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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藺澤川並沒有限制尹邵辰的自由,只是不管他在哪他總是能知道。

      只有一次藺澤川讓尹邵辰自己叫車回去,那天下著大雷雨,計程車沒有照路線走,而是把尹邵辰載到另一個偏僻的地方,路上他就覺得奇怪了,試探幾句後便發現不對勁,很有可能是人販子,趁著開在石頭路上顛簸時開門跳車。

      那司機見狀便停下車來查看,仗著自己身材魁梧還想把尹邵辰抓上車。

      好在尹邵辰的身手沒有因為失憶變差,摔了那司機一跤後逃離那,本想打電話報警但沒訊號。

      尹邵辰回去的路從白天走到黑夜,周圍的荒田都是亂葬的墳墓,微弱的燈光照在小徑上,除此外黑漆漆一片和夜行性動物的叫聲,都讓尹邵辰感到恐懼。

      好在藺澤川找到了他,天知道當他看見那臺黑色   Aidi   時有多麼激動。

      從那時候起尹邵辰就鮮少搭計程車了,對藺澤川的敵意也沒有像一開始那麼大。

      「我覺得我復原得差不多了,你知道我出事前是在哪一家警局工作嗎?」尹邵辰叉了塊牛排放進嘴裡。

      「第一分局,你一畢業就被調到那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尹邵辰話還沒說完就被藺澤川打斷了。

      「不可以。」藺澤川放下叉子和刀子,拿起餐巾紙擦拭了下嘴邊,「阿辰,我必須很遺憾地告訴你,一年前你就已經從警局辭職了。」

      「你在和我開玩笑吧,我就是和局裏的人理念不和也只會申請調崗,辭職?」尹邵辰笑出聲來,他心裏有自己的堅持,從小父親作為榜樣,成為警察是不變的目標。

      「你不信嗎?」藺澤川拿出手機播了段有些糊的影片給尹邵辰看。從畫面看來這是監視器錄下的影像,影片中的尹邵辰和現任第一分局局長姜夢彥爭吵,最後他甚至摘掉警帽摔在地上。

      尹邵辰無法相信這是自己,警帽何其神聖,他怎麼會將它隨便扔在地上。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當上警察後發現了內部的腐敗,才會提出辭職。」

      尹邵辰搖了搖頭,一細想頭就會開始痛起來,「我不知道。」

      「頭痛就別想了,我們回房間。」

      這幾天藺澤川都睡在尹邵辰的房間裏,雷聲會讓尹邵辰產生恐慌,如果沒人陪著他睡不著,為了保證他的睡眠品質,藺澤川就留在他的房間裏,但又顧慮他對他過於親密的反抗,只能睡在沙發上。

      藺澤川不是什麼君子,他會忍不住想觸碰他,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克制,因為時機還沒成熟,尹邵辰還沒完全卸下對他的心防,貿然行動只會讓他更加抗拒。

      而這對尹邵辰多少也產生了一些作用,在他認知中,藺澤川很照顧他的感受,但身體上那些自主產生的抵抗絕不是沒來由,不可能像藺澤川說的那樣只是僅僅因為幾句不好聽的話。

      如果是這樣,那要毀掉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

      尹邵辰還是透過各種管道想聯繫學長,手機一直都沒人接,家裡的電話卻通了。

      「喂—您好,我是尹邵辰,想請問鄭柏衍在嗎?」

      對方只是罵了他一聲「瘋子」就掛斷電話了。

      尹邵辰對此感到莫名,這才注意到他身在一片紅玫瑰園前,一股窒息感忽然湧上,他跪跌在地,摀住胸口張口想吸到更多的空氣。

      腦海裏閃過一幀畫面,被揉碎的玫瑰花瓣。

      在尹邵辰臉色憋得紅通時藺澤川拉起他側身背起,帶他離開那。

      「喝杯水。」

      尹邵辰接過水杯,他的記憶裡有玫瑰花瓣,但那象徵幸福的東西,給他帶來的似乎只有痛苦。

      「我明天就讓人把那片花園鏟平。」

      「不用,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那是記憶中的一部份,有助於想起以前的事。「你知道柏衍學長嗎?」

