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Chapter.01

依然還是這個高速轉動的城市,但不一樣的是,我們已不再是那些可以以那些荒唐無理的藉口逃避,出事那背後還有人可以給你擦屁股的孩子,我們都出為了為這個城市付出健康、歲月、休息和感情的生物。

我開始翻閱著個大求職網站的求職資訊,而且不斷在那些網站上應徵,不斷地寄履歷,隔天,就跟那些提著咖啡的人一樣

與時間爭鬥,與這整個時代拔河,而文雁那傢伙整天往畫室跑,每天都是一身油漆工的打扮,我看到都還以為她是要為了某間大樓粉刷而不是去畫畫的,而張榕算是我們之中最輕鬆的,她在她爸爸的律師事務所上班,每天忙得事情就是法律諮詢,他就在咖啡廳裡優雅地喝著咖啡一邊聽著那些貴婦發牢騷,具張榕說的,她每天聽到的演說都是:「我老公跟別的女人在搞上了,我要跟他離婚」不然就是「那老頭子的遺囑到底她媽的是誰,我要知道!」而這些對於喜歡冒險的張榕來說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她突然很羨慕她的哥哥可以在美國開一家分所。

當然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張榕冒險的日終於來了,這對張榕來說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一切都要從上星期開始說起…..

她一如往常地穿著MiuMiu的短裙上班,她穿越了人群,她以她那14cm的高跟鞋宣示她走進了辦公室,所有人掃過她精緻妝容,她冷豔的氣質彷彿是鐵達尼號撞上的冰山,但這樣形容也不對,因為她沒有冰山那麼壯闊,我們只能說她是小巧而精緻的冰山。

此時她的LINE的通知鈴聲響起,裡面悠悠地出現了一行字:你現在到我辦公室裡,傳送人:張百悅(她父親),她顯然改了航道,往後頭走,高跟鞋的聲音變得更加響亮,整個寧靜的空間就這樣被踩破,那些底層員工的睡意也被踐踏著。

她走到他父親面前,她仍然趾高氣昂,彷彿這地盤是屬於她似的,張百悅沒有理會,他還是看著關於一艘貨櫃船的案子,密密麻麻的英文字,還有一些中文筆錄,張榕承認她爸爸絕對是比她還要狂熱的法律工作份子,比她更愛冒險,比她更知道什麼叫做遊走法律邊緣的浪漫,接著他幽幽地說到:「雖然這件事不是你喜歡的國際海洋法,但是這比那個還難玩,我們查到了文章盛的遺囑並不清楚還有他給我們的財產權狀有些也不是真的,也就是說我們之前拿到的所有東西都是假的。」張百悅放下了他手中的文件,臉色沉沉的,他跟他女兒一樣,臉孔都相當冰冷,他的臉上彷彿沒有生機,但腦袋卻可以像運算機一樣高速運轉。

「您是要我找出那些真的東西,那我知道了。」

當張榕正要走出去時,坐在位子上的張百悅又開了口:「張榕,從現在開始好好看住文章盛的銀行戶頭。」

她回頭給了她老爸一個眼色,接著筆直地走出了辦公室,14cm的高跟鞋又一次震醒了那些正在打瞌睡的人,震醒了那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但是誰知道現在是早上7:37。

而我這個人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了,當我全身上下都亂七八糟、灰頭土臉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的時候,文雁已經在客廳喝早茶了,她看到我馬上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我,然後我走到沙法坐下,她遞給我一張用進口紙做的通知信,我看了看上面的字句,我馬上對文雁說:「文雁,告訴我這是不是詐騙集團?」而文雁卻看著我然後用手輕輕地撫著我凌亂的瀏海對我說:「如果你覺得是的話那就是了,你可以選擇放棄這優渥的工作,然後選擇在路邊賣麵。」我被她狠狠地吐槽,我還真優秀。

