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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床沿掉下去的夢

男孩還是男孩的時候,他做過一個蒙太奇般的夢。夢裡有個男人坐在他柔軟的床沿,日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糝入,房間裡微塵沸騰。那個男人總是波瀾不驚的,用他粉嫩的十指梳理男孩的頭髮。

第一次夢見男人的時候,他只有背影,寬闊的肩,盤起的長髮。記憶中,還有一柄金黃色的,綴著寶石的鳳頭簪。   男孩只在半夢半醒間看到那個男人從他的床沿跳下,輕盈而無聲,甚至沒有揚其床頭櫃上的塵。

父親把他叫醒,該上學了。

第二次夢見男人的時候,他終於鼓起勇氣,在他要跳下前喊住了男人。男人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留下一個帶著酒窩的微笑給男孩,旋即又跳下。

第三次他終於把男人留了下來,男人說他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未來與過去和夢境是相通的,唯獨只有現在與所有世界平行。所以是你的記憶將我帶到你的夢境裡,否則我們不會相見的。」  

「那我的記憶…」男孩提出疑問  

「記憶是與生俱來,未來的你只活在未來,過去的你只活在過去。記憶只是在指定的時間釋放,你也只是在譜寫好的劇本中推演而已」。

臨走前,男孩懇求男人帶他一起走。   男人拔下頭上簪著的鳳釵,一頭銀白色的長髮緩緩流下。  

東方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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