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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職高手 ]【于黃】アイドル

2023年,<アイドル>這首歌風靡一時,手機隨機播放著,這首歌傳進二十半歲的于鋒耳裡,現為日商小職員的他聽得懂這首歌的歌詞,他抬眼透過機窗望了望天空,手裡捏著飛往G市的機票,倏地回憶起他在G市的那年青春。

『誰もが目を奪われていく

    每個人都被眼前所吸引

  君は完璧で究極なアイドル    

            你是完美而極致的偶像』

那年他高二,16歲,在炎熱的並不體貼人的G市的夏天,跟每個為了北大清大努力的高中生一樣,為了考上好學校而埋頭苦讀。

正是這樣的夏天,有個耀眼的人成為一道和煦的微風拂過每個人焦躁的心,于鋒也不例外。

「……加油!加油!」

「傳球啊!」

「黃少!」

「文州快點!加油!」

「進球啦——」

坐窗邊的于鋒,心早已煩躁的讀不下書,正好此時恰逢隔壁班的體育課,黃少天一如既往的閃耀,是那年夏天吹得每個人都心癢癢的一陣微風。

就像此時,零秒出手的黃少天,不負眾望的進了最後這顆得勝球。

四周傳來驚呼聲,分心觀賞這場球賽的于鋒差點也站起身為他們歡呼,要不是黃少天突然轉頭的話,雖然是錯覺,但黃少天澄澈的眼好像對上了他的。

于鋒倏地轉回頭,動靜略大,隔壁睡覺的鄭軒險些被吵醒,低頭看了眼自己仍舊雜亂的筆記,沒有老師的自習時間,燥得讀不下書的炎熱環境,他決定出去洗把臉整理一下自己。

『金輪際現れない

    絕不顯露出真面貌

    一番星の生まれ変わり          

    重生成閃耀的星星的轉世』

下了飛機,冷風撲簌簌的迎面而來。

于鋒裹了裹大衣,提著本沒多少衣服的行李,看了一眼手錶,時間還早,還夠他先去check   in再去參加同學會。

他這次從K市飛到G市就是為了參加藍雨中學第三十二屆同級生的同學會,睽違十年的再聚首,但他比任何人都更久沒看到同學們。

高二上學期末,于鋒因為父母工作的緣故,舉家搬到了K市,想當然,于鋒也跟著轉學了,但時間鄰近期末,除了提前用微信告知了鄭軒等人,其他人應該要等到高二下學期開始上課才會知道。

他是很想告訴黃少天一聲,但他沒有黃少天的聯繫方式。

他甚至不知道黃少天知不知道他是誰。

那年夏天,他偶然遇到了黃少天,在廁所,隔著隔間天南地北的聊。

他們沒有交換姓名,就像寫著不知交換對象是誰一般的交換日記,卻是于鋒最珍藏的夏天。

『その瞳が    その言葉が

    那雙眼睛,那些話語

    嘘でもそれは完全なアイ      

    即使是謊言,也是完美的偶像』

事情發生的就像命運早就注定好一樣。

他看到離他教室最近的洗手間正在維修中,想著下節課就是美術課,他決定直接走去美術教室旁的廁所,洗完剛好先做做他上禮拜沒完成的美術作品。

他剛走近美術教室B,就看到有個熟悉的人抹著眼睛迅速閃進了廁所,不熟悉的是他身邊沒有喻文州。

于鋒鬼使神差的進了他隔壁的隔間,那個疑似黃少天的人似乎不斷地在抽泣,於是他鼓起勇氣,不是今天第一次出格的敲了敲隔間的薄壁,問了聲,「你還好嗎?」

隔壁好像愣了一下,哭聲一下子止住了,剎那間于鋒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但話都已經出口了,于鋒只好硬著頭皮把準備好的紙巾從隔間的縫隙遞了過去,然後隔壁接過紙巾笑了。

「謝謝你啊兄弟。」

隔壁出聲回應,于鋒幾乎可以確認隔壁的人就是黃少天,藍雨中學沒有人不認得黃少天的聲音,他不只是籃球強,還是校隊,還是學生會副會長,還是學校運動員代表,成績也優異,上台領獎機會說多少有多少,是校園偶像,大家都看過他,也見識過他話癆的技能。

