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大約三百年前,有一酒館名為十三盞,酒館內有個規矩,凡託人辦事者,只要準備了十三盞,酒館皆不得拒絕其要求。

一盞為水,

二盞為茶,

三盞為酒,

四盞為油,

五盞為燈,

後八盞皆為血。

這十三盞看似簡單,準備成功的人少之又少。

「這是為什麼啊?老爺爺。」聽故事的男孩問。

「當然是因為這十三盞除了前三盞,皆不是什麼好取得的玩意兒。」老爺爺溫和撫摸著男孩頭頂。

水、茶、酒皆無特殊要求,從第四盞開始就不一樣了,第四盞的油是為尸油,第五盞的燈燃燒的也是尸油,第六盞的血是委託人自己的,第七盞為陰氣極重之人的血,第八盞為陽氣極重之人的血,第九盞需要殺過一百人屠夫的血,第十盞為陰陽人的心頭血,第十一盞為還在母親肚子裡胎兒的心頭血,第十二盞則是那名母親的心頭血,最後一盞也是最難取得,是酒館老闆的血,但凡油一滴在盞茶裡就算準備完成,酒館上下皆會動用全部資源替你完成你的委託。

「難道就沒有人完成過嗎?」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年輕人問了一句,語氣極度不善。

老爺爺也不在意的笑了笑。

「當然有,在第三任酒館老闆時就有人成功準備十三盞,據說是老闆小時候的玩伴,第十三盞也是在老闆小時候取得。」

年輕人把玩手上的戒指,雙眼直盯盯的看著對方,「老爺爺,若是酒館不想接這門生意,難道就沒有拒絕的辦法嗎?」

老爺爺聽到這話,臉上溫和的臉色全部消散,只見他趕走身邊聽故事的小朋友,站起身是以年輕人跟著他走,那年輕人膽子倒也是大,直接跟上去。

「小兄弟酒館已經多年沒有接客了,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來酒館喝杯酒呢?」老爺爺腳步極快,不像是步入花甲之年的人,說話也沒有一絲急促,甚至還有點悠閒。

「想要拿回一件物品,就是物品有點過於特殊,自己不太好拿,便尋思找人幫忙。」

老爺爺心底盤算著此人的身分,在個岔路口轉彎,手指著一家中式的酒館,酒館匾額上刻著十三盞。

「年輕人,十三盞歡迎您的到來。」

「老闆,你說今天會有客人嗎?」正在門口打掃的江祇隨意地開了話題,打掃的姿勢也是漫不經心,似是在抱怨一大早就讓他與周公分別。

江祇是我師父員工的小兒子,也就是上一任酒館老闆員工的兒子,因為不喜讀書,學了他爸一身本領,留在酒館工作,今年正好二十。

我接手這家酒館,已經有兩年的時光,在這段時光裡,營業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天,

「會的,」我推了快滑下去的眼鏡,往門口望去,「你看這不就來。」

「老闆,這為年輕人想找你喝點小酒。」

「江叔,你就不用跟著小祇叫我老闆,稱呼還是和以前一樣就行。」

江叔是江祇的爸爸,江祇是江叔四十五歲時在街口撿到的棄嬰,那時江叔的大兒子江牧已經二十歲,對江叔的那些工作並不感興趣,於是跑去外地讀書,讀的是法律系。

江祇撿回來那時我才五歲,特別開心,因為我終於不是師父十三個徒弟中年齡最小的。

「沒事,畢竟你是老闆嘛,私底下才叫小名。」江叔踹一把江祇的屁股,「臭小子還不去倒茶給客人。」

「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的。」江祇揉了受傷的臀部,「客人請跟我過來者便坐,等會兒我們的老闆會跟您詳談。」江祇邊跟客人解釋邊倒茶。

「好的,那我現在有特別需要準備其他東西嗎?還是酒館內有什麼特別規矩需要注意?」年輕人語氣很恭敬,看起來十分怕得罪酒館的老闆。

「放心,規矩老闆在跟你談話前會先和您說清楚,至於其他就和一般酒館沒什麼兩樣。」

年輕人聽到回答並沒有輕鬆多少,反而繼續拉著江祇問其他問題,我上去的時候他倆還繼續聊著天。

「您好這位客人,我是酒館的老闆,我叫蕭辰,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稱呼我為蕭老闆。」我用眼神示意江祇離開,「不知您怎麼稱呼?」

「白郁,稱呼我白先生也行。」白郁仍舊旋轉他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知白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我帶著公式化的笑容開口。

白郁將戒指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相信蕭老闆一定知道它的來歷。」

我知道白郁這是在試探我的能力,也是商人談生意慣用的手段,眼前的白先生大概率只是幕後之人派來的,就是試探實在過於直白了,不像是老手。

我飲一口茶,臉上的笑意不減,「白先生,在談生意前,我先大致說一下我們這兒的規矩,」我稍稍停頓,觀察對方的神色,無異議再繼續講解,「首先,我們談生意只和委託人本人談,第二委託人所提供之任何物品、情報皆不得刻意做假,您可以選擇不說,但若因刻意隱瞞所造成任何損失需由委託人自行承擔,所以這枚戒指只能請白先生還給委託人了。」

我將戒指推回去,白郁並未拿起,而是當著我的面撥了通電話,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白郁站起身對我彎腰,「蕭老闆不好意思,我們老闆有些顧慮,如有冒犯請多擔待。」

我擺手示意,「我能理解,大多的委託人的身分確實不適合直接現身,沒什麼好冒犯的。」

「蕭老闆,實在不好意思,我老闆下次會親自登門拜訪,這次請容許我先失陪。」白郁恭敬的彎下腰,轉身離開。

「如何?」江祗一改早上的氣質,全身散發豹子見到獵物的興奮,靠在欄杆上漫不經心地發問。

我望向白郁離開的方向,推了推眼鏡,遮住眼底的思緒,「小袛,來活了。」

終於開張了。

在酒店昏暗的房間內,一個男人躺靠在沙發上,眼睛半瞇,挺高的鼻樑,嘴唇是淡粉色。

骨相是具有西方攻擊性,但皮相卻是溫柔的東方臉,黑色的襯衫領口大開,裸露大片白色皮膚,胸口掛著蛇形的銀色吊墜,襯的皮膚更加冷艷。

一身優雅華貴,摻雜著幾分放蕩不羈。

「事情辦得如何了?」冰冷低沉的嗓音傳入白郁的耳朵,來自上位者的威壓撲面而來。

「和傳聞一樣,現在估摸已經知道我們是誰了。」白郁倒了一杯冷水送到男人手邊,「雖然十三盞現在只是江湖傳聞,但它確確實實存在過,自從那場劫難結束過後,十三盞並非滅絕,只是不知為何突然引退了,」白郁從公事包拿出關於十三盞所調查的資料遞給男人,「三十年前,十三盞默默在地下發展勢力,各行各業都有它的蹤跡,但掌事的確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

「白郁,你認為十三盞能接手這差事嗎?」男人靜靜看著水面,淡淡地問。

「我覺得,能。」白郁篤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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