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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愛》˙章二 真實與虛幻.忘卻的記憶

      與塔矢在知道光失去對自己的記憶後,內心感到悲哀的情緒不同,光在得知自己可以回到熟悉的環境工作時,心中的愉悅不言而喻,似乎也因為心情愉悅的關係,他的健康狀況跟之前比起來,要好上不少。

      當然,就光本身而言,健康狀況是否有所改善,他自己是沒有任何感覺的,會知道健康狀況與之前相比有差,還是透過藤原家那位個性奇怪(!?)的家庭醫生佐藤之診療,才有辦法知道,但不管怎麼說,健康狀況的好壞,對於他日後的行程安排總會有一定的影響,因此,在知道自己的健康有改善後,光自然而然地就開始盤算起他回到棋院後的可能行程。

      話雖如此,光似乎是忘記了,在他回到棋院之後,很有可能會面臨到下列種種情況:

            一、和谷的怒吼與敲竹槓。

            二、伊角的嘮叨。

            三、青梅竹馬的暴力行為。

            四、比以往還要來得多的工作量。

      雖然這些都只是預測,不過,有的時候越沒有設想到的事情,往往就越有可能會成真,這可是千古不變的定理。

   東京˙JR市ヶ谷駅~

      「嗯!總算回來了!」

      站在車站的出口處,光邊看著大街(靖國通り)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人潮,邊忍不住伸了個懶腰,一臉懷念的神情,加上滿額頭的金色髮絲,如果不是那完全不帶口音之日語以及東方人的長相,說不定會有人以為他是已經離開日本十多年,日前才剛從國外回來的混血子弟,雖然,他確實已經很久沒回到東京了。

      「吶!佐為,我們先去棋院好不好?」

      他不想那麼早就回家,而且,回去棋院銷假的事他也必須先處理好才行,不然要是被人發現他回到東京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去棋院報到,只怕日後會被人給找麻煩。

      「……你如果不怕被人抓著狂搖,我就沒有意見。」

      不是他在說,雖然他已經有近十年的時間沒有去過棋院,可好歹也知道光的朋友有哪些,當中的個性火爆(?)份子,他多少也知道個一二,所以,假如光想要提前接受某兩人所發的脾氣,那他當然不會反對。

      佐為在說話的同時如是心想,怎料光在聽到他所說的話後,嘴角的笑容瞬間僵化。

      「我都忘了……」

      糟糕!他怎麼會忘記和谷的脾氣呢!那傢伙是絕對不會放棄這種可以坑人之機會的,這下子錢包肯定是會嚴重縮水了……光愁眉苦臉地想著,雖說回到東京並且可以繼續工作和下棋,對光來說是件足以讓他開心很久的事情,但這種開心若是有會被人坑錢的這種附加條件,那麼,開心的情緒自然也就打了折扣。

      「怎麼辦……」他不想才剛回來就要因為某人的關係而錢包大失血啊!

      「……我出錢,我們去附近的商店買個壽司和禮盒什麼的給他,這樣或許可以堵住他向你發出的火爆脾氣……」

      有些好笑地看著光的表情,出於不想讓光在這方面糾結太久的心態,佐為提出了由其出錢買禮品的建議,想當然的,這可讓光當場感激地抱住了他。

      「佐為!真是太謝謝你了!」

      幸虧佐為提出這項建議,不然他這下可能真的得先跑去銀行領錢出來,才有辦法堵住和谷的那張嘴和脾氣了!