黃少天無聲的擦了擦眼淚,也擤了擤鼻涕,于鋒又再一次提問了,「……我可以問問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于鋒驚覺自己的問候有些突兀的不禮貌,旋即補上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黃少天沉默的有點久,久到于鋒覺得自己真的很多餘問了這樣的問題,久到于鋒羞愧的想倉皇而逃的時候,他聽到黃少天小聲的彷彿不想讓他聽到的音量說道,「只是壓力太大了而已。」

于鋒喔了一聲,只當黃少天只是禮貌性的回應了句什麼,正當他想開口說紙巾就送給他而準備離開隔間的時候,黃少天的下一句話就渡了過來。

他語氣很輕,像是接受了現實的無奈,「……你知道被賦予期待的感覺嗎?」

于鋒坐回馬桶上,黃少天自顧自的說著一大串的話,淡然的不像在發洩,淡然的像只說給自己聽,「我只是剛好擅長把事情發揮的很好,但人們好像習慣我永遠就是這麼厲害,我也需要努力,但好像我只要失足一下下就背叛了全世界。」

就比如剛剛體育課打球的黃少天,于鋒確實也下意識的認為致勝一球必然會是由黃少天投出,但那其實是黃少天那場球賽投進的第一顆球,上半局黃少天的狀態不佳,但他的隊友都顯得拘謹,可是誰在乎呢,大家只看到他最後進的那顆球,看到他笑了才跟著一起笑。

「……我突然覺得很難過,好像我一點點的失敗都不被允許,我可以看到他們眼中的失望,但沒有人考慮過我維持站在那個位置得有多努力。」

就像山。在山腳,平坦的道路,誰都可以穩當的站著,但在山頂,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但卻有人站在無比接近的地方,所有人都羨慕,看到來自山頂撒下的光,卻沒有人注意到光背面也有影子,而落腳處有多麼的脆弱。

上課鐘打了,黃少天沒有停下話頭,于鋒少見的陪他翹了一節課。

接近下課的時候,黃少天說,「抱歉,佔用了你一節課的時間,紙巾——」

于鋒難得的搶了黃少天的話,急切地出口,「紙巾、下禮拜再還我吧!下禮拜的這節下課……如果你還想找人說說話的話……」

于鋒越說越沒底氣,越說越小聲,但黃少天的答覆很快很響。

「好啊!」

他說。

于鋒幾乎可以想像,他那兩顆小虎牙笑得多開懷。

『完璧じゃない君じゃ許せない

    我並非完美的   因此我無法原諒你

自分を許せない      

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于鋒拿上手機、錢包、紙巾等少量的必需品。

想起出機場時,冷冽的溫度,套上了大衣,查詢了聚會地點,在坐上地鐵前,走進了廁所整理了一下儀容。

回憶鋪天蓋地的襲來,在這個有黃少天的城市,在對他來說別具意義的空間裡。

那天後來,于鋒先黃少天一步走出廁所,回到教室不免被鄭軒這位同桌兼好友關心了一下去向,但冷靜下來于鋒整顆心都還在跳,他頭一次這麼接近黃少天,整個人恍惚的記不清是怎麼打發鄭軒的。

接下來的每個禮拜,他和黃少天交換著彼此發生的趣事、黃少天乍乍乎乎的向他抱怨生活上遇到的各種小挫折,于鋒會打趣的回應他,黃少天抱怨的內容實在過於平凡而可愛。

少了面對面的負擔,于鋒幾乎覺得那才是黃少天真正的樣子,做美術會把顏料沾到身上、偶爾在平坦的道路會莫名其妙的跌倒、玩太瘋來不及寫作業隨手抓了喻文州的作業來抄……諸如此類,好像更貼近平凡高中生的一面。

以往于鋒對黃少天的印象會是美術作品會放在教室後面展示、體育競賽的常勝軍、常常被表揚的作文,好像什麼都難不倒他。

但現實是黃少天也曾笨手笨腳的完成作品、也會不小心傳球過猛砸到在板凳區待命的鄭軒、也會差點趕不上deadline,平凡的就像班上隨處可見的任何一個人。

雖然他猜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樣的黃少天,好比班上跟他親近的喻文州、好比校球隊上跟他交好的鄭軒,但他就是莫名的覺得在這個瞬間黃少天會真正的放鬆。

他們從來沒有過問彼此的姓名,保持著陌生人與密友間曖昧的距離,直到于鋒來不及告知的一聲轉學,從此他再沒見過黃少天。

他不知道黃少天會不會時常去美術教室隔壁的廁所等他,會不會到每個班去探聽他的存在。

于鋒搖搖頭笑了,黃少天又不知道他是誰,他怎麼找?而且他們才短暫處了個夏天,有必要找嗎?

