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03

當天下午,林思瑤陪著李祈安一起回家。

李祈安的家是鄰近海港的一間麵攤,下午時段就將桌椅收齊,鐵門半掩,看見麵攤沒有開張,他加快了腳步。

「爸爸——」

林思瑤跟在他身後走進裡面,李祈安的父親就躺在床上休息。

「爸爸!」李祈安伏在床邊,焦急地喊著。

李祈安的父親悠悠轉醒,睜眼後扯開蒼白的笑容,他伸手摸摸兒子的頭。

「李叔,身體還好嗎?」林思瑤對李剛並不陌生,她小的時候經常和外婆來這個麵攤光顧,李剛是戰後來到望島的,擺了個攤子賣家鄉菜,來自北方的獨特家鄉味在島上大受好評,讓他的麵攤也小有名氣,不但讓他掙了間房,娶了妻,連小孩都有了,只是好景不常,妻子兩年前因病去世,獨留他和年幼的兒子。

「我沒事,聽說是有人及時趕來幫忙,把我送去老徐醫生那邊。」李剛聲音沙啞,氣若游絲。

林思瑤扶他起身,端了水給他,「喝點水。」

李剛啜飲著,說道:「就是身體的老毛病,最近不是觀光客來島上嗎?忙起來就沒吃飯,結果搞得這麼嚴重,老徐醫生把我罵個臭頭,以後不敢了。」

他摸摸李祈安的頭,讓焦急的孩子放心。

「我聽說是一位醫生幫忙的?」

「對,但我沒看清楚,聽說是個女醫生。」

「女醫生……」

驀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自鐵門外竄入,來的人是附近豆漿店的小劉。

小劉氣喘吁吁,手上拿著一包東西。

「李、李叔……徐醫生叫我拿給你……他……說這個收著,記得吃……呼——累死我了。」

李剛接過東西,「謝謝你啊小劉,喝個水吧。」

小劉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水,猛灌一口說:「李叔你年紀大了多注意一點,你今天真的是嚇死人了,要不是我們幾個把你送去診所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抱歉抱歉,我以後一定注意,今天多虧你們幫忙,等我好了之後請你們吃一頓。」儘管李剛氣虛但嗓音渾厚,骨子裡仍是北方人藏不住的豪爽性格。

「不只我們,還有一個女醫生,她姓程。」小劉說。

林思瑤問:「程?哪個成?」

「不知道,陳皮的陳吧?我跟妳說她好厲害,一看就知道你是什麼病,還在徐醫生面前告訴他怎麼治,那個脾氣硬的跟水泥牆一樣的徐醫生啊!」小劉拍了拍牆面,眼神裡盡是佩服之情:「她居然敢,而且徐醫生還真的照做了,李叔,你就是這樣子被救回來的。」

小劉說得繪聲繪影,讓人心生好奇。

「那我可得找機會謝謝她。」李剛說。

多虧及時救治,李剛身體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而說好的感謝飯卻因為聯繫不上這個神祕的「程」醫生而延宕。

不知道來歷、不清楚姓名,醫術精湛且救人不討酬謝,這讓幾個島民都對她很是好奇,林思瑤也不例外。

林思瑤再次聽聞這位「程」醫生的消息是在一週後。

望島國小進行新學期的健康檢查,早上朝會結束後,林思瑤帶著孩子們到保健室排隊。

前一個班級的導師何昀,一見到她便匆忙趕來。

「思瑤,幫我看一下學生,我、我去廁所。」她似乎很急,動作扭捏,話說完沒多久,就朝廁所奔去了。

林思瑤看著一群身高還沒到她腰的孩子們排排站好,心中暗自覺得可愛。

「老師,檢查的時候會痛嗎?」維彥是班上年紀最小的孩子,稚氣未脫,提了提她的裙角問。

林思瑤彎下腰,溫柔地告訴他:「不會,醫生等一下會輕輕地檢查,如果哪裡不舒服你就告訴他。」

維彥點點頭,隨著隊伍慢慢前進。

保健室裡有個遮蔽用的布簾,簾後是負責檢查的醫生,孩子們一個個走入布簾檢查完畢後就可以離開,林思瑤站在布簾的外側,隱約可見坐在另一端的形影。

「下一個,維彥。」是個女醫生,聲音沉穩溫柔。

維彥頻頻回頭,怯懦的眼神緊盯林思瑤,她朝他點頭,示意他不要怕。

維彥剛走進布簾內就喚她:「老師……」像是要哭了。

林思瑤想走進布簾中,卻聽見那個女醫生開口。

「你叫維彥嗎?」

「嗯。」

「維彥你喜歡狗狗嗎?還是貓咪?」她似乎刻意放軟了聲音。

「……兔子。」

「喔……喜歡兔子啊,來,你看這裡的貼紙,有找到兔子嗎?」

布簾另一端傳來些金屬器具輕觸聲,似乎是醫生正拿著工具在檢查。

「來,手舉高,深呼吸……好,嘴巴張開,啊——」

約莫三分鐘後,她再次開口。

「維彥找到喜歡的兔子了嗎?」

「找到了。」維彥的聲音雀躍不少。

「那這張貼紙就給你啦。」她笑著。

「謝謝醫生!」

維彥是走出布簾時腳步輕快不少,他拿著一張兔子貼紙走到林思瑤面前,「老師,妳看!」

「哇,好可愛的兔子。」

「是醫生剛剛送我的!」他的臉上已不見任何怯色。

「現在還會怕健康檢查嗎?」

維彥搖搖頭。

離開保健室前,林思瑤都沒有看見過那位女醫生的樣子,只能從她的聲音猜測她大概是個挺溫柔的人。

直到姍姍來遲回到教室的何老師提起,林思瑤才知道布簾後的人就是那位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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