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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1章 一見鍾情

      茶幾上隨意擺了幾本雜志,雜志的標題誇張世俗,就像剛開封的橄欖油滴進琉璃台里,庸俗的氣味與潔白的瓷磚格格不入。了無新意的八卦趣聞被翻來覆去的刊登,毫無疑問是他和Karl的消息。

      時尚教父這個詞都要被用爛了,這些人也不知道換個新的稱呼,Jean手點著某個雜志的封面,出神的想。“不如就叫…時尚界的柏拉圖情人。”Jean邊說邊彎腰笑了出來,胸前的雪紡衣衫因他的動作松出空隙,極富魅力的肌膚毫不避諱的袒露出來。

      絲毫不在意此刻不羈的形象,Jean將手邊的雜志盡數仍進垃圾桶里,拍了拍被玷污的雙手,緩慢的走進臥房,說是緩慢,也不過幾分鐘。

      臥房同客廳的洛可可風格不同,裝潢時是Jean和Karl共同監督的。像是拼裝的房間般,各式不同的元素融合在一起,主調的顏色延續了洛可可的明亮大膽,又多了許多冷色的調和。甚至有些過於明艷的色彩與彎曲流暢的線條,令人夢回巴洛克時期的宮廷。

      至於最重要的床的部分,還算是基本款式,只在被單這一點上二人有了分歧。不過對於Karl堅持要買素面被單的行為,jean在勸說無果後還是妥協了,應該說在美感方面他選擇信任自己的愛人。

      事實證明,相信Karl是個明智的決定,他犀利的眼光與對美的感知令Jean不得不佩服。素面的床單恰到好處的柔和了覆雜的元素,使一切繁華落地,歸於本真。

      Jean將自己放逐到巨大的雙人床上,常年被媒體青睞的臉蛋此刻正埋在床單里,熟悉的氣味帶來無與倫比的安心感,這或許也是他最後接受這個被單的原因之一吧?畢竟素色總讓他想起自己的愛人,就像現在,他有點想他了。意識到這點時,些許扭捏的寂寞感才逐漸清晰了起來,戀愛中的人就是這樣,隨便轉個念頭都會浮現伴侶的身影,實在是受不了。

      空虛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這段戀情的開始,說起來,他們的戀愛關系是在半個月前確立的,充滿了不真實感。

      大抵是因為,那是場稱不上教科書式的、卻仍然浪漫的伊始。

      在時裝秀後的晚上,幾乎都會舉辦例行的派對,身為貴族,且是沒落貴族,會應邀參加這件事本就不奇怪。Jean手持一杯酒,穿梭在人群間,每經過一處便掀起一處的笑聲,在快速的應酬完後,他才有時間享受派對本身,雖然他有著法蘭西交際花的稱呼,但某種意義上他更享受著遊離於這場喧囂外的世界,他仍然拿著那酒杯,也不知添了幾次酒,只靜靜倚在墻上,宛若要陷進墻壁的陰影里。

      “叮”他的酒杯被從右方輕碰了一下,Jean不得不轉身回應這場客套,收起先前發散的思緒。剛一轉身,後悔的情緒就湧上心頭。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派對的主人公,有時尚教父美名的Karl•Gustav•Schulze(卡爾·古斯塔夫·舒爾茲)。

      Jean不想知道他為何而來,只是靜靜等待彼此喝完杯里的酒。縱然如此,他此刻內心還是有著些許緊張。令Jean焦躁不安的是,Karl站在自己的旁邊而自己先前卻毫無察覺,這幾乎構成一種不禮貌的罪則了,他是說,如果有這種罪的話。

      對面的人注視自己的眼神意外柔和,同外界傳聞的冷峻嚴肅有很大差別,在這樣的眼神下Jean稍微鎮定了下來,與此同時,Karl主動開口了:“你好,我是Karl•Gustav•Schulze(卡爾·古斯塔夫·舒爾茲),如果你稱呼我為Karl,我會感到很榮幸。”

      Jean熟練的重拾笑臉迎人的面具,溫潤的聲音在他唇齒間傾吐:“很高興認識您,Karl先生。Jean•René•Mariede•Raupassant(讓·勒內·馬里·德·勞帕桑)、我的名字,叫我Jean就好。”

      自我介紹後的沈默完全是意料之中,即使是法蘭西交際花也無法避免。他將內心的尷尬完好的藏在笑意背後,擡起頭時卻仍措不及防的撞入了Karl的眼中。正是這一眼,讓他產生了微妙的錯覺。

      這個人…是在笑嗎?Jean重新審視了一遍眼前的男子。

      Karl毫無疑問是傳統所說的西裝筆挺的紳士,但時尚界的掌舵者總不可能穿的呆板無趣,單單是西裝外套那高檔的面料與精細的工藝就足以讓外行人直面設計的美感,更別說刻有暗紋的領帶和修身的褲擺,毫無疑問地,這是Schulze的衣服。