好了,我跟妳們說說那紙上面寫的是什麼,它上面寫著,我成功地成為全中國文壇上最好、最有名、最有實力的出版上的代理編輯,而那間出版社的名字就是鼎鼎大名的《原點出版》,雖然說只是代理編輯,但是你只要做足一年,你就可以在上海出版界輕輕鬆鬆地找到一份完美的工作,相當於法海輕鬆地收拾了白素貞跟小青,這一刻,我真瘋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上樓,在我的房間裡尋找那些我能穿去上班的衣服,還有那年張榕送給我的高跟鞋,文雁就站我房間門口,兩眼瞇成一線,我驚恐地回頭對她說:「我沒有可以穿去上班的衣服,我甚至連高跟鞋的影子也看不到!!」她點點頭,回答我

:「我們去恒隆(上海相當有名的精品百貨)。」她立刻打了通電話叫張榕的司機在別墅門口等她,我不得不承認,文雁有時候有點像張榕,但卻又與張榕不同,她的長相不是像張榕一樣冷豔、小巧精緻,她長得像是電影色戒裡湯唯扮演的王佳芝,有著那一種特殊的古典風韻,而她確實也把她的人生當作電影,轟轟烈烈、華美而精緻、悲傷卻又歡樂、短暫但是永恆,所以我曾經把張愛玲說過的一句話引用在她身上:「生命就是一襲華美的袍子,爬滿了蝨子」,而她卻說:「我的生命一串黑編織成的,它不切實際但卻美好」。

我換好衣服下樓,文雁已經穿好HERMAS的兔毛高領成衣看著我,腳上穿著5CM的過膝長靴,我卻穿著毛衣跟長褲,我們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們走吧!恆隆在等我!」我沒有回話,我只能說這些拜金主義的人,都是他媽的吃飽撐著太嫌沒事做!

而我在路上的時候還跟文雁說,我第一天上班穿成那樣會不會被人打,她回答我:「陳歆,你要知道,你去上班的地方是外灘,不是新疆維吾爾!那裡哪一個人不是穿金戴銀的,作為朋友的我,一定要好好教化你,LV跟Dior的差別在哪兒!」

很自然的,文雁幫我買了一堆我買不起的衣服,從MiuMiu到Marc   Jacobs一樣不差,當她走出恆隆時,櫃台小姐還對她深深鞠躬、面帶微笑,到這裡我們都可以知道拜金主義是多麼的強大。

在這個堅硬冷酷的世界裡,我們每個人都是頑強的小草,努力生存,我們努力吸收罕見出現的陽光,我們也努力得到那些稀少的雨水,我們的人生就是如此,想要活著,想要體會活著,既使是悲慘的活著,也要活這麼一次,想要體會這整個大時代的輝煌美好,掠奪那些不平凡的意義,定義那些無邊權利,你會感到無奈的,但是人生本就是如此,黑暗但卻如此讓人著迷。

張榕坐在新天地裡的高級餐廳裡跟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男人喝著下午茶,那男人長得一表人才,英俊瀟灑,但卻戴了冷冷的面具,他跟張榕簡直是同一種型號的高階機器人,那個人是比多一些溫暖的男人,張榕的哥哥,張允。

「所以那時你遇上了文雁,然後你們就在一起了,你們甚至還同居了半年,之後,老爸讓你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你就假裝不愛她了,跟她分手」張榕一臉不敢置信,原本她只是跟她回國沒多久的哥哥敘敘舊,順便打聽文章盛的事情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勁爆的消息。

「是的,而我也跟那女的在美國註冊結婚了,她可能很恨我當初沒有選擇她吧,但是我畢竟還是要顧全大局…..」

「你他媽的顧全大局!那女的倒底哪一點身家比得上文雁!沒有想到你就因為老爸一句話就跟她分了!你那根神經有困難?不對我錯了!你整個腦都有困難!甚是你那可悲的下半身!」張榕狠狠的羞辱了自己哥哥,但是他卻依舊沉默,他沒有資格反駁,現在的他,彷彿就是個渾蛋。

