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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碎片

國外,J大放課,兩個男女走在校園街道上漫步,男生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女生穿著綠色襯衫搭配杏色寬褲。

喬慕戀看著身旁的曲玖遲淺笑問道:“你難道沒事做嗎?為什麼總陪我來學校,我上課你旁聽?”

聞言他瞥了她一眼道:“妳不用逞強讓自己變得活潑,難過時就該發洩哭一場,不要總是憋著情緒會讓自己心理生病。”

“我……有嗎?那肯定是你的錯覺。”她強扯出淺笑停在原地望著曲玖遲繼續往前走的身影,原來別人看得出來,那麼她哥哥是否也早已看出來?

他單手插兜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後面的人停下腳步,他站定後目光一瞬不瞬看著她道:“不是我的錯覺,我不希望妳總是戴上強顏歡笑的面具,這樣只會讓自己心理更難受。”

接著又道:“活潑不要再偽裝,難過時就哭。”曲玖遲心道:我在妳身邊。

“……。”喬慕戀她苦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原來是這樣。

她一言不發,曲玖遲又開口出聲道:“妳都已經難受到想要傷害自己,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聽他這樣說,難道真的都被他看出來了?

他倆同居在J大附近,一棟公寓裡一間兩房一廳一衛一廚。

“有一天在廚房裡,那是我第一次下廚意外碗摔了,妳替我收拾玻璃碎片妳拿在手上遲疑了很久,那時妳想做什麼心裡最清楚。”

那天。

喬慕戀看著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笑著道:“阿遲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妳乖乖坐在客廳裡就好。”曲玖遲剛說完這一句話後,喬慕戀就聽見從廚房傳來的“   啪嚓”一聲盤子碎裂的聲音。

她立刻前去廚房,曲玖遲道:“妳待在那別動。”

聞言喬慕戀道:“沒事,我來收拾就好。”說著便徒手正要撿玻璃碎片。

曲玖遲皺眉阻止道:“妳別徒手拿,會傷到手。”

喬慕戀回道:“不會,這盤子比較硬,所以沒有碎的很裂。”

看著她依舊伸手撿玻璃碎片後停頓了幾秒,曲玖遲苦笑怎麼那麼不聽話。

“明明能夠拿掃把掃玻璃碎片,而妳卻要用手徒手撿,那時停頓,妳在想什麼。”曲玖遲看著面前的喬慕戀又道。

“……。”喬慕戀眼眶瞬間泛紅,其實她依舊真的走不出那場車禍意外,是她毀了哥哥,是她害了哥哥,都是她的錯。

“有一天妳房裡的門沒關緊,化妝鏡被妳手滑意外摔碎,我聽見聲音進來幫妳掃碎片,妳趁著我出去離開接電話後把碎片給藏起來,但後來我找到後都丟了。”

那天。

曲玖遲看見她房間門沒關好便要幫她把門帶上,剛好聽見從裡面傳來的聲音,他沒有半點遲疑,也沒有以往的紳士風度先敲門,而是帶著焦急直接進來看見了慕喬戀腳旁的碎片。

他立刻去拿掃把把地上的碎片掃乾淨,曲玖遲皺眉但沒有責備地詢問喬慕戀道:“怎麼那麼不小心?有沒有傷到?”

喬慕戀抬眼看向他低聲道:“沒有,我下次會注意的。”

聞言曲玖遲並沒在說什麼,此時手機剛好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屏幕的來電人便去接電話。

看見他離開,喬慕戀蹲下身拿A4紙張收集畚斗上的碎片,隨後藏了起來放在書桌櫃子裡。

曲玖遲回到她的房裡看著空蕩蕩的畚斗道:“碎片呢?”

喬慕戀目不轉睛盯著他道:“我收拾了。”

聞言曲玖遲專注看著她沒有不對勁,想著可能是他自己想多了,便帶上門離開來到客廳。

掃了眼垃圾桶裡面連報紙都沒有,她把東西收拾去哪裡了?

正常玻璃碎掉後都會包進報紙裡,難道真的是他想的那樣。

在她不在家時,他不猶豫不做君子,進到她的房裡查看書桌櫃子,巧合在桌櫃看見了皺巴巴的紙張包著正是玻璃碎片。

曲玖遲眼裡盡是無奈把桌櫃物歸原處後,把東西丟進垃圾桶裡。

“有一天……”他又緩緩開口。

“妳抬頭看我眼睛,回答我,你想做什麼?”曲玖遲直直看著她。

她抬起頭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看著曲玖遲沉默不語。

他朝著喬慕戀方向走近只停留一步之遠的距離直勾勾看著她:“回答我問題。”

她哽咽:“我想……”

還沒等她開口,曲玖遲先敗下陣來,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縮減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低聲哄道:“不哭了,好嗎?”