      「呵呵!不用謝,因為你是我徒弟啊!我可不想看你因為要思考如何堵住和谷的嘴,而在那裡傷腦筋老半天。」

      說著,佐為就著光抱著自己的姿勢,抬手拍了拍光的頭,誰知道這個動作好巧不巧的被某人給看到了。

      「好了,我們快走吧!不然時間晚了,棋院關門了的話,你可就得等到明天才能來辦銷假手續了。」

      「啊!對喔!那快走吧!」

      光二話不說地就將那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拉下來,準備直接往某家蛋糕店奔去,不過,那奔跑的準備動作在聽到身後的呼喚時,就立刻停了下來。

      「進藤……光!?」

      為什麼光會牽著那個陌生男子的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光在失憶之後,就和那個男子……

      「嗯?」

      誰在叫他啊?聽到叫喚聲,光很自然地就回過頭去,在看清楚出聲者的長相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開口打招呼道:

      「塔矢前輩你好。」

      「!!」

      光你……真的忘了我了嗎?前輩……你以前都是叫我亮或塔矢的,怎麼……該不會,我在你現在的記憶裡,就只是一個前輩吧?如果是的話,那我……

      錯愕之神情整個浮現在塔矢的臉上,對於光所表現出來的不熟悉,他完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難道,真的就像藤原家所派來的人所說,光失去了所有與他有關的記憶?

      「光,你……」

      「光,我們該去買東西囉!」

      就在塔矢剛要對光說些什麼的時候,佐為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太晚去的話,那間店說不定就關門了,你總不希望因為沒有買到禮物的關係而被和谷追殺吧!」

      雖然他很不想在這時候中斷這兩人的交流,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倘若塔矢執意要與光對談,並說出他們過去相處時所發生的事,那麼,很有可能會出現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至少,光應該是很不待見陌生人,應該說,對現在的他而言是陌生人的人在那裡囉嗦,一旦塔矢真的把光心中的不耐惹起,那他們倆人的緣分就真的黃了,亦即到此為止,怎樣救也救不回來。

      「啊!對喔!差點就忘了這件事!」

      聽到佐為的提醒(?),光這才從思緒中回神過來,只見他伸手抓起佐為的右手,邁步向前: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塔矢前輩,改天見了。」

      相當有禮貌的話語,自光的口中說出明顯有些詭異,聽在塔矢耳裡更覺得刺耳,再加上那出現在眼前的親暱動作,他總覺得自己的心已碎成了一粒粒細沙,風一吹就四處飄散。

      「……改、改天見……」

      有些黯然的語氣,不難想見此時塔矢的心情有多麼地鬱悶外加感傷,四年,他等了足足四年,在光離開之後,他就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思念,可是,就像那句『歲月不饒人』一樣,過往那種相知相惜的氣氛在四年過去後,就整個變了調,雖然他的心思跟過去完全相同,但光早已忘了他,並稱呼他為『前輩』,天曉得前輩這兩個字他是有多麼地不希望從光的口中聽到,結果現在卻……  

      心痛地看著那離去的兩人之背影,塔矢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繼續看著別人,包括他心裡最愛的人,每天都過得幸福甜蜜,只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四年前,就因為一項讓人哭笑不得的意外而斷送,以後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接續那段幸福,或許,自己是與幸福無緣的吧!因為斷送幸福的意外是自己造成的,在遇到光之前的孤獨,可能也是自己造成的,像他這樣的人,會有資格獲得幸福嗎?以前也許不會這樣想,但現在他不得不如此懷疑著。

      相較於塔矢的反應,光的反應與以前相比,明顯是有些平靜過頭了,佐為邊想邊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某人,不是不知道光以前對待塔矢的態度,也很清楚塔矢在光心中的地位,因此,在得知光失去了對塔矢的記憶之後,他的反應和其他人相差無幾,心想著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可是,到了今天,他已經很確定,光失去對塔矢的記憶這點並不是玩笑,卻也因為不是玩笑的關係,讓他想要幫這兩人牽紅線的計畫被迫更動,沒辦法,誰叫事情發生得如此之突然呢!現在光已經忘記了塔矢,而按照塔矢剛才的表情來看,只怕塔矢也開始懷疑起他的心,這樣的狀況下叫他牽線,恐怕根本就沒有任何成功的機率可言,這下……麻煩了!重點是,剛剛塔矢看自己的眼神很是詭異,要是他把他當成了光的戀人,那可就不是麻煩二字可以形容的,當然,事情的進展也會更不順利,嗯……要不要先把塔矢找來談談?在光重新回到棋院之後,兩人棋賽錯開的時間。