      美好的事物總是令人心情愉悅,內心的不滿與尷尬也驅散了不少。二人就這樣藉著彼此的著裝開啟話題,又逐漸談及其他事,待到一杯新添好的紅酒又快見底,Jean才舔了舔幹澀的唇,對面的Karl敏銳而體貼的止住話頭。

      “或許我們可以去外面透透氣,Marrie(瑪麗)小姐。”Karl輕笑著,喊出了意料之外的稱呼。

      Jean楞了下,隨後俏皮的學著英國皇室女子的腔調:“哦、Karl,真是個令人驚艷的想法,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我很樂意。”

      說完,還拉了拉不存在的裙擺。

      這無疑逗笑了Karl,他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Jean忍住自己訝異的目光,這並非刻板印象,只是,本來應是高高在上的時尚教父在此刻展露了真實的情緒,總是會讓人有所觸動的。

      更別說,那人還該死的英俊。

      離開了會場,吵雜而喧囂的世界也跟著遠去,金碧輝煌的天花板變成了浩蕩的夜空,頭頂的彎月、徐徐吹來的清風,還有、身旁的人……一切披上夜的衣衫,輕的如同一場夢。

      靜默下來的空氣、遲來的冷意,伴著逐漸茫然的思緒,讓他不自覺搓磨褲縫。

      “這個給你。”耳邊的聲音那樣的清晰,只稍輕輕轉頭,便能將彼此的面貌刻在腦海里。

      此刻Jean感覺自己格外膽小,應該說在這種細膩的直擊內心的情感上,他一向不擅長處理。

      感受著胸腔內顫栗的心在酒精作用下劇烈跳動,這才意識到原來隨心所欲的他,也有小心翼翼的一天,而這一切,全要怪身旁過分驚艷的人。

      不等他內心做好覺悟,Karl就打破了那條界限。回過神時,他身上已披上了寬大的西裝外套。

      “失禮了。”被夾帶著Karl溫度和氣味的西裝外套包裹著,讓Jean又回到了最初的無措,可硬要他解釋,這又和一開始的緊張不同,更多的是一種黏黏糊糊、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

      Jean轉頭看向Karl,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笑意。一個設計師給一個人他設計的衣服,這代表什麽?

      或許是繆斯、或許是愛人……

      內心反覆咀嚼著各種解答,他想、他醉了……

      發散的思緒還在運作著,他感受到Karl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泛紅的面頰,又轉而盯著自己迷離的雙眼。

      月色加劇了曖昧的氣氛,Karl絲絨般沈穩而優雅的聲音仿若愛人的呢喃,回蕩在二人之間。再加上他不容忽視的視線,Jean開始躲避Karl的目光。

      他早就說了、他是個膽小鬼。

      下一秒,他的掌心突然傳來溫熱的溫度,Karl牽起了他的手。Karl的手指摩挲著像是要與他十指交扣,這份聯想令Jean貪戀,就像一個欲說還休的吻。

      連接彼此的手、無聲的交纏的體溫,樹影婆娑、身影交疊,呼吸也纏綿。

      良久,內場傳來最後的狂歡,昭告著宴會進入尾聲,Karl作為主人必須回到大廳。

      但他沒有動、他也沒有。

      那一刻,他們都感受到了彼此的眷戀,是那樣的深刻。

      突然間,Jean掙脫了Karl的手,在他楞神的片刻,環上他的脖子,迫使這個高大驕矜的男人低下他的頭顱,與自己對視。

      距離的縮減,放大了所有面貌。對於Jean而言,眼前人碧藍的眼眸美得驚人,如同此世最珍貴的寶石,使他妄自沈溺其中。

      Karl也靜靜地注視他,既不推拒也不向前,他的眸中滿含自己的倒影,意識到這點,Jean的心又快了幾拍。

      Jean覺得此刻的自己是一頭急躁的野獸,征服他的韁繩卻遲遲離他一步之遙。

      Karl柔和的近乎虔誠的目光,又好似信徒對繆斯傾吐他的一切、將他的一切包含他本身托付給他認定的繆斯。

      於是、他開口:“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

      Karl仍不為所動,兩人單獨相處、牽牽小手…這或許是他所能做的全部了。

      不等他回答,Jean自顧自的撫上他柔軟的髮。

      “我想……”話語傾吐的瞬息,神聖的繆斯親吻了他的信徒,焦躁的野獸主動將自己束縛。

      臉上的溫熱、唇與唇相依,彼此間的悸動達到沸點,沒有一方主動抽離,沒有人停止吞吐彼此的氣息,如此這般長綿不絕的吻,觸碰了誰的心,誰也不願承認、不願後退。

      是真的該結束了,內場最後一首音樂響起,為今夜的落幕鋪墊。

      Jean再次睜開眼,又撞進了那抹湛藍。

      “我想吻你。”宛若嘆息的傾訴攀附在Karl耳邊,暈紅了他的耳廓,引起Jean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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