他後悔惹她哭了,看見她的淚水就令他心疼不已。

他該拿她怎麼辦,他自己也不知道。

喬慕戀傻愣看著近在咫尺的他:“你……?”

“我這幾天會不在家,好好照顧自己。”他伸手指腹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水,接著說完這句後人就匆忙離開,他太失禮了,而他未察覺他的耳尖早已泛紅。

他不想嚇到她,人才十九歲千萬別被他給嚇跑了。

國內,傅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傅臨寒看了一眼喬穆恆的左手,想著那一通曲玖遲打來的電話,裝義肢。

馮壑霆視線看著傅臨寒又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喬穆恆,這兩人感覺有問題。

難道真的擦出火花來了?

幾十分鐘前他還沒來時,總裁辦公室內—

喬穆恆正要拿馬克杯傅臨寒也伸手正好要拿,他的手碰到他的手背,傅臨寒第一個反應是觸感好滑,第二個反應看了一眼喬穆恆,他像受驚一樣手立刻抽回來,而他自己則是摩挲著指尖回味那觸感。

接著喬穆恆沉默,他也沉默不語繼續看著文件。

直到馮壑霆到來,才打破沉默寂靜的辦公室。

喬穆恆看著筆電的資料,其實他在修金融系同時也修了點資訊管理系,以備不時之需。

馮壑霆遞給傅臨寒文件讓他看子公司目前發展進度,傅臨寒開口問道:“怎麼不讓助理送過來或是使用傳真,而是你親自前來?”

聞言馮壑霆道:“我是順路來關心我前實習員工。”

“你在這裡工作適應嗎?”說完他關心的詢問喬穆恆。

喬穆恆回道:“適應。”

手機傳來震動聲他掃了一眼是一封短訊,訊息是曲玖遲傳來的。

J:「看到打電話給我。」

等到休息時間,喬穆恆便撥通電話給他,交談完後才知道原來妹妹都是在騙他,妹妹並沒有走出那件事。

他不想讓妹妹自責,可是她依舊覺得是她自己害了他。

他真的沒關係,因為妹妹就只有一個,而興趣與愛好可以再找。

他嘆息,身後傳來傅臨寒的聲音,他問道:“怎麼了?”

“一點私事。”聞言喬穆恆帶著一絲苦笑。

傅臨寒開口道:“若有事你可以和我商量。”

“傅總下週我有事請假出國行嗎?”他想去找妹妹看看她的情況。

傅臨寒專注看著眼前人沒反對道:“行。”

日子一天一天忙忙碌碌的過,這一週的假日就像往常一樣,兩人到室內羽球場上揮灑汗水打羽球。

只是彼此都稍微心不在焉的,但都是拼盡全力的打球。

前幾天,傅臨寒拿到身體健康檢查報告出來,任何指標都是正常,而心血管疾病是未有的。

那就奇怪,到底是什麼原因會導致心跳的悸動?

那天曲玖遲除了對喬穆恆說那些外,還有說義肢的事情。

曲玖遲他感慨地對喬穆恆他笑著道:“你妹妹她真的對你很好,能有這樣的妹妹真幸運。”

接著到了下週一,很巧的是兩人的飛機是同一架,航班也是同一班,唯一不一樣的是傅臨寒坐在商務艙,喬穆恆坐在經濟艙。

空姐對喬穆恆溫柔說道:“前面有位先生幫你升商務艙,我帶您前去。”

喬穆恆看著坐在旁邊位置座位上穿著深藍色西裝的傅臨寒,他人正慢條斯理的解開袖扣。

而傅臨寒看著他:“你在看我?”

“沒、沒有。”喬穆恆他急忙否認,解袖扣怎麼有人解的那麼優雅。

那一天妹妹傳網址給他看,他不巧按到其中一個網址掃了一眼居然是18+的網頁,內容是男人矜貴優雅的解開襯衫袖扣,一手攥住對方被他壓製躺在沙發上的人目光晦暗不明道:“不要再想試著離開我好嗎?”接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顆一顆的解開襯衫鈕扣露出結實寬厚的胸膛,再來他俯下身對沙發上的受來了個激烈的喇舌。

接著那天他後面不好意思看下去,立刻頁面按返回。

喬穆恆他耳根瞬間泛紅,而他不自知,只知臉熱。

傅臨寒看著不知道想到什麼而臉紅的人,問道:“怎麼臉紅了?”