      邊走路邊思考事情的結果,就是即將撞上東西而不自知,這項真理尤其容易出現在佐為身上,這不,他又撞到蛋糕店……旁邊的路燈桿了。

      「佐為……」

      這是怎麼著?走路居然也會走到撞牆,甚至撞上無論是面積還體積都遠比牆面要來得小的路燈桿,佐為到底是在想些什麼想得那樣入神?一條不到一公里長的直線道路,他可以連續撞牆八次以上,這要讓自己不去懷疑他的心思,只怕是難了。

      現在的重點是,佐為的頭不知道有沒有撞到瘀青……畢竟那些牆的硬度可不輸給鐵鎚:

      「你的頭沒事吧?」

      萬一真的把頭給撞壞了,那可就不是“得不償失”四字可以說明的情況了。

      「啊……沒事。」

      摸了摸方才不小心撞到的地方,在感覺到那隱隱傳來的疼痛後,佐為忍不住地皺了皺眉:

      「不過可能瘀青了……」

      瘀青也就算了,額頭那邊似乎還腫了個不小的包,這樣的“傷勢”,不出意外,回家後可能就得小心了,因為老總管一定會大呼小叫地要醫生來給他做全身健康檢查,同時對他碎碎念,說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之類的長篇大論,另外,女管家的謹慎態度也很讓人頭痛,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受傷了……有些苦笑地對上光的擔憂眼神,如果不是因為擔心他和塔矢的緣分就此斷掉,自己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到頭,怎麼光一點自覺也沒有呢?就算真的失去了對塔矢的記憶,也多少會有點感覺吧!在看到塔矢對他的眼神後。

      想著想著,佐為忍不住重嘆了口氣,心裡的苦悶因為糾結光亮二人之情感延續方式之故而更甚;怎料,光在聽到佐為的嘆氣聲後,臉上的擔憂神情變得更加濃厚,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撫上佐為那已經變得紫青的額頭腫包。

      「沒事吧?佐為,如果你累了,我們可以改天再去棋院。」

      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佐為,在父母和爺爺去世之後,他唯一能夠依靠的,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佐為,因此,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佐為離開自己,假若佐為真的離開了他,也就是讓他再度面對那種痛徹心扉的生離死別的話,那樣,這個世界上或許就不會再有進藤光這個人。

      光在心裡如是想著,臉上的憂鬱叫人看了很是不捨,尤其是佐為,只見他輕拍了拍光的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別擔心,我沒事的,不過,如果你還沒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一大串的提問,我們倒是可以改天再去棋院。」

      讓光回歸棋壇的事不差這麼一時半刻,倘若光真的不想現在就去棋院報到,那自己也不會去強迫他,一方面是因為自己並不喜歡去強迫人,應該說,除了下棋的事情之外,他並不會去強迫人,另一方面是因為光的脾氣很倔強,要是強迫他馬上去面對和谷等人的盤問,指不定他在回家後會跟自己鬧彆扭,更何況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傷腦筋,哪裡來有時間去做強迫人的事。

      「呃……那我們改天再去吧!」

      說真的,他很不想在剛回到東京沒多久就接受盤問,尤其是和谷的盤問,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可是很嚇人的,要是一個不小心,讓他問出了自己離開東京的原因,事情可就真的沒完沒了了。

      話說回來,當初他選擇離開東京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棋賽失利?應該不是吧?要說失利,之前某段時間的失利還不足以讓他選擇離開東京,那麼,會是感情上的問題嗎?但如果是感情方面的狀況,那他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有,方才塔矢前輩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難道自己離開東京的原因跟塔矢前輩有關?可是,他過去有跟塔矢前輩往來嗎?這些,都是問題啊……

