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年節番外:〈藏不住〉04

晚上,他們到了有名的觀光勝地,參加一年一度的盛大燈節。

「妳不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這裡的觀光客比燈還多。」白丞軒說著,更用力地握緊巫星的手,就怕人潮把他們沖散。

「雖然不喜歡,但也沒特別排斥,剛好想把各種類型的活動都安排進行程,就決定來燈節了。」巫星沒理人海,照映在她眼裡的盡是耀眼的光,「你看,真的好漂亮,果然沒來錯……」

「要在這麼多人的地方拍照的話,很考驗技術呢。」

「太難拍的話就算了,相片只是記錄生活的一個方法,但親眼看見、用腦袋記住的,也能回味一輩子。」巫星接著說。

「但是我還是想知道巫星有什麼壓箱寶姿勢沒拿出來,妳可是要蟬聯一輩子拍照冠軍的人,怎麼能不來點挑戰?」白丞軒說完,又拿起手機,還順道拿起拍立得,在她面前搖了搖,示意不只拍一張。

「你、你就不能給點活路,放水一下嗎!」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巫星還是老實地絞盡腦汁想姿勢,今天已經把所有愛心手勢都用過的她,實在不知道還能比什麼,最後只能投降地比出「   YA」。

白丞軒臉上的笑容和巫星成反比,樂得很,「下一個是比讚嗎?」

「白丞軒!」巫星怒瞪,在白丞軒眼裡卻盡是可愛。

像是隻超級生氣卻毫無殺傷力的小博美。

「罰你拍一張醜照!」巫星奪過手機,將鏡頭轉向他,連按了好幾下,可拍出的照片卻沒一張能稱上「醜」,甚至有種抓拍得過於隨意而產生的自然感。

「你能不能別這麼上相?」

白丞軒聳了聳肩,「隨妳的,妳也是怎麼拍怎麼好看。」

聽他這話,巫星根本氣不起來,「哼……你總知道怎麼讓我開心,不公平。」

「那是因為妳欣然接受我的讚美,巫星,妳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你一直誇嘛,我不相信的話,對你也很不好意思。」

「所以妳才覺得自己有改變是我的功勞?」

話題怎麼轉到這來?巫星頓了頓,又點頭,「當然是因為你……你一直給我自信又不停鼓勵我,再怎麼內向自卑的人,就算一開始不相信,也會被你的殷勤感動呀。」

他高興的表情滿是暖意,怎麼也藏不住。

「巫星,再拍張照吧。」

「咦?」當巫星抬起頭看向他,白丞軒已經按下拍立得的快門──

「你、你也讓我擺個好看的姿勢吧?」

「不用,而且這張我要自己留著,妳別偷看。」

「……唔!我還不能看?」

走到攤販區,巫星看到什麼就想吃什麼,做不出抉擇。

「可以多買點,我們分著吃。」白丞軒見巫星猶豫的小表情,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巫星看每個攤位至少都排五個人以上,便提議道:「那我去排飲料的隊,你去買紅豆餅,這樣比較省時間。」

於是他們分開行動,一分開就是二十分鐘,白丞軒都買好熱呼呼的紅豆餅了,還是沒見巫星的身影──就連飲料攤都沒有。

他蹙起眉,神色擔憂,開始找起了巫星。

他打給巫星,響了幾聲,巫星總算接起,卻沒說話。

另一頭的聲音吵雜,白丞軒仔細聽,確定她還在燈節會場,只是不方便回應他,而就在這時,他撇過頭,便看見巫星的身影──

「跟朋友走散也沒關係,我們玩完再去找他不就好了?」

「對啊,跟我們玩會很開心,我們甚至能去燈節以外的地方。」

「喂,跟妳說這麼多話,妳一句也不回是怎樣?啞巴嗎?」

「我……」巫星被嚇得不輕,臉色鐵青一片,從沒遇過這種狀況的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知道不喜歡就該拒絕,可此刻的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連嘴唇都在顫抖。

