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CH1-1.含淚的旋律

喪禮緩緩進行,所有人靜默垂著頭,聆聽著冗長的念經聲,這是場兩家合辦的喪禮,逝世的四名學生都正值年輕歲月,而其中就有兩個是我同學。

「他們在同一晚被貴族惡少那群不良少年給撞死,你說巧不巧!」有人竊竊說道,但馬上引來一陣白眼。

會場瀰漫刺骨冷風,讓我感到很不舒服,一旁的學弟云谷,低頭難掩悲憤的說:「怎麼會這樣……哥哥和云山都……」

靈速木穿著一身全黑西裝板著臉靠了過來,「佐堂繪學妹咧?」我搖了搖頭,他的臉馬上沉了下來,「堂深和堂希學弟的死實在太突然了……學妹該不會想不開吧?」隨即又顯出悲痛眼神望著地板喃喃念著:「云丘和堂深就這麼有默契……本來說好今天打球的,怎麼變成這樣。」

突然一陣提琴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原來是一位國三班的學妹,一些學弟妹見狀也拿起一旁的樂器演奏起,他們是國三學弟妹班被稱為九流星的樂團成員。

樂曲是悲哀的,我不忍再聽,默默的朝門口走去。

緩慢的腳步踏上回家的路途,看看手錶正好是晚上六點整,平常我都會於此時在這附近經過,居民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因我常被不良貴族惡少的人手圍毆,不論在何處,只要他們看見我,便當場開打起來,他們不管此處是何方,大街小巷、人多人少……甚至學校大門口,他大爺高興在哪就在哪!為何會惹上這群傢伙,總概括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因為他們冒用星生學長樂團貴族惡少的名稱,囂張的到處逞凶鬥狠,我看不慣;其二是……是任誰都無法相信的恐怖事實……

剛開始我被打,居民還會前來幫忙阻止,但那群不良仔各個出身名門,當人們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逐漸地變為躲回家裡或快步走過……他們不敢也不想再理睬。每當我經過或被挨打時,他們只能敢怒不敢言,且用夾雜著悲傷心疼的眼神凝望著我。我不想去怪他們,畢竟他們束手無策,畢竟他們無可奈何……連警察也是。

「噢!」有一人從我背後撞上,回頭一看,是我那沒長眼睛的小妹吶!

我瞪向她:「妳是沒把眼睛帶出來喔!」她氣喘吁吁的對我苦笑,「跑那麼快幹麻!」她收起很不自然的笑容,用那些微紅腫的雙眼溫和望向我。

「妳一路從云谷家那跑來追我?」

她塞了顆像是可樂糖的東西含在嘴裡:「嗯,因為已經快六點,云谷他們待會也要休息去吃飯,所以我就先離開了。」她又對我擠出僵硬的笑容。

「妳笑不出來就別笑……還有,講話大聲點啦!」

冷風輕輕的吹起,看著站在風中的淨伶,心中突然有些不忍:「淨伶,我不是告訴過妳,在這附近都要裝做不認識我,不能走在一起,不能靠我很近,跟我說話打招呼也不行,要裝作是陌生人一樣,懂嗎?」

她的笑容在一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面容與微露悲哀的眼神。看來……她是懂了!

我顯示出滿意笑容,「就說妳還有點聰明在嘛!我的妹妹才沒笨到哪去呢!」她笑了,不過這次是夾雜酸澀的笑靨……

「我要去買晚餐,你要吃什麼?」她問。

「和風日式味增拉麵。」我答。

她皺起眉頭面露難色:「啊~那很貴耶,吃鍋燒意麵好不好?便宜又好吃,而且老闆娘人很好,會幫我加很多料。」她住了嘴,因為我瞪著她。

「好啦、好啦,麵我要雞絲的。」我說。

她道了聲再見便急忙跑開。

幸好淨伶跑得快,不到一會就遇到不良仔一幫人。

他們仍像往常一樣,穿著整潔的服裝,面露天真的笑容,散發溫文儒雅的氣質——任誰都不信他們是群惡魔。

「阿和,又見面啦。」有著酷似雷使茵學長面容的飛音走到我身旁。

「是啊。」我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無意抬起頭望了望天空,烏雲漸漸密集,天空,你也同我一樣憂愁嗎?回答我,Sky……