      大概是想得太過入神的關係吧!只見光走著走著,突然也撞到了頭,不同於佐為撞到路燈桿和店鋪牆壁的情況,他所撞到的,是休旅車的後座門。

      【碰!】

      「痛!」

      好痛啊!到底是誰在前面擋路的!?在撞到前面的物體之後,光馬上就從一堆疑問中回神過來,但很可惜的是,他的頭還是腫了個不小的腫包,顏色還黑青的可以,要說唯一讓他感到幸運的,也許就是沒有流血。

      「哪裡來的休旅車啊!」

      居然大門開開的停在路中間,要是別人一個沒注意,豈不是會像他一樣撞得滿頭包?有些怨念地瞪著那讓他發生“意外”的事物,他怎樣都沒料到,自己那有些孩子氣的舉動看在身旁人眼裡,除了可愛外,還是可愛,當然,這個形容詞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除非他想被光討厭,甚至被光無視半年,不然還是別做出那種“自作孽,不可活”的事。

      話雖如此,他還是想說……

      「光,你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呢?車子早就停在這邊有一段時間了,你自己沒注意撞了上去,怎麼可以開口抱怨呢?」

      佐為邊說邊跨步進入車內,安安穩穩的坐在車後座,臉上的笑意看在光眼裡,意外的讓他感到刺眼。

      「佐為,你別笑,剛剛你自己不是也到處亂撞(?),憑什麼可以笑我?」

      方才佐為一直撞牆、撞路燈桿時,自己都沒有開口笑他,還擔心他的傷,憑什麼他就可以取笑他?這一點也不公平!就算他頭上的腫包比他大也不是這樣!討厭!

      「太過分了!我不想理你了!」

      過分!真的是太過分了!佐為怎麼可以笑他!太過分了!

      「呃……」

      糟糕!光生氣了……查覺到方才那段話語裡所隱含的怒氣,佐為的頭皮瞬間發麻,開玩笑,要是光在回到家前怒氣都還沒消,這下絕對是會死人的,而且死的絕對是他──因為會被眾男女佣人、女管家和老總管,甚至是家庭醫生們給追殺到天涯海角--誰叫光是他們那群人的寶貝,如果不是因為光曾經再三吩咐,不准他們找他麻煩,或許現在他已經不在世上了……還是趕緊轉移話題好了,他可不想再遇到像上次那樣的狀況。

      「光,不說這個了,你剛剛到底是在想什麼,怎麼會想的那樣入神?」

      邊問邊伸手將光拉進車內,說實話,他還真的是有些好奇光腦袋裡所想的東西,沒意外的話,是跟塔矢有關的事吧!畢竟光是在遇到塔矢之後才陷入沉思狀態的……

      聽到佐為的提問,光先是愣了一愣,隨後偏頭想了一下,應該說,整理了下他腦海裡的思緒,之後,開口說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塔矢前輩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那眼神就好像……該怎麼說呢?有點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而且意外的讓人感到灼熱,就好像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被他看光那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表達清楚,反正就是怪怪的,可是我不記得自己之前有跟塔矢前輩往來過……佐為,你覺得呢?」

      是錯覺嗎?應該是錯覺吧!但塔矢前輩的眼神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像是錯覺,難道,自己以前真的有跟他往來?

      「……光,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只要順著自己的心去走,遲早你都會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至於塔矢跟你以前是否有所往來,我可以很老實的告訴你,你跟塔矢從小學六年級就認識了,在我們這些旁人眼裡,是相當要好的朋友,也是對手。」

      佐為如是說道,他很清楚光現在的腦海裡面,對塔矢的記憶近乎全無,就算有,也都已經被他自己淺意識的修改過,因此,這樣的答案雖然會讓他感到震驚,但卻也是最恰當的答案……說不定啦!