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在那年夏天過後,往後于鋒的夏天都找不著那個耀眼的身影了。

『まさに最強で無敵のアイドル   弱点なんて見当たらない

在那無懈可擊且毫無任何弱點的偶像內涵裡

一番星を宿している    

寄宿著最閃耀的那顆星』

“……我們可以看到來自B市微草球隊的王杰希這球傳得漂亮!對面輪迴球隊負責防守王杰希的孫翔沒反應過來,微草球隊的劉小別拿到了球!”

“可以看到,劉小別選手掌握了輪迴球隊還來不及反應的這個機會,切入罰球區準備帶球上籃……”

坐在G市的地鐵上,于鋒看起了籃球比賽的回放,他是在去年知道的,前年黃少天代表中國出戰了國際賽事並且拿到不錯的成績,這顆未來體育界的新星,卻在他最燦爛那年退出了職業圈。

于鋒跟鄭軒還有聯絡,某次聊天時鄭軒意外向他透漏,「我早就告訴他別那麼拼!我是他的運動防護員我能不清楚他的狀況嗎……他本來自主訓練量就有點過高了又為了比賽拼命練習,即使不是我被訓練看著也壓力山大,後來好成績確實拿到了,但他的身體也被操壞了。」

再後來,他某次無聊,躺在招待客人出遊訂的飯店床上,隨意換著電視台,鬼使神差的點了體育台,黃少天清亮的聲音,哪怕透過電視有點失真他也能瞬間聽出來。

他跟喻文州搭檔在做體育賽事轉播。

後來于鋒養成一個習慣,閒來沒事他就會看看黃少天轉播的體育賽事,他已經好久好久沒聽到黃少天說這麼多話了,就算不是對著他說也沒關係。

也沒關係。

『弱いとこなんて見せちゃダメダメ

    不能展示任何軟弱的一面,這樣不行不行的

    知りたくないとこは見せずに      

    不想讓人看到不想被知道的地方』

「黃少!喝!」

「唉唷你不簡單欸!前年的比賽我看了,那是一個精彩啊!」

「不要謙虛啊!超厲害的欸!」

「我都到處跟人炫耀我認識你!跟你同一個學校!」

于鋒到了約定的場地的時候,黃少天早就到了,身邊還圍了不少人,儼然是場裡最熱鬧的一群。

睽違十年見到的同學們,多數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從回味十年前的青春,到八卦現在在哪裡高就,大家最關心但一直心照不宣沒問出口的,便是校園小偶像黃少天為什麼那麼早就退役了呢。

對於視線敏感的黃少天自然看得出來大家想要聽什麼,他陪著笑,顧左右而言他,沒有脫口大家想聽到的。

再加上聰明如喻文州,作為黃少天最要好的朋友,自然是知道黃少天背負的壓力,因此也替他轉移了不少次話題。

于鋒沒有靠近那一區,他本來也不屬於那一區,後來看熱鬧的人潮也漸漸消退,鄭軒頂不住的跑回于鋒旁邊緩口氣。

「……過了十年,他還是這麼受歡迎。」于鋒拿了杯子啜了一口,鄭軒一臉疲憊的看著他,眼裡充滿著「不會連你都要八卦」的無奈。

于鋒因為這個好笑的表情扯開笑。

「壓力山大……每個人都在關心他過得好不好,有些人我看根本跟黃少也沒多熟……」鄭軒聳聳肩,于鋒回憶了下湊在黃少天身邊的那群人的面孔,確實,除了黃少天熟識的那些人有不少他看都沒看過的人。