喬穆恆沒有回答問題則是立刻戴上眼罩轉移話題道:“我先睡一會。”

傅臨寒看著匆忙戴上眼罩的人無奈嘴角噙著笑意。

在還沒把手機開飛航模式前,他看了特助傳的網址。

原來心跳的悸動是喜歡並不是種疾病,或許他這一趟出差是想確認,確認是對他人感到突然好奇還是真的喜歡上。

再或者只是想逃避,並不想承認自己喜歡的人是同性,並不是異性,但對他來說不管是同性也好,還是異性也罷皆無所謂。

因為喜歡的話就大膽的承認,並且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何況他又不會以此事為恥,因為他是傅臨寒。

那一班飛機抵達目的地後,兩人出了機場各自暫時分道揚鑣,喬穆恆直接搭車前往喬慕戀就讀的學校J大,而傅臨寒有人來接送他,他是來國外分公司視察及暫管理。

J大校門口,喬慕戀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而手上拿著素描本。

她笑著看著哥哥輕聲道:“哥哥你怎麼那麼難得來找我?”

知道哥哥他說要來國外找她,她感到非常開心。

就像哥哥說的那樣她真的是黏人精,雖然有時他們兄妹兩會視頻通話、語音通話。

喬穆恆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輕笑道:“哥哥找妳怎麼還需要理由?”

“曲玖遲人呢?”他疑惑問道。

“他人最近好像去其他縣區攝影拍照的樣子。”喬慕戀笑著回答哥哥的問題。

“妳一個人在家還可以嗎?”說話間喬穆恆眼尖發現喬慕戀白襯衫手腕一處有白色繃帶。

話鋒一轉喬穆恆他瞬間臉色大變皺眉問道:“妳的手怎麼了?”

聞言喬慕戀她立刻把手伸到背後心虛地道:“哥哥我的手只是燙到,不要緊的。”

“妳不要傷害自己,好嗎?”他溫和對她說,接著像以往那樣右手摸她頭頂。

“那一天,哥哥就和妳說過沒事,妳不必一直放在心上。”

喬慕戀牽強微笑道:“……哥哥你從來沒有老實和我說,難道你真的不要打籃球這個愛好了嗎。”

喬穆恆嘆息接著溫和地又道:“我還有慣用手能打球,但我的妹妹只有妳一個,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他又道:“我們先回家。”先回公寓的住處,因為總不能一直站在人來往往的校門口外聊天。

進到公寓客廳,喬穆恆直言:“把繃帶拆了。”

他想看她的手到底怎麼傷的,到底是不是燙傷,再或者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喬慕戀看著哥哥臉色難看小聲問道:“哥哥……傷口有傷疤很難看,所以……”能不看嗎?

後面一句還沒說,就被喬穆恆打斷,他微怒冷斥道:“過來!”這次是他第一次對妹妹生氣。

他從來都沒罵過妹妹兇過妹妹,因為就感覺自己把臭脾氣發洩在妹妹身上一樣,而且他也捨不得兇她。

在她靠近後,喬穆恆伸手握住她的左手修長的手指輕巧解開繃帶,他看見的是一條又一條不深不淺的痕跡。

剛好曲玖遲這時回來,他看了眼兩人走近客廳看到喬穆恆握著她的手,他視力良好也看見劃痕,他皺眉低聲對喬慕戀道:“把東西拿來。”

她知道曲玖遲他在說什麼,她維持站著不動看著哥哥又看著曲玖遲不發一語,喬穆恆耐心告罄沒轍冷聲:“聽話!”

看著哥哥被自己惹生氣,喬慕戀走進自己房間後再次走出來時手拿著被衛生紙包的物品。

曲玖遲伸手去拿她手上的東西,看見的是兩三片的玻璃碎片,他臉色難看皺眉道:“哪來的?”

“老實說,從頭到尾。”喬穆恆加了一句說道。

“……朋友梳妝鏡碎了我幫她收拾撿來的之後我用紙張包回來的……我洗過了。”聞言她小聲道。

喬穆恆皺眉看著自家妹妹開口問道:“在校門口前,不是對我說燙傷嗎?”

