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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切掉

每一個罪惡的人,他的背後都有一個悲傷的故事,

他們站在天堂的另一頭,看著自己走過的每一個腳印。

                                                        一一【傑克】題記

傑克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正常。

他覺得自己…自己多了一雙腿。

他並不是多長了一雙腿,而是…他覺得自己膝蓋以下的部位根本是多餘的。

所以他常常試著要切掉自己的腿。

對,切掉,自己的腿。

早餐抹果醬的奶油刀,失敗。肖恩叔叔農場的鐵絲網,失敗。湯姆打破的玻璃碎片,失敗。

直到有一天,傑克看見媽媽在切肉片,

一塊有些朽斑的木頭用生鏽的鋼釘圍成ㄇ字型架在木板上,木頭的兩端繃著一線極鋒利的鋼絲,一起一落,肉唰唰都變成一片片。

『媽媽,我可以用一下那個嗎?』傑克豎著短短胖胖的食指,奶聲奶氣地問。

『好啊,小心別切到手囉!』果然是媽媽,立刻就答應了。

傑克搬來一只木凳,踩上去爬到了桌上。

他小小的手捧起了肉塊,放到了一旁。注意,他很小心喔,他沒有切到手。

富有彈性的肉抖了了一下,微微透明的紅色脊肉和慘白的骨骼間滲出了一灘稀稀的血水。

傑克只覺得好美,忍不住欣賞了一下。紅色,他好喜歡紅色。

他伸直了穿著牛仔短褲的小腿,放在木板上。

浸過血水的木板很涼,有一點黏黏的,血水蘸在傑克白白的腿上,薄薄地紅著。

『等一下!』媽媽突然尖起了嗓子,『你在做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傑克軋下了切肉器。

唰咚。喀!噗嚕。

鋼絲嵌進了他的右腿,血液由切面的地方灑出來,左至右,咻地一弧好不優雅。

可是傑克的力氣不夠。他將鋼絲拉出來,更用力地攀著木頭軋下去。

唰咚。咔…叩叩叩叩一一噗嚕。咚!

鋼絲卡在脛骨裡。傑克很聰明,他拿磚頭把它一吋吋敲進去。

『快停下來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等到媽媽濺到血點的嘴唇發出尖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啦。

傑克是自動自發的好孩子。他開始切左腳囉!

滴落下來血液像花,木桌上狂野地順著木紋綻放的荼靡對傑克來說是艷麗的花火。

真的,真的好漂亮喔!

唰咚。喀!噗嚕。

唰咚。咔…叩叩叩叩一一

『瘋婆子!』爸爸一把撞開了廚房的木門,職業是鐵匠的他有不亞於身材的大嗓門,『叫甚麼叫?吵死了!』

爸爸罵媽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傑克沒有理會,把切下來的腳捧在手上。

還溫溫的。腿肉掐起來軟軟的,鮮血淋漓的切面並不平整,一開始是垂直的,後才有多次切出的痕跡,附近的肉剁得爛爛的,掉下了一些肉末。

傑克吮了吮指甲溝內那一弧新月狀的紅線,再用指尖輕輕掬起肉末,放進了口中。

太好吃了!略鹹的血液配上小孩子帶點筋的彈牙肉屑,咬下去飽滿多汁,甜美可口。

咚。一聲悶響打斷了爸爸暴戾的責罵和媽媽微弱的哭喊。

傑克真是太不小心了。他把腿弄到地上了。

白白的小腿咕嚕咕嚕的滾著,小小的腳丫子因為指甲磕到地板發出了脆響。

沉默。

過了好一會,爸爸轉過來的臉從憤怒的酡紅,一點一滴的變成驚懼的紅紫色。

『小子,』爸爸異常高亢的嗓音透露了他壓在憤怒底下深深的恐懼,『你到底在幹什麼?!』

傑克嘻嘻一笑。嘴唇上的血已經凝結成了殷紅的血塊,硬硬的。傑克從不浪費食物,他陶醉地將它舔去。

『當然是,』他嘖了嘖卡在齒縫的肉絲,甜甜地說,『把多出來的腿切掉啊!』

那一年,他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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