也是,同學會最不乏這些看同學紅了就湊過去攀關係的人。

「我聽到廣播了,他現在在主持體育賽事轉播。」

「是喔?聽文州說他做得還蠻開心的。」鄭軒塞了一些下酒菜進嘴裡,似乎不意外于鋒聽過黃少天的轉播。

「那很好啊。」于鋒扒了一口飯,視線看向黃少天,又有人向黃少天敬酒,他沒看過那個前來寒暄的女孩,黃少天笑得很開,甚至閒聊了兩句,或許是因為多了那半年的相處,他覺得黃少天今天的笑都不踏實。

黃少天過得好,但始終過得疲憊。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那年美術教室B隔壁的廁所、那個抹著眼淚只敢一個人偷偷哭泣的校園偶像,或許他也會跟他身邊的任何人一樣,相信黃少天永遠過得那麼充實那麼美好,好像輕而易舉就能達到他們難以成就的高度,好像所有的挫折在他這邊都能輕鬆的度過。

『今日も嘘をつくの

    我今天也撒下謊言

    この言葉がいつか本当になる日を願って    

    希望有一天這句話能成真』

飲下最後一杯酒,這場同學會已經沒有讓他留戀的了,能再次見到黃少天就足矣,即使他還是不知道自己是誰,即使他可能也不記得他們一起在廁所度過的時光,在離開廁所的掩護,他們就會是兩條不曾相交的平行線。

假借去洗手間的名義,于鋒悄悄的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和大衣,今年廣東的冬天迎來這四十年以來的最低溫,幸好在K市的冬天稍冷,飛過來時帶的薄大衣暫且還有用處。

他剛踏出大門,一道清咧的男聲,隨著涼風吹到他的耳邊。

「于鋒。」

……是他永遠不會認錯的聲線。

他假裝沒聽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身後的人乍乍乎乎,動靜之大,但于鋒不清楚此時此刻黃少天要幹嘛,他本能的想逃,直到——

「高二那年、美術教室旁的廁所——」

于鋒停下了腳步。

黃少天知道他情急之下大喊的這句話起了效用。

黃少天加快速度穿好鞋,抓住了于鋒大衣的袖子,見于鋒轉過身來看他,忍不住皺起小巧的鼻子抱怨道,「好冷!你都沒聽到我在叫你嗎!」

「……有。」于鋒淡淡的說,他快速回憶起,剛剛黃少天鬧出的動靜不外乎有「啊啊借過借過」、「于鋒、于鋒等我一下啦」、「他是沒聽到嗎……靠鞋子怎麼這麼難穿……」,回憶結束,于鋒不禁有點想笑。

但黃少天就不樂意了,有點嬌嗔的抱怨道,「……那你還不等我!」

黃少天低下了頭,抱怨聲音低低的,于鋒不清楚他想幹什麼,黃少天再抬頭時,眼睛亮亮的,再次撞進于鋒的眼裡,冬夜裡的冷風霎時變得不再颳人。

「所以……你是美術教室B隔壁的廁所先生嗎?」

黃少天滿眼的肯定,聲音比往常的任何時候都還要堅韌篤定,嘴角漾著一抹笑,那年夏天,他想像過無數次、滿心期待能夠正面看到的黃少天的笑。

于鋒想,這好像是今天第一次,黃少天真情實意的在笑。

『君と君にだけは言えずにいたけど

      依然沒能對你說出口

やっと言えた  

  終於說出口了  

  これは絶対嘘じゃない  

  這絕不是謊言』

End

【番外】

在日復一日上學的日子裡,同一堂體育課,打著一樣的練習賽,不在狀態的黃少天注意到所有隊友都在看他臉色。

他下意識的轉頭去找喻文州,他正在隨機分組的另一組補充水分,喻文州現在跟他不同隊,沒辦法替他把氣氛帶節奏和緩。

放在往常黃少天不是不能自己提振士氣,但連續幾天的不在狀態,讓他也沒有把握是否能做好這件事,人總有低潮期,開朗慣了的黃少天也不例外,現在正是他的低潮期。

黃少天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在哨聲響起前灌下最後一口水,在心底為自己打氣。

或許是下半場開場前打得氣有用,在黃少天隊全員包含黃少天都快放棄追平僵持不下的落後比數時,球到了站在三分線外的黃少天手上,時間所剩無幾,黃少天賭一把的出手射籃,哨聲響後緊接著是籃球進框的聲音。