喬慕戀回道:“哥哥……不是燙傷。”她垂著頭不敢看哥哥的眼眸。

曲玖遲握著她的手查看傷口道:“妳這樣做之前,有沒有想清楚後果,這樣會傷到妳哥哥。”

他看著一條又一條交叉的痕跡一看就是割的,唯獨一條比較深看來肯定會留疤,她怎麼那麼忍心傷害自己。

她抬起頭看了哥哥情緒低落對他輕聲道:“哥哥…對不起,不會再發生這樣事情了。”

喬穆恆嘆息一聲輕聲問道:“有處理傷口嗎?”

喬慕戀搖頭又再一次低頭,曲玖遲拿著醫藥箱走過來溫和道:“手伸過來,我幫妳處理傷口。”

喬穆恆無奈苦笑地道:“我今晚住這。”

“住我房間嗎?”曲玖遲問道。

喬穆恆道:“我妹房間。”

“不行。”曲玖遲皺著眉頭反對。

既然他們都知道自己已經擅於偽裝,那就是不是不再需要強裝活潑強裝笑顏?強顏歡笑?

喬慕戀走回房間背靠門滑落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把臉埋在膝蓋上嗚咽著,她也不想事情發生成這樣。

她不知道該怎麼訴說自己的心裡想法。

她真的不知道……哥哥會不會因為她這樣子,而對她感到失望?

房間裡的隔音並不好,曲玖遲坐在客廳沙發上一直注意著她房間的動靜,從房間外面就聽見她的哭泣聲,對喬穆恆道:“你睡我房間,我睡慕戀房間。”

喬穆恆:“???!!!”

曲玖遲他站起身接著道:“她睡床,我睡地。”

喬穆恆:“……”他一次說完不是比較好比較快嗎?

喬慕戀把臉上的淚痕用紙巾擦乾淨就走進浴室裡,接著才發現只有帶浴巾進來,她只好包著浴巾走出來。

路過廚房順便飲水機裝一杯水來喝,而客廳沙發上好像多了兩個男生,從這個角度他們看不到她。

曲玖遲從臥室出來就看見喬慕戀因為剛出浴室白裡透紅的肌膚瞬間他耳根泛紅視線移開,對她輕聲道:“等等來我臥室一趟,我再幫妳上藥。”

他走到客廳看著家裡多出的兩個人,對馮壑霆道:“你怎麼在這?”

馮壑霆手裡抱著一包洋芋片邊吃著邊開口說道:“這不是很久沒看到我兄弟嗎?所以就來看兄弟你了。”

“罷了,你們安靜點。”說完曲玖遲他回臥房拿著浴袍去浴室。

客廳裡,馮壑霆對喬穆恆八卦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喬穆恆回道:“沒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但肯定應該是沒什麼情況。

十分鐘後,曲玖遲穿著浴袍走出浴室來到客廳看了一眼,對喬穆恆道:“我這有一條沒穿過的灰色浴袍。”

傅臨寒皺眉看著,喬穆恆道:“謝了。”

馮壑霆好奇地問道:“穆恆你要睡這啊?”

聞言喬穆恆應聲:“嗯。”

喬慕戀換好睡衣就來到曲玖遲的臥室等著,困倦襲來便躺在曲玖遲的床上接著漸漸睡著了。

當曲玖遲他走進自己房內看見的是穿著小熊帶帽睡衣的喬慕戀睡在他床上香甜的睡顏,無奈苦笑小姑娘她好像真的對他沒有任何防備。

小心幫她的手腕處上藥接著包扎,再來輕輕地把她攔腰抱起,讓她的頭靠在他胸膛上而她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看來剛才哭得很厲害。

抱著她往她臥室房間走去,傅臨寒看見幫他開了那扇房間門,再來輕巧地把她放在床上,也幫她蓋上被子。

他們兩人房間的床皆都是加大單人床。

他就在地上打地鋪,接著闔上雙眼。

而這時喬慕戀睜開雙眼側躺看著床下躺著的人,曲玖遲看見她清醒問道:“是我把妳吵醒了?”

她輕聲道:“沒有。”接著又道:“地板冷,你要不要上來睡?”

“慕戀妳要對我有防備心,我是男生。”他道。

喬慕戀看著他道:“你又不喜歡我,我為什麼要防備?”

曲玖遲嘆息,她難道真的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嗎?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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