「這是我女朋友,可以請你們走開嗎?」當熟悉的聲音響起,巫星猛然抬頭,卻又打了身哆嗦──那是她不曾看過的表情。

總是揚著笑的他此刻板起了臉,語氣也如冷風刺骨,連眼神都令人發顫。

後來他們說了什麼,巫星都沒聽清,待她回過神,看見的是白丞軒擔憂的樣子,還開口問她:「還好嗎?」

「……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巫星支支吾吾,說不好話,連腦筋都打結成一片,「因、因為我沒有去找你……他們……在半路把我叫住……」

她沒有哭,只是低下頭,像是曾經膽小怕生的自己。

好多想法從她腦海飛快閃過,還有道聲音告訴她,她其實沒有任何改變,面對陌生人仍唯唯諾諾,討厭當下的氛圍也不懂替自己發聲、活該受罪。

即使如此她仍不感委屈,只是臉色煞白,任由那道聲音責備自己。

「是他們不對,不懂得看人臉色,還說了難聽的話。」白丞軒見她神色不對,揉了揉她的肩,又摸了摸她的頭,「我來晚了,讓巫星不小心站在這吹冷風這麼久。我們回去,好不好?」

巫星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

再次感受到白丞軒手掌傳來的陣陣溫暖,巫星總算鎮定下來,又將手牽得更緊,在聽見白丞軒輕聲說一句「乖巫星」後,眼淚總算在眼眶裡打轉。

他總是牽引著自己的情緒,讓她開心得笑,安心得哭。

走到車旁邊,白丞軒見巫星站在外頭不沒上車,眼淚啪噠啪噠落下,便輕輕擁住她,順道拍了拍她的背。

「……我真的有變好嗎?」

「有哦,巫星在這一年進步了很多,離自己想要的樣子更進一步。」

「可是剛剛的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換作是我也會嚇到,畢竟有些壞蛋總會刻意出來嚇人,這麼猝不及防,讓我們這些毫無防備的乖孩子怎麼辦才好?」白丞軒淺笑,將巫星抱得更緊,「所以巫星,這不是妳的錯,他們不值得妳質疑自己。」

懷裡的人點頭,又吸了吸鼻子,「……不過你昨天說自己是壞孩子。」

白丞軒一愣,不知道該哭該笑,「有心情跟我開玩笑了?」

當兩人拉開距離,又是以溫柔的模樣對望。

他替她擦掉臉上的淚,輕嘆口氣,「真拿妳沒辦法。」

「怎麼會拿我沒辦法?你總有一堆奇招能治我。」

「就像這時候,妳這麼說,我卻沒辦法反駁。」

巫星總算笑了。

「白丞軒。」

「嗯?」

「……你再閉眼一次好不好?」

白丞軒聽話地閉起眼,巫星則踮起腳尖,與去年走春那日一樣,於他唇瓣落下一吻。

「原本想在五分鐘後問你吹冷風的感想,但我捨不得這麼做。」

「真是記仇啊,巫星。」白丞軒睜眼,見她臉上帶著紅暈,又恢復以往的樣子,笑得燦爛,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正當他開口要叫巫星上車時,巫星又吻了上去──是與過往不同的深吻。

白丞軒抱住她,將她的身子靠在車門上,加深濃情密意的吻,唇齒纏綿。

雖是巫星先主動,可她卻沒想到是自己投降,被吻得暈呼呼之際,她半推開白丞軒,呵出的氣都成白煙。

「……先等等,要是有人怎麼辦?」

「妳先親上的,我還以為妳早就不在意這問題了。」

巫星抿了抿唇,沒有說話,白丞軒則又在她額間覆上一吻。

「每年春節都要接吻嗎?就跟賞花一樣,都要列入行程。」

「……才、才不用。」

「是嗎?是因為平常就能做,還是因為害臊不想列?」

「你、你別問了,我們回家!」巫星回過身要打開車門,卻被白丞軒制止,大掌覆在她拉門把的手上。

「巫星,妳都忘了自己訂好民宿了?我們今晚不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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