兒了。

此時四周圍沒半點聲響,他強壓下渾身的不適,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看能否有逃出去的可能。

豈料才一睜眼,便見一個渾身帶著狂狷氣勢的男人,踹掉黑色跑車車門,朝自己而來的畫面。

男人穿著黑西裝,脖子上的大面積紅色紋身非常顯眼,看起來像是某種花卉,沒有完全扣上的襯衫下是半露的結實胸肌,深棕色的頭髮被風吹得飛揚張狂。

他臉上掛著肆意玩鬧一番後的暢快滿足,方才生死一線的交手對他而言,彷彿不足掛齒。

亞撒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危險的信息,韓海卻全然忘了自己身處怎樣的境地,眼神完全被男人給吸引。

他的腦海裡瞬間冒出四個字。

西裝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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