但是她馬上就恢復鎮定冷酷的臉孔,她說:「還有你說,文章盛那千年老妖的遺囑不只有文雁,還有另外一個傢伙,還有遺囑裡只說把那一片未開發的林木給文雁,也沒說到博物館的下任館長是誰,你說會不會太懸疑了?」

「那是他給你們的遺囑,真正的遺囑在你男朋友那兒。」

張榕臉沉了下去,他口中所說的男朋友,就是從高中交往到現在男朋友,陳學詺,他們家跟張榕一樣,全是律師,在法律界紅得發紫的一顆新星,之後,他們自成一格,開了聯合律師事務所,走高檔路線,隱密且穩定漸漸成為某些年輕富豪的喜愛,遠遠的把張家的律師事務所拋向彩虹的彼端,所以他們倆的關係一直都挺競爭的,但卻一直維持著甜蜜刺激的情侶關係。

「你的意思是,我們從一開始就被那渾蛋館長耍得團團轉?」張榕卻依舊鎮定,但腦子卻毫無頭續,她的腦子像是被迫停止運轉似的。

「差不多,應該是說那老傢伙為了躲過宋嚴顧視線才這麼做的,你知道,宋嚴顧覬覦文家的林木很久了,要是他握住了文章盛的遺囑裡的小拔炳,他就可以拿這個跟媒體大作文章,文家在文化界的風評也會一片狼藉,到時候連政府默許的博物館世襲制也會化為烏有。」張允精確地分析著,張榕冷靜的聽著。

「還有文家所擁有的古董市價是破億的,現在全部都還在博物館的展示間裡,你說到時候,他外孫女會繼承多少?還有未公開的繼承人我們鎖定的對象是目前還旅居國外的文正勳。」

「等等,這案子原本是我來負責的,怎麼變成你這個渾蛋了?」

「因為你一看就比我一個渾蛋還要不靠譜!所以老爸才託我跟你一起辦的,再加上你只是一隻修練十年的小妖孽,怎麼能跟那兩個修練幾千年的老妖怪鬥!」

在這個時刻我們必須承認張允嘴賤的程度高於了女戰士張榕,他才被張榕羞辱沒多久,就可以一個髒字不帶,優雅地罵著自己妹妹是的妖孽,順便襯托出自己是擔心自家人才出手相救的高節操渾蛋,只能說張榕徹徹底底地受到了致命的一擊,女戰士就這樣倒下,宣布陣亡,我們只能說張允是遊戲世界裡的海神波賽頓一樣,用柔和的水化解熊熊的烈火。

夜晚的上海像是撒了金粉那樣浪漫,好像是進入了某個少女的夢境一樣,那甜膩而純粹,我們都為了這樣的上海著迷,我老是幻想著那些小說裡才會有的劇情就發生在我身邊,例如,張愛玲的傾城之戀那樣擁有美好結局的故事或是像分手33天那樣溫暖的小故事,在這迷人的上海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上海,是個讓多邵人作夢的城市,是個讓多少人心碎的城市,張榕曾說過:「住在上海的人,心裡都住著一個龐大的黑暗,等著把這裡的生態吞噬掉。」

她說話的那時我和文雁都還是什麼都不懂小孩子,而張榕就像負責教育我們社會現實面的老大人一樣,拿著金融雜誌對我喋喋不休,有時候就像是個政客,對我們這些一知半解的人民們精神訓話,我們也只能乾聽著點頭。

我和文雁就坐在新天地上的酒吧聊著這些事情,我們一邊聊一邊喝著酒,彷彿是毫無節制的濫用藥物,我已經很久沒有喝朋友喝過久了,尤其是和文雁。

她坐在我旁邊,有氣無力地抓起她的包包,她從裡面掏出了她剛辦的Iphone   5s但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靜靜的看著手機,像是一個有癡呆症的老婦人。