嘩啦嘩啦……!天空下著傾盆大雨,是否因我而哭泣,只怕是我自做多情痴人說夢罷了。

全身刺痛的躺在溼冷的水泥地上,身上的西裝早已被大雨淋得濕答答。

「淨和!淨和!」這聲音是…感覺有好幾個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有人攙扶起我,但因腳踝疼痛不已令我有些腿軟的倒在地上。

「阿和!我來揹他!幫我扶他到我背上。」是速木嗎……

還有聽覺……還有痛覺……這就代表老天再一次慈悲的寬恕我,讓我繼續活在這世上嗎?

眼前一片迷濛,腦海裡潛伏的惡魔,張牙五爪的將我拉進多年前的那場噩夢中……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熟悉身影——婁室顏,如往昔的溫和神情,伴隨著一絲絲哀痛。

我若無其事的對他微笑,他卻俯下身擁我入懷!

「室顏!你發神經喔!」我躲開邊苦笑的說:「這裡是哪啊?」

他的臉毫無一絲開玩笑的神情,極為柔和的說:「古慶他家。你身體還能動嗎?他們那些人實在太過分了!」

「誰叫他們出身豪門呢……而且他們……」我呢喃著。

他悲傷的望向我,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有很多事我都沒跟他說,他是永懷希望的純真少年,而我所隱瞞的事實,卻足以毀滅他堅信不移的真理。  

「哥……傷口痛不痛?」妹蒼白著臉,緩步來到我身旁。

「淋雨了嗎?」

「沒有,云谷他有借我雨衣。」她指向身後的云谷,學弟正用極為複雜的神情凝視著我:「學長……走,我們帶你去醫院,古慶學長他已經叫好計程車在外面等了。」

「不用了啦,叫古慶跟司機先生說不用了啦!」我急忙站起身,當右腳一著地時腳踝卻劇烈的疼痛起來,我不禁踉蹌了幾步,室顏趕緊伸出雙手扶住我:「走吧,別逞強了。」

從醫院回到古慶家時已是晚上八點多的事。古慶堅持留我們在他家吃飽再回去。此時我們一群人全都圍坐在古慶家的餐桌旁,眼前一道道的美味佳餚全都出自於古慶之手,著實叫人嘆為觀止,不敢置信。

「不愧是家裡經營西餐廳的!」速木瞪大眼,很是讚嘆的說。

我和妹妹趕投胎似的吃飽後,即刻告別離去。

淨伶吃力的騎著腳踏車,在後座的我不時的取笑她,「妳是老人喔,還是已經未老先衰啦!」她不說話,拼命的踩著腳踏板。

天空仍飄落綿綿細雨,她的臉龐滑下了晶瑩剔透的雨滴。

「哥,下次我們一起走,這樣的話不良少年就不敢」「妳懂什麼!」我歇斯底里地大吼,隨即轉為平和語氣,「這樣是為妳好,妳看我多偉大呀。」她沒應聲。

不知怎麼的,一個重心不穩,我們雙雙跌到在地——「碰!」當著地時,腳踏車發出強烈哀號。

「妳是在夢遊喔!」我艱難的站起身扶起跌坐在路上的淨伶。

我們倆人沉默的對看彼此,從她的眼角似乎滑落下了水滴,是淚水嗎?

「好險沒什麼人看見,否則妳就糗大了耶,妳們女生不都很愛面子的嗎。」我微笑著,但顯得有些勉強。

之後也沒再多說什麼,倆人默默的繼續往回家的路邁進。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