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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三 將軍府鬧鬼-1

「小桃,你聽說過沒,關於將軍府鬧鬼的事兒。」

兩名手持小帕子,面部塗滿粉紅胭脂的青樓藝妓,正交頭接耳談論著將軍府這幾日接二連三的奇事。

「鬧鬼?怎麼可能!」身穿桃紅色衣裳的小妓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那雙圓滾滾的漂亮眼眸。

「這事是從一位客人那裡知曉的,有傳聞說是在將軍府中打雜的人把消息傳出,也不知是真是假。」見狀,身穿青綠色衣裳的妓女八卦的把所有事都告知了小妓女。

「可如果是白將軍在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對…吧?」小妓女不知是有意抑或是無意的流露出某種欽佩愛慕的眼神。

此舉令青衣妓女不禁白眼一翻,無奈道:「我說這兒是不是有人偷偷喜歡上某人了?」

聞言,小妓女連忙否認。「不不不,姊姊誤會了,我不過是聽聞那白將軍英勇善戰,好生佩服罷了。」

「此言當真?小心別被我抓到啊!否則……」

「否則怎樣?有喜歡的人也不行?我就說這家青樓怎麼管這麼多啊?」

「你要不聽聽自己說的?這下可招了吧!」

「我…我沒有!」小妓女眼看情勢危急,也沒啥法子,只好繼續否認到底。

「當真?」青衣妓女向她投來懷疑的目光。

「……自然是,自然是真的。」

夜晚的青樓燈火通明,雖處於暗巷,這大半夜的人潮依舊未減,而此時此刻的將軍府正處於混亂狀態,可說是十萬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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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冬!」

半夜三更,將軍府中傳出這麼一陣歇斯底里的嘶吼聲。

「我說這情形都持續一個半月了,怎麼事情還是沒個著落?」白延晰忍受一件事的能耐,往常最多也不過半日,忍受這麼長時間已是他的極限。

「將軍,依我看這所謂的『鬼』壓根兒不存在,要不您說咱麼都找了一個半月,為何連個鬼影都抓不著?」大不點按著平日裡習慣,搶著優先發言。

「白將軍,若這鬼只在半夜出現,白天卻不現身,說不定他不是鬼,而是咱的人,您怎麼看?   」

白延晰自編部隊的大夥兒,自事發當日,就夙夜匪懈的展開調查,先是從將軍府內的所有角落開始,逐一搜索,再來更往附近居民家中一一盤查,不料經過這麼多時間,竟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而那鬼也無緣無故消失,約半個月後,此事便再無下文。

但就在昨日清晨,白延晰翻來覆去,尿意越發強烈,決定起身出去小解時,倏地瞧見一道白影,雖稍縱即逝,卻令人背脊發寒。

今日一早他左思右想,決定今晚就召集所有人,從中找出證人,再依證詞推敲那鬼具體模樣如何,並從此點下手。

此時有位自他兒時就跟隨的家僕戰戰兢兢的開口。「白將軍…奴婢曾看過那鬼的模樣,就依您說的,身著…素色衣裳,總是若影若現,出沒時間都大約在半夜三更到清晨,位置都在…何公子目前暫居的偏殿小房外。」

「何落焉?」提到此人,自那日寄居將軍府後,三不五時就會到白延晰那兒提供情報,雖說白延晰對此人印象不怎麼樣,但處理事務倒是挺積極,也算上心。

至於兩人間也不過就偶爾聊先無關緊要的話題,但通常都是聊三句吵五句,彼此性格不合,一個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另一個則是沉著聰慧(白目自大)的年輕書生,但年齡相仿,難免有話聊,長久下來,也不再對彼此有過多成見,?

聞言杜曉冬靈機一動。

著白色衣裳又若影若現?且就那麼剛好出現在何公子那兒?那這…不是此人還會是何人?

「白…白白白…將軍…」

杜曉冬一出聲,殿內所有人都瞬間轉向他,目不轉睛,好奇他再來會說什麼。

「曉冬啊,發言前還是先把口吃的毛病給治了吧。啊!」白延晰猝不及防插了這麼一句,把大夥兒全給看傻了。

「將…將軍,我好像知道點什麼了…,你們所說的那鬼,該不會其實是何公子吧?」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這尷尬的點上,何落焉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杜曉冬背後,並一手搭上他的肩。

啪!

「啊啊啊啊啊啊!鬼…鬼啊!」杜曉冬瞬間嚇得驚慌失措,鬼吼鬼叫了大半天。

「何公子不介意被咱們討論,是吧?」白延晰其實老早就知道何落焉從頭到尾都在一旁偷聽,只是萬萬沒想到最後討論的對象竟是他。

「將軍覺得呢?」何落焉語調冰冷,目光冷冽,彷彿正在質問白延晰。

「何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此點小事應該不會計較?」

「那可不一定。」

「嗯。不過我還是得問問你,關於這幾個月的事,你可知曉?」

「關於你們口中的那鬼?這我得承認,杜曉冬猜的對,那確實是我不錯,因為我在那兒從沒見過。」何落焉本不想說出口,畢竟太快讓心上人發覺自己在默默引起他的注意,還是有些難為情,但也不想再隱瞞,避免令大夥兒頭疼。

    聽到此番話的白延晰,瞬間放下心中大石,原來一直以來根本沒有鬼?

但轉念一想,這何落焉究竟是何居心?這幾月他也都待在府內,聽到傳聞為何不出來澄清,還讓一行人白慌了一個半月?於是他不禁猜想何落焉分明是有意為之。

    「我說,你是故意的,對吧?」白延晰的眼色倏地轉為憤怒,狠狠地盯著眼前的美麗男子。

    他很不想這麼說,但事實就是如此,即使對方是何落焉,他也不喜被蒙在鼓裡。

    何落焉一下子被瞪得啞口無言,雖想解釋,卻又沒個好說法,心想八成只會越描越黑。

「不。」最終,只能勉強擠出一字。

    白延晰聞言怒氣又更加飆升,忍不住便直接破口大罵。「何落焉!你他媽算個什麼?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

    你為什麼總是如此撩人,總在我不經意時悄悄靠近,在我感到孤單寂寞卻沒說出口時待在我身邊?

為何你就是如此的好,而我是這般不堪?

    為何你,讓我不知不覺地喜歡?

   

白延晰的咆哮顯然起了很大作用,府中所有人瞬間噤聲,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小白臉居然哭了?

鼎鼎大名的白嶺太師弟子何落焉居然在他面前不爭氣的落淚?

誰來解釋這該死的情況?

此時此刻,如果用一句話形容白延晰的心情,那就是「他傻了。」

眼前這幅情景他從未見過,他從沒把好好一個大男人罵哭過!

    何況是令他逐日心神不寧的那人。

「落…落焉。你…怎麼了?我不是,我沒那個意思,只是一時太氣,沒控制好情緒。」白延晰斷斷續續的蹦出這麼一句,但顯然沒有任何作用,反倒讓眼前人哭得更加傷心。

    就算是在氣頭上,他也不願看見令他動情之人這般泣不成聲。

    可他究竟是從幾時起對何落焉有了非分之想?不知不覺中他已沉淪許久?

    白延晰此時此刻只想把眼前的淚人兒緊緊摟在懷裡,這不僅僅是一時的衝動,而是自某刻起漸漸轉變的感受,心靈上的空洞渴望著他人的填補?

沒什麼理由,沒什麼猶豫,他在下一秒緊緊抱住了他。

寧靜的夜晚,沒有平日裡的爭鋒相對,只有兩個想盡辦法倚靠在對方懷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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