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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空情在外旅行多年,早已學會了神蹟者的技法,成為了一個優秀的空間屬性神蹟者。

「景深你看!這就是空間穿梭門!可以隨時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甚至可以到別的大陸、別的時空呢!我厲不厲害?」

「嗯,特別厲害。」

「景深景深!我和老古爺今天去看雪了!雪好漂亮啊!晶瑩剔透的,好像水鑽!」

「一定很難得吧?有機會再一起去。」

「今天老古爺帶我去看他的老朋友,他們給我講了好多好多的故事啊!」

從這句留言之後,空情就極少分享照片與故事。

多年未見,相隔的空間遙遠,兩人之間的話題沒有了共同點,從一開始的每一天都輸入到滿,到後來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對於有沒有交流,似乎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不久後,她們便斷了聯繫。

「阿情,你甚麼時後要回......」

景深輸入了幾個字後,又將它刪除,重新打了幾個字。

「今天肯提奶奶縫了一對香包給我和景淺,很精緻可愛,肯提奶奶果然寶刀未老。」

手指停留在送出鍵上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文字全部刪除。

倒退的訊息,就向他們之間的感情,從充實,到虛無。景深的記憶也隨之倒退。

訊息欄變成了一片空白。

「景深,你說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子啊?」

「景深,你去過外面嗎?」

「景深,世界到底有多大?」

「景深,等我們長大,一起出去旅行好不好?」

「我會回來的,我會帶回世界各地的故事,還有最好的醫生。妳要等我哦!一定!我一定會做到的!」

「一定、一定喔。」景深將頭埋在抱枕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句話。

回應她的是屋外的一片蟬鳴。

明明是夏天的尾巴了,但知了依舊不怕死的在外頭高聲鳴唱,想要在最後的時刻在這世間留下曾經存在的證明。

※※※※※※

「所以我就說了!為甚麼要把這種機遇留給空情?這是爸用命換來的!本是應該要給姊姊的,憑什麼給她?」景淺刻意壓低的質問偷偷的通過窗戶,溜進了屋內。

景深起身,扶著牆走到窗前,倚著窗邊茶几和書櫃,側耳細聽外頭的動靜。

「景淺,」卡尼低聲道,「這種機遇,我們家受不起。你也知道,你爸、你爺爺、你曾祖和高祖,世世代代都是在為空間旅行者的神位繼承人尋找打開神之門的鑰匙的。媽這輩子沒求過你甚麼,但這次算媽拜託你,算媽對不起你,但你絕對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姐姐知道。」

「姊姊?」提到景深,景淺不禁提高聲音,「你不說我都沒想到。只要打開神之門,姊姊就能成為空間旅行者,那她也不用受病痛折磨了。既然如此,你依舊想要把機遇讓給空情那個外人?姊姊是你的親女兒嗎?!」

「景淺!」

隨著聲音落下的,是景淺臉頰上清晰的掌印。

「空情從小跟小深和你一起長大,她怎麼就是外人了?」卡尼怒視著景淺,「再說,成為空間旅行者豈是打開神之門就能做到的?在那之前還要學會神蹟者的技法,若是沒有的話,那麼一切都免談!」

卡尼四下看了看,放小聲說道:「而且,打開神之門是要一條人命獻祭的。阿情未必打得開。」

「難怪你不讓我告訴姊姊。」景淺咕噥道,「也就姊姊那個傻子會笨笨的趕著給人做嫁衣。」

笨嗎?景深站在窗後苦笑著,她不傻,她當然想活下去,但她也知道,她也沒多久可活了。

如果可以,最後為誰做點事情,那她也心甘情願。

而且,那個人是空情。

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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