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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ater04 青春的縮影(02)

當厚重的相簿落在蘇念汐手心裡時,她才想起陳瀞初到來之前,她一個人躲在雜物間裡翻看這些被她收藏起來的記憶。

「這是『他』嗎?」陳瀞初與蘇念汐並肩坐在一起,兩人的面色都稍顯凝重。

陳瀞初口中的「他」,是蘇念汐一輩子的癥結,也是她一輩子埋藏的秘密。就連陳瀞初也只知曉蘇念汐心裡有這個人的存在,但卻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為何蘇念汐拼命想要忘記關於「他」的一切。

蘇念汐深吸了一口氣,將相簿闔上。

明明過了近十年,相簿卻未沾染一絲灰塵和髒污,更加證實了蘇念汐經常翻閱的習慣。

陳瀞初這才明白,蘇念汐拼命想要忘記卻總是徒勞的原因。

——蘇念汐捨不得放下,所以她把自己困在了過去,將所有的想念和寄託寫在書裡,宣洩她心裡無人知曉的想念。

「我前幾天疑似遇見他了。」陳瀞初並未把話說死,她怕揭開蘇念汐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

她偷偷覷了蘇念汐一眼,她面色平靜,並沒有任何異狀。

「妳心裡的人就是『程亦川』對吧?」

陳瀞初的語氣很輕,但卻像一顆石子,明明投入了毫無波瀾的湖中,卻激起了巨大的水花,撼動了蘇念汐。

蘇念汐許久沒有聽見程亦川的名字了,這幾年有關他的消息都是來自於媒體和報章雜誌。

再次提及,那些久遠且漸漸模糊不清的記憶找到了空隙,鑽入了蘇念汐腦海中的每一處空洞,填滿了凹槽。

與程亦川相識的初期,蘇念汐沒給他好臉色過,自然也無法從他那裡嚐到甜頭。

兩人天天暗地裡算計著對方,一來一往之間,結下的怨念和恨意像是灌氣的氣球,不斷地膨脹、瀕臨爆炸。

蘇念汐深知程亦川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只不過是他的偽裝,他將所有的壞心眼隱藏在後,若是不知情的人,很容易就一腳落入陷阱,插翅難逃。

「怎麼了?」此時那雙桃花眼的主人,正勾著嘴角輕聲詢問。

看似關心的問句,實則暗藏著威脅和不滿。

蘇念汐垂眸看向程亦川正坐著的椅腳,那上面殘留著碰撞的痕跡,還有不自然的接痕。

他們上次在走廊上鬧出的動靜驚擾了師長和同儕們,風聲自然也就傳到了嚴長宮的耳裡,很快地找他們到辦公室詢問事情發生的經過。

嚴長宮視線來回掃過二人,一個站得筆挺,十分坦蕩,另一個站姿鬆垮,雙手插兜,絲毫沒有歉意。

「程亦川,我是要你好好關心蘇念汐,不是欺負她。」嚴長宮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當初交代程亦川照顧蘇念汐是他教學生涯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蘇念汐在校的優秀表現早已深植人心,嚴長宮左思右想都不覺得整件事是蘇念汐先挑起的,肯定是程亦川做了什麼惹惱了蘇念汐,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問題。

嚴長宮心疼的看了一眼蘇念汐。

程亦川巧妙地捕捉到了嚴長宮的眼神,立即嗤笑。蘇念汐扮豬吃老虎這招用得真精妙,就連嚴長宮這隻老狐狸都辨識不清。

嚴長宮揮了揮手,將程亦川留了下來,蘇念汐離開前還朝程亦川投以一個勝利的笑容。

藏在口袋的拳頭逐漸縮緊,程亦川嘴角的肌肉緊繃,笑容逐漸從放肆變得僵硬。

「程亦川,過來站好!」嚴長宮鐵了心要治治程亦川,一開口就是接近一個鐘頭的訓話。

等到程亦川從辦公室走出來後,方才得瀟灑不復蹤跡,一臉疲態,實在是嚴長宮太過嘮叨,他聽得耳朵一陣一陣痛。

回到教室後,蘇念汐勾了勾耳邊的髮絲,朝他嫣然一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程亦川看見她這個態度就來氣,彎下身子和坐在椅子上的蘇念汐平視,惡狠狠的道:「我總有一天,要揭開妳這偽善的面具。」

蘇念汐聞言愣了一瞬,似乎還能聽見厚實的面具裂開的聲音。

「拭目以待。」她冷聲回應。

微風拂過二人的身側,捲起流淌在他們之中的熱氣,撲面而來的高溫,點燃了他們心中對彼此厭惡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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