      藺澤川對這名字有心理的不適,勾了下嘴角,「知道。」

      「你能帶我見他嗎?或幫我聯繫他?」

      「從你出事後我和他就沒有聯絡了。」藺澤川捏了捏尹邵辰的脖頸,「你有事可以問我,鄭柏衍不見得知道的比我多。」

      尹邵辰拿開藺澤川的手,「沒事。」

      叩叩—

      「先生,有人來找尹先生。」門外的老年男人是管家,前陣子他的妻子去世,藺澤川讓他休了一個月的假。

      「誰?」

      「他說他叫楊鄴。」

      「楊鄴?」

      「你朋友,想見他嗎?」

      尹邵辰點頭,站起身走了出去。藺澤川沒有跟上去,他是握著風箏線把的人,要放多高多遠都取決於他,收線,一定會收得悄無聲息。

      「兄弟你可算醒了。」楊鄴一看到尹邵辰就是一個擁抱,哭聲嚎啕,一滴淚都沒有。

      尹邵辰有些無言地推開他,「先告訴我你是誰?在哪認識的?」

      「我還以為川哥是在和我開玩笑,結果你真失憶了。」楊鄴戳了戳尹邵辰的腦袋,後者嘖了一聲。「自我介紹就免了,我們是在警局認識的。」

      他繼續說「我有點忘了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好像是你抓錯人了。」

      「我錯抓你嗎?那你應該很討厭我才是,怎麼會和我稱兄道弟?。」

      「後來你幫了我我們才變成朋友,我父親一直有家暴傾向,當初是你協助我申請保護令,才幫助我媽脫離那個惡人。」

      尹邵辰還是沒印象,但看楊鄴的模樣也不像在說謊,他湊近小聲地問,「問你一件事,我和藺澤川真的是戀人嗎?」

      「拜託,你和川哥愛得死去活來的,我都懶得說了。」

      尹邵辰撇了下嘴角,愛得死去活來,真不像他會做出的事,「你要吃點東西嗎?我讓藺澤川去做。」

      「不用,我等等約了美女吃飯。還有啊,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叫川哥的。」

      「那都怎麼叫?」

      「叫姓而已。」楊鄴看了下手錶,「你好好休養,改天有空我再來看你,或約外面也可以,我先走了。」

      「好,再見。」

      尹邵辰回到房間藺澤川還在,回想起楊鄴說的話,他嘗試喊他,「藺。」

      「真高興又能聽到你這麼叫我,怎麼樣?有想起什麼事嗎?」藺澤川拉過尹邵辰的手讓他在他身邊坐下。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尹邵辰猶疑地說,他好像真曾抓過一個聚眾鬥毆的人,後來又放走。

      「晚上我們出去一趟。」

      「去哪?」

      「雲清山莊,有位老先生今晚要在那過九十歲大壽。」

      χ

      夜晚山間霧氣迷茫,唯有一處燈火通明地帶,這時間點上山的車絕大部份都開往那裡去。

      「跟緊我。」

      下車後尹邵辰跟在藺澤川的身邊。

      藺澤川把邀請函遞給在外的侍者後便拉著尹邵辰的手進去了。

      那坐在輪椅上後面還站著一群著黑西裝的人想必就是這次祝壽的主角。

      尹邵辰聽見站在老先生旁邊一襲華服的女人喚藺澤川,「藺醫生」。

      「馬爺,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帶進來的禮物都要經過檢查,所以剛才在外頭藺澤川早把禮品給侍者了。

      馬爺笑了笑,舉起拐杖指著尹邵辰,用著蒼老有勁的聲音道「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愛人。」

      「恭喜啊。」

      那女人臉上的笑意頓時減少了許多,用一種打量的眼神掃了尹邵辰全身上下,全被尹邵辰捕捉到。

      她多半對藺澤川有意思。

      「今天是您的場子,不說別的,就恭喜您。」

      「珊珊啊,替曾祖父好好招待他們。」

      「是的阿祖。」

      馬珊珊長相甜美溫柔,舉止優雅得體、落落大方,請人來說親的幾乎每天都會有,但她一直沒有中意的人,除了曾祖父的醫生—藺澤川。

      她萬沒想到藺醫生喜歡的竟然是一個看著比她小的男人,心裏有些不甘,卻也無可奈何,感情無法強求,但又不免想著會不會這只是藺澤川對她釋放的訊號之一,試探?

      「老先生的曾孫女貌似喜歡你。」

      「你都看得出來,我怎麼會不知道。」藺澤川鏟了塊提拉米蘇放到白盤子上遞給尹邵辰。

      「你要是不喜歡明確拒絕就好了,這樣釣著有意思嗎?」

      「我不是已經在她面前宣告你的身份了嗎?」藺澤川攬過尹邵辰的腰,「怎麼,吃醋了?」

      尹邵辰顧及別人的眼光,撥開藺澤川的手,「你太小看人胡思亂想的能力了,有時候反而是錯誤信號。」

      「就算馬珊珊不知道,她曾祖父也了然於心,這事他和我說過,我拒絕了。」不知道看到什麼,藺澤川臉色一沉。

      「你也沒和我說過你是醫生的事。」

      藺澤川沒答,而是死死盯住剛走進來的兩個人,一個是現任南城警署署長趙旭陽,另一個則是天鷹幫幫主關虎,自稱關二爺。

      尹邵辰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不是南城的署長嗎?」

      「南城的署長見過你嗎?」

      「沒有,我們局裏除了局長和刑隊,就只有學長見過他。」尹邵辰說完後自己都訝異了下,「我記起來一些事了。」

      「阿辰,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見學長這兩個字。」藺澤川特別加重了“學長”的語氣,在尹邵辰放下盤子後扯著他離開那。

     

      「藺澤川,你弄痛我了,鬆開!」尹邵辰大力地甩開藺澤川的手,在他又要靠近時做出了防備的姿勢,「別讓我把警校所學用在你身上,你會很丟臉。」

      「你可以試試。」藺澤川就像預測到尹邵辰接下來的動作,不但躲開還從背後擒住他壓在車上,湊近他耳旁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基本上我也算是你的學長。」

      「你什麼都沒告訴我。」尹邵辰掙了掙。

      「那回家後我慢慢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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