「陳歆,那一年我去美國的時候身上沒有什麼錢,我身上的錢只足夠繳學費,於是我開始參加畫廊的徵件,努力奪教授歡心,那些人幫我寫了推薦函,再加上畫廊賞識,我才能這樣僥倖地活著,之後,我談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結局辭世你想像那樣好。」

「那個人跟我同居過半年,我人生中所有地一次全獻給了他,但是他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我看到她的臉上充滿著紅色,像是熱情的夕陽,她的眼神憂鬱,她陳述了她在美國的生活,沒有她從小到大的光鮮亮麗,反而是吃盡苦頭,不過慶幸的是情是,她有著那強烈的才華,她是個繪畫上的天才,這才促使她沒有餓死,而她的羅曼史果真就跟電影一樣轟轟烈烈。

但說實在她從小學美術就沒有順遂過,有些藝術家從很小開始就接觸油畫這種高級的東西,而文雁是到高中選擇美術學院才開始學習油畫,她喜歡畫美麗的風景,喜歡畫海,她喜歡海的厚重,她喜歡海的神秘,她最擅長畫夢,所以她的畫都帶了那夢境的華美色彩,她沒有什麼素描的基礎,因為她從以前開始就是那個一鉛筆隨便畫個底稿就開始畫的天才,所以她在學正規美術的時候都快痛苦死了。

「不過你還是可以靠你的才華活著的,像我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才華,也沒張榕那麼有能力,去國外也只有餓死的份」我自嘲的笑著,她也微微的笑了,努力藏住淚水,她為她的愛情牆忍住淚水,我卻不知從何安慰她。

「陳歆,如果你沒有能力,能弄得到《原點出版》的工作也很了不起了!而且還是代理編輯的位子」她喝了一口酒,接著看著我,什麼也不說,我甜蜜的笑了,這簡直就是文雁畫作裡那些不且實際的抽象。

「你得為我祈禱我星期一上班不會把她們的總編給宰了!」

「他宰了你又有什麼用,優雅的總編辦公室出現一攤血肉模糊的東西能看嗎?」

我又一次被她華麗的吐槽,我只能說她們的吐槽功力都比我好上好幾萬倍!尤其是文雁那殺傷力簡直比張榕還威猛!

而在另外一個不真實的彼端,張榕同樣面對著偌大的上海,她走進別墅發現裡面缺少了列外兩個人的笑聲時,不知怎麼的,她開始不堅強,她的人生裡充斥著太多理性,太多約束,太多黑暗,她已經習慣了事先有了腳本的人生,那些精緻排列的計畫,她以為她的人生永遠可以那樣,她以為她的冒險也可以事先有了劇本,但是她錯了,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跟自己的最好的朋友有了一腿,甚至還上過了床,這簡直像在拍電視劇的情節就在她眼前呈現,但這不是打擊最大一點,當張榕知道她男朋友陳學詺擁有了太多未知數時,她覺得她被欺騙的體無完膚,當她天真以為自己可以獨當一面時,才發現有自家老哥幫忙,她的自尊受到嚴重的撞擊,張榕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她打了通電話…..

「學詺,我相信你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你不會幫一個千年老妖做骯髒事兒的。」

她一個縮在床上,沮丧的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著,在我們眼中的張榕從沒這麼不堅強過,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狠下心來打這通電話給她,過了明天以後她還是會以女王之姿藐視眾人的目光,還有接受眾人仰慕的目光,她就是一名完美、堅強、冷酷的女性。

「對不起,讓我們爭鋒相對的事情,我還是做了,你說的骯髒事兒我也下手。」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大口的呼吸著,那種爆發性的憤恨衝著她,她的手猶如一座火山,滾燙的岩漿不庭的噴發(…..)

,而她明智的選擇了掛掉了電話,她的心理糾結了一大堆汙穢的字眼,有時候她真想去醫院打個鎮定劑再回來,而她俐落的短髮也被徹底弄亂,她像似失魂落魄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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