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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如我猜想,一回到酒館的隔天,洛肖就帶著白郁登門拜訪,還帶著一只皮箱子。

「洛家主,來就來還帶甚麼禮品呢,怪不好意思的。」江祇笑嘻嘻的接過白郁手上的箱子,「老闆在樓上包廂等著二位。」

江祇這次並未跟著上去,而是先去處理箱子裡的東西,若是不現在處理等過段時間,東西很容易發生質變,到時候就會變得非常危險。

「蕭老闆,好久不見。」

「洛家主,真的是好久不見,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我八歲的時候呢。」

兩人見面並沒有打算直接切入正題,開始東拉西扯,話家常,憶當年。

我和洛肖的緣分還要從洛肖小時候中蠱開始,洛肖的名字並不是現在這個,原名叫洛品月,是洛夫人親自提名,取自蘇軾的提領巾絕句,「慢品人間煙火色,閒觀萬事歲月長。」,洛夫人希望洛肖這一生順其自然,人生很短,不必拘泥於小事,她只希望洛肖快樂,但生在洛家注定與順其自然無緣。

當年洛家家主行事乖張狂妄,不知道怎麼得罪了肖家遺女,對還是孩子的洛肖下了名為冰心的蠱蟲,雖然當年肖家已經完全落沒,但肖家遺女完全傳承了她父族和母族全部秘術,其中包含了蠱術,冰心就是肖家遺女母族獨有的蠱蟲,冰心這種蠱雖然不致命,但中此蠱者全身會宛如寒冰,不管環境如何溫熱,身體始終冰冷。

冰心並不好解,子母蠱雖然都在中蠱者體內,子蠱在心,母蠱在腦,兩者必須同時取出,若只取子蠱,那母蠱會立刻在分裂出第二只子蠱,母蠱分裂的過程中,中蠱者會猶如有一根棒子在腦中攪拌的疼痛;反之,若只取出母蠱,子蠱感應母蠱的離開會立刻引爆,將心臟炸毀。

洛家並不擅長解蠱,洛家夫婦無法,只能求助於我師父蕭吾慎,師父在蠱術這方面還是有點造詣,但十三盞畢竟是做生意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有代價,無論是人情、錢財,或是其他形式的交易。

當初洛家夫婦在包廂裡和師父討論許久,甚至還傳出瓷器破碎的聲響和男人的怒吼聲。

三人出來,除了師父臉上雲淡風輕,洛家夫婦一個臉色鐵青,另一個眼中寫滿掙扎與哀傷。

明顯就是沒談攏。

「蕭老闆,真的不能在談一下嗎?不然我們各退一......」

「不好意思呢洛夫人,你們的籌碼還不夠跟我談條件,而且妳知道的,我已經讓一步了。」蕭吾慎面帶微笑,口氣卻是不容質疑。

「蕭吾慎,你別太得寸進尺,洛家就算無法將你連根拔起,也足夠讓你損失慘重了。」洛家主洛凌的眼神像是恨不得立馬刀了蕭吾慎。

「以前的洛家我或許還要掂量幾分,但現在的洛家可承受不起十三盞底下任何一盞。」蕭吾慎淡定的開口,說話間隙手也沒閒著,泡了一壺熱茶,「洛凌,肖家沒了,你們洛家吞併所有遺留的勢力,我承認你們實力

成長得很快,不代表洛家已經夠格,與我平起平坐。」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喝茶嗎?雖然我的手藝不如阿哲,但還過得去。」蕭吾慎將茶杯推至洛凌桌前。

嘖,明明就沒給拒絕的權利。

洛凌在心裡嘆氣,還是認命拉了兩張板凳,夫妻兩人一同坐下。

想想他這些年容易嗎,第一任妻子生產的時候,他在外面奔波沒能趕回,妻子帶著兩個孩子回肖家坐月子,結果剛出月子就和家族前去盜墓,這一去就是永遠,只留下兩個孩子,洛品月和洛玫。

顧不得傷心,肖家這禍事來的蹊蹺,為了能保護好兩個孩子,他拚了命收了蕭家剩餘勢力,整頓洛家上下,一步一步踩著屍體才走到這個位置,不然洛家家主這個香餑餑可落不在他頭上。

當初他和肖家人成親的消息,只有兩家人知道而已,畢竟彼此都是微不足道的家族旁支罷了,沒必要興師動眾,徒惹事端,所以現在知道兒子有肖家血脈的除了自己就只剩現在這任妻子,但據說肖家對於血親有特殊的感應,自家妻子也認證過真有此事,他不相信這蠱毒是肖家遺女下的,極有可能是栽贓。

好好的兒子被他養成這樣,怎麼對得起逝去的亡妻。

「真的只能這樣了嗎?吾慎。」低沉磁性的聲音帶點無力感。

「我剛才已經同你們說過了,令郎的身子還有其他問題,我知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恕蕭某拒絕這項提議。」

空氣瞬間凝滯下來,最終還是洛凌先開口,「最快什麼時候開始?」

「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同我徒弟登門看望令郎。」

之後,師父就帶著我前去解蠱,師父告誡我必須守在洛品月身邊,絕對不能離開超過十公尺,那怕是洗澡也不行。

師父每天按三餐給洛品月施針、喝藥、焚香,每天的香和藥都不同,由師父親自調配。

等到第七日,洛品月突然昏迷不醒,師父前來查看,「有人在阻撓解蠱。」

師父嗤笑,「真當我只是取蠱嗎,冷冷過來。」,師父朝我招手。

冷冷是我的小名,師父總說我面無表情的時候,眼神如冰塊,沒有情緒。

師父用朱砂在洛品月的額頭、雙手和胸口上畫了一堆我看不懂的符文,「師父教你看,這些符文都是從月族那改良過的,你單手成結放在額頭的符文上,看看能看到什麼。」

手輕觸到符文的瞬間,我感受到了細微的力量,好似一根細線領著我去了解符文的含意,我看見了血紅色的海,潔白弦月高高掛起,沒有被血色染紅。

這是由符文構成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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