再然後是隊友們衝過來把黃少天捧起來歡呼,一場練習賽因為逆轉勝的奇蹟的一球,讓他們像贏得了什麼大賽的勝利。

歡呼過後,下課鐘響起,喻文州靠過來針對黃少天這幾次不在狀態的練習給與了建議,球賽在即,連體育課跟程度差了一階的同學們打球,身為校隊王牌兼機會主義者黃少天都錯失了好幾次絕佳進攻機會,這狀態不尋常,校隊隊長喻文州必須了解一下狀況。

最後喻文州拍了拍黃少天的肩膀,講了幾句關心他狀況的話,就給黃少天自己的空間消化。

黃少天深呼吸了幾口氣,腦中快速復盤了這幾天的練習賽,巨大的失落感襲來,最後停在喻文州關心他狀態真心的眼神跟那些看他臉色的隊友們,接連幾天失常的無力感讓他的眼淚忍不住潰堤。

他快速閃進了最近的一間廁所,不巧沒過多久就傳出一聲有點顫抖的青澀的男聲詢問他還好嗎,隨後迅速的遞了紙巾過來。

黃少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開朗的回應了句謝謝,但心裡忍不住暗罵為什麼他連發洩都這麼不順利。

才這麼想,隔壁青澀的聲線又語帶關切的詢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黃少天起初並不想說,捏著紙巾,他思忖隔壁這個人的目的性,且認出他是黃少天的機率是多少,在他思考的期間,隔壁的下一句話傳了過來,「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黃少天笑了下,覺得隔壁這人有點奇怪,有一瞬間心裡的聲音覺得告訴隔壁這個不認識的同學也無妨,於是開口了,「只是壓力太大了而已。」

有了宣洩的開口,情緒像關不住的水龍頭般傾瀉而出,或許是覺得隔著隔間對方並不知道他是誰的緣故,黃少天卸下所有完美的面具,袒露一切。

回過神來,黃少天注意到他不小心說了一整節課的抱怨,心中無形的壓力減輕了不少,他摸摸鼻子,因為對方偶爾會給予回應他知道對方陪他翹了一節課,他不好意思的咳了兩聲,「抱歉,佔用了你一節課的時間,紙巾——」

他話未說完,隔壁急切地出口打斷了他,「紙巾、下禮拜再還我吧!下禮拜的這節下課……如果你還想找人說說話的話……」

隨著隔壁聲音漸小,黃少天心口的笑意漸大,隔壁因擔心造成他困擾的微不足道的關心,讓黃少天心口癢癢的感到溫暖。

於是他響亮的給與了肯定的答案。

隨後他聽到隔壁慌張的逃出廁所的聲音。

「什麼啊?」黃少天走出隔間,看到隔壁廁所門甚至還沒合起來,顯得剛才的使用者逃的又急又快,黃少天不禁笑出了聲。

接著黃少天注意到馬桶旁邊掉落了一張學生證,黃少天偏了偏頭,在心裡暗暗取笑道,「真是個冒失鬼!」

黃少天拿著那張學生證,走出廁所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回教室後喻文州都好奇湊過來問他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黃少天嘻嘻笑,「走了個膽小鬼後遇到了個冒失鬼。」

喻文州了然膽小鬼指得是上一節課還怕大家投來失望眼神的黃少天,但冒失鬼?喻文州筆抵在唇上,沒什麼頭緒,但他決定不過問黃少天。

喻文州將自己上節課的筆記推向他,恢復往常神采的黃少天立馬誇張的抱住他不放,「我的好隊長文州!謝謝你的筆記!」

喻文州拿筆記輕拍了黃少天的頭,無奈失笑,「你今天訓練好好調整狀態,我就不計較你無緣無故翹課了。」

「好的,隊長!」黃少天立馬坐直行了個軍禮,喻文州無奈的擺手回座位,黃少天衝著喻文州狡黠一笑,「文州,你知道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還一張學生證嗎?」

喻文州看向他,迅速聯想到剛才黃少天提到的冒失鬼,「少天撿到別人的學生證嗎?」

黃少天點點頭,手在校褲口袋裡摩挲那張學生證沒有拿出來,他笑得晃眼,兩顆小虎牙燦爛了高二的夏天。

「跟軒仔同班的、我的一個朋友。」

于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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