      「!!」

      他跟塔矢前輩是朋友和對手?騙人的吧!這玩笑也太過誇張了!可是佐為應該不會對他說謊,所以這到底是……光一聽完佐為的回答,腦海裡的思緒立刻變得混亂,表情也顯得萬分訝異,可想而知,要他從混亂當中回神過來,怕是得花上一點時間了。

      相比於光腦海裡的混亂,此時的佐為之周圍氣場讓人明顯感到悠閒,當然,讓他出現悠閒氣場的原因有很多,而最大的原因,莫過於是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幫某兩人牽線了,只是,他所想到之牽線的方法有很多種,光和塔矢的姻緣線卻只有一條,要是一個不小心,把當初已經斷掉,現在好不容易快要接回來的線給徹底拉遠,這下……虎次郎大概真的會來找他算帳吧!畢竟當初他能回來的原因,很大程度還是依靠虎次郎替他向某幾位神祇求情,否則光說不定早就到天上找棋神報到了,哪裡還能等到他去找他,並且發現他因為淋雨發燒導致肺炎的關係,趕緊送醫急救。

      「……吶!佐為……我真的跟塔矢前輩從小就認識嗎?」

      似乎是心中有些了悟,也有可能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簡言之,光此時的心態很是複雜,不是說他不相信自家友人兼圍棋老師所說出口的答案,可是這實在是真的有些讓人不敢置信,當然,或許驚訝與疑惑的成分會比迷惘要來得多,因此才會讓他有那種不敢置信的感覺,畢竟,他是真的對塔矢沒有任何的記憶,應該說,他腦海裡的塔矢,只是他的前輩而已,其他什麼對手啦!朋友啦!類似這樣親密關係的友誼詞語,基本上是不能用在他身上的,可是佐為的說法以及他腦海裡所失去的部分記憶,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在四年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會喪失記憶,而且還喪失得自己毫無自覺。

      「你不是在唬我吧?」

      最後還是決定再確定一下,暫不提及失意不失意的問題,光是塔矢前輩方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已經夠他大頭了,他可不想將自己再次逼緊到心理崩潰的地步……嗯?心理崩潰?為什麼剛剛腦海裡會突然冒出這個詞啊?該不會他的記憶部分喪失之原因,就是因為心理崩潰?倘若真是那樣……

      輕抖了抖身子,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奇妙異常的事情吧!只見光的表情精彩萬分,那樣的表情看在佐為眼裡,自然是免費的笑料了。

      「我唬你幹嘛?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在那邊玩你,要不是因為擔心你會出現什麼讓人措手不及的狀況,我也不會現在才跟你說這件事。」

      不過照這樣子看來,光的記憶應該是沒有恢復之可能了……佐為邊想邊打開車門,伸腳就是往車外的空地走去,仔細一看,那空地分明就是某人家的庭院:

      「下車吧!進到屋後你想問什麼都行,有些事情不怎麼適合在車裡講,而且,我想你的問題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問完的。」

      有關記憶的問題,真的是很難讓人去說清言明,尤其是像光現在的狀況,就算他再怎麼相信他好了,一旦遇到與記憶有關的問題,只要是人,都會產生所謂懷疑之情緒,也因為這樣,他才不想將過去強加到已經失去對塔矢之所有記憶的光身上,沒想到光會自己提出那樣的問題,該說是塔矢他太不會隱藏情緒了嗎?在面對光的時候。

      「還有,有件事我必須先跟你說,我相信你也發現自己失去了某些記憶,所以,在面對過去的熟人時,你會出現兩種反應,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把你現在腦海裡的記憶完全當作是真實發生過之事情,因為,你所熟知的真實記憶在他人眼裡看來,有部分是虛假的,而虛假的部分,其實就是你忘記的記憶。」

      如果不先給光打個預防針,之後在說起那段記憶時,相信光的反應絕對不會比之前在街上所表現出來之反應要來得好,說不定還會呆傻得更久,然後徹底炸毛外加繞圈圈,他可不想看他繞圈圈看到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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